田斧头吓得不敢有动作,田嫂也噤了声。
小绿与小芽两姐妹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左一右抱着清蕾。
“嫂嫂,你要走了吗?”小绿鼻子有点红。小芽干脆哭了出来,“芽儿舍不得你……”
清蕾蹲下身,“你们乖,好好听爹娘的话,照顾好两个年幼的妹妹。”
“嫂嫂以后还会回来看我们吗?”小芽哽咽地问。
“尽量吧。”清蕾站起身,与南流风一道朝院外走,田斧头拿着银票不知所措,“妹子,这钱……”
“好好给孩子们改善改善生活。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财不要露白,以免招来不必要的觊觎。”说着,人已出了门口。三百两对于贫穷的农家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
田斧头夫妻赶忙跟上去,田嫂说,“多谢妹子了,你们一路当心啊,有空回来。”
清蕾止步,又交待,“有人问起我们,你们就说只是普通经商的夫妻路过,别的不要多说。”
“好的。”田氏夫妻赶忙应承。
“不必相送。”清蕾说罢,便与南流风相携远去,身后传来田氏夫妻的对话。
“孩儿他爹,你看小哥跟妹子多恩爱。那位小哥虽然看起来冷了点,却疼妹子得紧呢……”田嫂羡慕的声音。
田斧头说,“他们夫妻是好人呐……”
南流风侧首瞧了眼清蕾,“蕾蕾,听到了么?第一次有人说本王是好人。”
“你要是好人,世界上就没坏人了。”清蕾冷冷地说。
“也对。”南流风摸了摸头上戴着的斗笠,“若是本王取下这斗笠,见到本王真容,只怕给他们万两,也只会说本王是恶鬼。世人愚昧!”
“我看是你心里有阴影。”
“是有阴影。”南流风不否认。
“那是你自己的事。”
“本王是你的夫婿,自当也与你有关。”
“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称我是你妻子。否则,我杀了你都可以。”清蕾冷冷地威吓着。
南流风不答话,二人默默前行地又走了一段,前方一辆外观普通的马车停在大路上,一名二十多岁的男性马车夫早已等候,见他们,马车夫赶紧走过来,躬身施礼:“爷,夫人!小的已经恭候多时了。”
“好。”南流风微笑着点点头。
“是你安排的?”清蕾睨了南流风一眼,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等着自己,这不是很奇怪吗?
“嗯。”南流风点头,顺手撩开马车帘,“此去血族圣殿路途遥远,为夫怎么舍得夫人徒步而行?所以,我希望你能舒服些。”
“哼。”清蕾冷冷地哼了一声,好吧,你安排,总比自己两条腿走着强很多。
她也就不再客气,换句话说,跟南流风也没有什么可客气的。
清蕾上了马车,仔细打量,却发现这外表十分朴素的马车内部实际很豪华,也比一般马车长宽高,马车的内部做成卧榻式,能躺着,能坐着,榻上还放着柔软的枕头被褥,质地都是最上层的质料。车壁上离榻四十厘米左右高度,还有一块贴在墙上,又可放平的华丽长方形红木板。
这时候,南流风也上了马车,盘膝与清蕾对坐,将那块红木板放平,就成了两人中间的临时‘矮桌’。
恩,倒是很方便呢!清蕾不禁在心里想。
“我在车厢的角落里给你备了一箱食物,糕点、水果、肉干、水、酒类,想吃自己拿。”南流风说,“丰盛的熟食不方便保存,只能在路上投宿的客栈里用餐。蕾蕾先将就着。”
“南流风,不得不说,你真的还算周到。果然原来是天底下最温柔的男人,可惜啊!”清蕾颔首,眼睛里飘过一丝很不屑也很可惜的光。
可惜这天底下最温柔的男人此时却是变成了阴险狡诈的魔鬼。
南流风笑笑:“我的温柔,只是对你,对其他人,我才没有这耐心。”
清蕾淡淡地靠在车板上,淡淡地说:“别说了,先走再说吧!”
南流风点点头,撩开车帘,吩咐外头的车夫,“启程。”然后又将车帘子放下。
车夫扬起了手中的鞭子:“驾!”
马车于是辘辘前行,马车缓缓行驶于官道上,清蕾掀起车帘,看着外头时不时过往的路人。她知道,这里离天圣京城已经是越来越远了。
不知道这次自己跟南流风走,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结局。
自己会很顺利地拿来解药吗?
清蕾的眼眸中略过一丝水光。
但是这被南流风敏锐地扑捉到眼睛里,他淡淡一笑:“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清蕾淡淡地说。
她放下了车帘子,只是靠在车厢板上,闭幕眼神。
不去看南流风那看着自己的殷切目光。
南流风看见清蕾这副冷淡的样子,不禁在心里淡淡地叹息……
马车不知道行驶了多久,清蕾只知道这马车行的很稳,这时候,路过一家客栈,马车停了下来。
清蕾问,“怎么了?”
“哦,没事,只是买点东西。”南流风淡淡说。
“哦。”清蕾又闭上了眼睛。
马车夫下了马车,进了客栈又很快地出来,恭谨地递给南流风一个不小的纸包,得到南流风命令后,又开始驾车出发。
南流风打开纸包,清蕾闻到了一股很诱人的香味,她不禁奇怪地张开了眼睛。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香喷喷的烤鸭,放于红木‘桌’上,“今早你在那农户家里都没吃什么,我想你现在肯定饿了,这家客栈的烤鸭挺有名,过往的很路人都会买上一只。所以,我希望你也尝尝。”南流风淡淡地说。
专门给自己买的?
清蕾不禁在心里一动,那烤鸭确实很诱人,让人忍不住想大快朵颐。
“虽然我很不想吃你的东西,但是也不想推辞,想吃就拿。”她很大方地拿起烤鸭,才瞄他一眼,“你呢?不吃?”
南流风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也想吃啊,不过我在等着你分给我一点。”南流风的眼睛里是柔软的海水。
清蕾赶紧躲开他的眼神,他的眼神杀伤力实在是太强了,清蕾可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你此时就好像一个赖皮的孩子。”清蕾轻声说。
她放下手,开始撕开那只香喷喷的烤鸭。
她还真分了他一半。南流风很开心地接过,两人开始进食,清蕾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恩,真别说,这烤鸭真的好香啊!她也有点饿了,这真是狼吞虎咽,很快,半只鸭子变成了一堆骨头。
等她吃完,南流风递上一只十分漂亮的,闪闪发光的酒壶,很关切地说,“喝口酒暖暖胃,并且解解渴。这是上等的女儿红,虽然在我看来也并不很好,但是现在能买到的也算不错了。”
清蕾用赶紧的丝巾擦擦自己满是油渍的小手,点点头,这个南流风想的真是十分周到。
她接过那闪闪发光的酒壶,虽然没有喝,她已经被那酒壶所吸引,端祥起酒壶来,这酒壶好像是用一整块白皙无暇的和田白玉雕成,晶莹剔透,在光线散发着十分柔美的光,连里面盛放的琥珀色的液体都看的清清楚楚,真是巧夺天工,价值连城啊!清蕾点点头,“果然是身份高贵的金轮少主,出手真的很不凡。光是这个酒壶就可以看出来了,你的酒壶是真正的最稀少的一整块和田碧玉做的,质地清透,雕功完美,光是这酒壶称得上无价之宝。”
南流风听见清蕾夸耀他的酒壶,他那迷人的嘴角一裂,挑出了最迷人的弧度。
“若是你喜欢,就送你了。别说是一个酒壶,就是整个江山我都送得起。”南流风轻声说,眼光深沉地看着清蕾,“蕾蕾,你要知道,只要你喜欢的,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想方设法夺来送给你!”
“君子不夺人所好,算了。”清蕾淡淡地摇首,“这个小酒壶,是你的心爱之物,每次见到你,你都是酒壶不离身,我见过它好多次了,虽然没有仔细地瞧过,你每次都带着酒壶,可见你很喜欢这酒壶。至少它对你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
“谈不上喜欢,只是我去世的母妃留给我的罢了,我想送给你难道不好吗?”南流风苍白的面孔没什么表情,“本王常用的东西,自然是世上的珍宝。岂能用劣等品。你如果喜欢,我自然要给你。”
“不好意思,你的东西,我恰巧是没一样喜欢的。”她往酒杯里斟满了女儿红以后,将酒壶退还给他,这价值连城的酒壶她一点都不喜欢的样子。
看见清蕾的拒绝,南流风顿时愣愣。
南流风妖异的血瞳闪过不满,“蕾蕾,你为什么总是要拒绝本王?别人如果能得到本王的一样东西,都要感天动地了,可是你,总是将本王的东西当做垃圾,你就不能跟本王好好相处?非要惹怒本王?”
他似乎很激动,清蕾的拒绝无异于扇了他一记很响亮的耳光。
清蕾淡淡地挑挑秀丽的眉毛,丝毫不为所动。
“南流风,我知道你赶车的马夫武功不低,但是你现在受了重伤,你还没有突破魔功八重,以你的伤势,就算加个人。我要你的命也不过是易如反掌。而我选择不杀你,纯粹是为了要血婴大法的解药,你说我激怒你,我劝你也不要激怒我,想讨我的欢心,用这个酒壶远远不如用血婴大法的解药来换!”她易过容的平凡面孔充满冰冷。
“这么说,本王还得仰仗你鼻息?”南流风明显地生气了,“卡巴”一声,他一把收起红木板,自发地身他靠了过来,执起衣袖于她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