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呢。”清蕾夹菜吃菜,“青菜土豆,还有肉丝,很好了。还有香喷喷的白米饭。这段时间我的心情也并不好,借宿田大哥田嫂家,真的是很开心。”说着,还给小绿、小芽夹了菜。
“谢谢嫂嫂!”两个小女孩礼貌地道谢。
南流风定定地瞧着清蕾,光是如此青菜白饭,亦能吃得如此安乐,心中是百感交集。他看上的女子,果真非同一般,不论富贵荣华,或是贫苦生活,她都如此有滋有味。
“看什么?”清蕾夹了片青菜到南流风碗里,“快吃。”
南流风心情大好,开始吃白菜配饭,这等几乎有生以来都没吃过的劣等食物。蕾蕾第一次给他夹菜呢。
“田嫂,您家里不是还有两个小娃儿么?”清蕾淡声问。
“她们爱睡觉,醒了又睡了。一会儿,我再端去房里给她们吃。”
“哦。”
晚上,田家腾出的房间里,也不过是一间土胚房,房里就一张床,一张桌子,没有别的东西。床上的被褥一看就是下等粗差的质料,不过还好,看起来挺干净。
南流风皱着眉站在房门口,似乎不打算进入。
清蕾低喝一声,“还不进来?”
田嫂将油灯放在桌上,看了看门口的南流风,“家里只有这样的条件,小哥先委屈一晚吧。”
南流风不为所动,田嫂不由得小心翼翼起来,“小哥……”
“没事的。田嫂您也去歇着吧。”清蕾体贴地说。
“可……”田嫂瞧着门口,清蕾知道南流风堵着门口没法让人出去,于是,一把将南流风拉进了房里。
田嫂交待有事叫她之后,就走了。
关上房门,清蕾马上板起脸,“南流风,你这算什么意思?在这里白吃白住,人家欠你了不成?还摆谱?”
南流风叹口气,“蕾蕾,本王不是摆谱,是这般简陋的环境,怕委屈了你。”
“有昨天在山洞里连床被子也没有,要睡地上委屈?”
“情况不一样,昨天本王重伤到动都动不了,今日,本王好多了,也能联络到部署。原想与你一同体会下农家的生活。”
“不是体会到了?”清蕾眼底露出欣羡,“田大哥一家虽然生活清贫,却其乐融融。一家人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很幸福。”
南流风握住她的手,“如果你想,本王愿意给你这样的日子,关心你,照顾你,但不会让你吃苦。”
清蕾抽回手,“得了吧。一个凶残成性的男人,谈什么关心照顾?”
“那是对别人!”
“白天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她拉下脸,“小绿不过说了句无心童言,你便想掐死她。”
“本王不止贵为血族太子殿下,天魔教主,更是南遥国至尊无上的皇帝。”南流风不觉有错,“冒犯本王,敢把本王与小狗相提并论,即便是玩笑,也是死罪。诛杀他全家都不为过。”
“小孩子跟田大哥一家都不知道你身份,所谓不知者不罪。你还讲不讲道理?”
“本王向来专横独霸,我行我素,从不讲理。”他说得理所当然。
“你简直不可理喻!”
“若是讲个理字,本王也没命活到今天。”南流风将头上戴着的斗笠取下丢于桌上,露出一张绝色得妖异的面孔,“蕾蕾,你不值得为一家贱民与本王闹别扭。”
“他们一家都是朴实的良民。要贱,也是你贱。”
南流风没有生气,伸出手探至她耳后,揭下人皮面具,她的面容又恢复了绝世的貌美,“蕾蕾,本王不生你气。在本王眼里,你是心头宝。”
“别废话了。”清蕾瞟了床铺一眼,“只有一张床,怎么睡?谁叫你说我们是夫妻的?搞得连不跟你睡一间房的理由都找不到。”
“你本来就是本王的未婚妻。”南流风率先躺到床上,“来,蕾蕾,到本王怀里。”
清蕾挑了下眉,“你这么快就能独自走动了?”
“能免强撑着走几步。”
“你睡吧。”她摇头,“我不会跟你睡一张床的。”
“房里连张椅子都没有,你就算想趴桌上睡都不行,难道想站一夜?”
她语塞,“站一夜就站一夜。”
“本王怎么舍得你再受苦?”南流风微微一叹,“粗茶淡饭,陋舍而居,你都是为了本王。今晚你睡床。”
“你呢?”
“本王练功,坐着就成了。”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趁我睡着了……”
“如何?”他倒是很有兴趣听她说下去,“本王想起,你白天说的,本王是咬过你的胸……还喝过你的血,真是又滋又嫩……”
“因此,我不可能跟个豺狼共眠。”她下了结论。
南流风长臂一摊,“蕾蕾,现在就是你想,依本王重伤的程度,脏腑具碎,仅凭魔功护着命,好不容易伤稍好些,又给你一拳头打回了原形。就算你想,本王也暂时没办法做‘那种事’。”
“我才不会想。”她否认。
“既然光明磊落,就过来吧。本王保证今晚不‘碰’你。”
“你的保证不值钱。”清蕾冷冷地说,对南流风的保证不屑一顾。
“若你再这般僵持,别怪本王派人杀了姓田的全家。”
“你敢!”
“你说本王敢不敢?”南流风红色的瞳里满是冰森的寒意。
清蕾知道他不是说笑,主要是她白天扶他走了快一天,实在太累了,于是,走上床,拉了床上唯一一床被子盖好。
南流风自发让她睡里边,在外侧盘腿而坐,闭上眼,开始凝心静气,修练第七重魔功。
清蕾闭上眼,不久便睡着。一股寒风从门缝里灌了进来,烛火被吹得摇曳,她不由冷得将身子缩成了小虾米。
南流风睁开眼,低首瞧着她绝美的睡颜,躺下身,薄唇在她面上印下一吻,钻进被窝将她拥入怀里。
清蕾身躯僵了下,南流风轻声地问,“将你吵醒了?”
她未回答。
“睡吧。本王不会动你,只想抱抱你。”他森冷的嗓音里蓄了温存,抱着她的力道紧了紧。
等了一会儿,见他果然没有进一步动作,她才又次安睡。
她的体温很温暖,令他贪恋不已,他的身体却很凉,给不了她一丝火热。
血色的眼瞳在黑暗中睁着,瞳光里有一丝复杂。即使,给不了她一丝温热,他也绝不放手!
隔天清早,清蕾睁开双眼,见南流风还睡着,他的眼睫毛翘长,是妖异的血红色,脸庞不正常的苍白,却有一种别样的美。
美色当前,惑人心智,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抚摸他的脸,方触到他的肌肤,那冰凉的温度惊醒了她,不由想收回手,他却捉住她的小手,在唇边吻了吻,“本王昨夜很听话,没有乱来。倒是蕾蕾你……对本王动手动脚,不必遮掩。”
“我只是想伸懒腰,不小心碰到而已。”她正色说。
“蕾蕾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不愧是本王的女人。”
“少胡说。”
“要不要问问田斧头一家,我们是什么关系?”
“那都是你编的。”
“蕾蕾,本王对你的心,再真不过。”
“我不希罕。”
他瞳孔一寒,“不要惹怒本王。”
“惹你又怎么样?”
“本王只会想狠狠地疼你。”
她不说话。他的身体是凉的,而她昨晚起先觉得冷,后来被身体冷冰的他抱着,却无寒意,说明昨晚他一直用内功给她暖身。就这一点来说,确实是疼她的。
“心情有没有好点儿?”他翻身压上她,她想推开,他却先说,“别动,本王重伤,现在不是你的对手,你随时可以要本王的命。”
“既然知道,敢压着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本王用内功帮你暖了一个晚上的身,没有睡好,你是不是该感谢下?”
“我没叫你这么做。”
“就一下下。”他抱紧她,像是要将她给揉进骨子里。
她深深感受到了来自他的霸气与深厚爱意。
他真说话算数,自觉下床穿戴,目光却停留在她身上,“要是每一天醒来,都能看到你,多好。”
她起床,像昨天一样着装易容,也不过花了几分钟,便开了房门出去。
他血色的瞳仁里含着笑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抬步跟上。
在田嫂家用完早膳,二人便要离去,农家大院里,田嫂与田斧头来送别。
田嫂不舍地看着清蕾,“妹子,你跟你夫婿一路小心。到现在都还没问,你们这一路是要去哪?”
田斧头也说,“是啊,都忘了问,妹子跟小哥姓啥呢。”
清蕾说,“我们姓甚名谁,因为一些私人原因,不便透露,也是怕给你们添麻烦。我们是前去我‘夫君’的家乡。”她可不想跟这两个普通的夫妇说太多,说太多,会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的,所以,这也是为她们着想了。
“原来如此。”田斧头也通情理,“不便说,也就不说了吧。”
清蕾从袖袋中取出一张银票塞到田斧头手里,“田大哥,这是小小心意,你好好照顾妻小。好好教育绿儿和芽儿。”
田斧头一看数额竟是三百两,大惊,“使不得使不得!”
田嫂也看到如此巨额数目,“这太多了!我们家一年都赚不到一二十两。”
“这钱不能要。”田斧头想婉拒推回清蕾手里,南流风冷森的插话,“她的手不是你可以碰的。”杀人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