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不大,只有三十余平方,一大半堆满了柴木,一名四十多岁的汉子在院子里劈柴。”孩儿她娘招呼客人进屋。“汉子客气地说了声,继续劈柴。”大叔您忙。“清蕾也客套地回了句。随着女人入主屋。
屋厅里的炉子里烧着柴火,地面是硬的黄泥地,家具就是一张大桌及几张椅子。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围着火炉在取暖,见到有陌生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小绿、小芽,叫哥哥嫂嫂!“农妇一说,两个小女孩一起朝南流风与清蕾怯生生地叫,”哥哥……嫂嫂!“
南流风很满意这样的称呼,清蕾心里有点郁闷,却不好在孩子面前发作,”你们好。“”你们随便坐,家里穷,也吃不起茶水,只有热水在外间的厨房里。我去给你们准备房间。“农妇热情地说着,出了主屋。
清蕾自发搬了张椅子坐在火炉前,南流风也效仿。倒是两个小女孩还站着。”坐。“这话居然是南流风说的,只是明显的命令语气。
两个小女孩被他冰冷的声音吓着了,却莫名不敢违抗命令,乖乖坐回先前的椅子上。”她们只是孩子,你这么凶,吓着她们了。“清蕾不满。
南流风不认同,”本……我已经尽量亲和了。“”你还是闭嘴比较好。“清蕾白了他一眼,目光在两个小女孩身上溜了一圈,”让我猜猜,你是小绿,她是小芽。“
其中一个小女孩惊了起来,”嫂嫂,您怎么知道我是小绿,我跟小芽长得一样,有时连娘都会认错呢。“”是哦,刚才娘没说我是小芽呢。“小芽满脸兴奋,”那你知道我们几岁了么?“”七岁。“清蕾笑说。”嫂嫂,您真神,快说是怎么知道的?“小绿拉起清蕾的手摇晃。
清蕾微愣,第一次发现,原来,她这么有孩子缘,”你娘喊你们的时候,先是看了你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小绿啦。“
两个小女孩对视了一眼,跑到门外头,又双双走进来,异口同声地说,”现在你还分得清楚吗?“”左边的是小芽,右边的是小绿。“”哇!“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拉着她的手,”嫂嫂,你太厉害了!您怎么分出来的?“”我看人很仔细,只要看一眼,就不会认错的。“她微笑着应承。开始与两个孩子聊天。聊天中得知,这个家的男主人叫田斧头,女主人村里人都叫田嫂。小绿、小芽这对双胞胎是大女与二女,家里另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才一岁,都是女孩。田斧头想生一个儿子,可惜家境贫寒,家里再也养不起更多孩子了。
南流风坐在火炉边,边线一直未离开过清蕾,见她与两个孩子时不时欢笑,也时不时随着孩子的不高兴而皱了眉,他妖冷的眸光也不知不觉放温柔。”蕾蕾,你想要孩子吗?“南流风忍不住开口说,”如果你想要,我们也可以生一个。“”不……“她还没回答,田嫂进屋,手里还拿了几个烤番薯,”大妹子,你们还没小孩呢?要趁年轻,多生几个。你们成亲多久了?“”很久了。“接话的是南流风,”所以,有点急。“
清蕾瞪南流风一眼,这不是没事找事?
果然,田嫂热心地说,”那可得赶紧生啊。人这一辈子,哪能没有孩子呢?没孩子会断了香火。要是早些生,多生几个,指不准总有一个是儿子。不像我……“”田嫂怎么了?“清蕾关心地问。”我身子骨不太好,家里四个女儿,不能再多要孩子了。“田嫂将手里的番蓍递到清蕾手上,”来,吃些。家里没啥好东西招待,先将就着吃点。“
清蕾接过,默默地剥起薯皮。田嫂又递一个给南流风,南流风没反应,尴尬地放地上,”这位小哥要吃的话,自己拿。“
南流风还是没一点反应,根本不屑于跟个农妇说话。等清蕾手里的烤番薯一剥好,他直接抢过,微撩起笠纱开始进食。”大妹子,你丈夫好像不太爱说话。“田嫂真的很热心,”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清蕾点头,”是受过刺激,行为有时候都不像人。“”不像人像什么?“小小绿好奇地眨眼。”他会咬人,你们说像什么?“
小绿咯咯笑,”那不是像小狗吗?“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南流风猛地伸手掐住小绿的脖子,浑身散发着冻死人的阴戾之气。
小绿脸色发白,小芽在一旁吓哭了,田嫂也脸色大变,“你要做什么!”
“田嫂别怕。他开个玩笑的。”清蕾风华万千地伸手搭上南流风的手,“夫君,你不是咬过人家的……你说你不是小狗是什么?就算夫君是小狗,也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狗。乖,你这么严肃,会吓着小孩子的,松手啦。”
南流风血色的瞳眸透过笠纱,直视清蕾‘平淡’的面孔,她撒娇的语气直暖了他的心,让他觉得,真的愿意做一只小狗,独属于她一人的。
“夫君……”她又次柔柔地唤。
他总算收回了手。当是卖她个面子。
小绿也吓哭了,两个小女孩哇哇大哭地跑到田嫂怀里,田嫂抱着两个小娃儿直发抖。
“别哭了。”南流风不算重地冷喝一声,两个小女孩马上闭嘴,吓得不敢再吭一声。
“发生了什么事?”屋外的田斧头大步走过来。
“哦,没什么,田大哥。”清蕾解释,“是这样的,我夫君幼年受过刺激,不喜欢人家说他小狗,或是什么不敬的话。孩子一时顽皮触到了他的禁忌。妹子在此道歉。”
田斧头有点不满,“来者虽是客,也不该对主人家……”
清蕾不让他说下去,“田大哥,我夫君年少时父母相继过世,那些个亲戚只顾着争他家的家产,不但不管他的死活,还派人暗杀他,多少年,他都过着含锌茹苦的日子,真的是非常的不容易,还请田大哥田大婶原谅我夫君的一时之失。”
田斧头憨厚的脸上也了然,马上就起了同情心,“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位兄弟成长也极其不易,能娶得妹子这么好的妻子,真是上天赐的福份,兄弟可要好好珍惜啊。”
田嫂也是老实人,“是啊,是我家小绿不懂事,冒犯小哥了,小哥别见怪。”
南流风戴着斗笠,没人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哪里哪里,是我们不好。”清蕾站起身,“多谢田大哥田嫂招待,我们还是不打扰了。”免得做了好心人还得枉送性命。
“不走。”南流风凉凉丢出两个字。
“你……”清蕾微眯起眼,“你想怎么样?”
“明天再走。”南流风好心地给出四个字。
“没关系,没关系。”田嫂忙摆手,“你们歇一宿应该的。天都黑了,附近要很远才有投宿的客栈,明天再起程吧。”
“是啊。”田斧头毫无心眼的说,“兄弟既然有心酸的过往,我交待我家几个娃不犯你的禁忌就是。小绿、小芽,以后别拿哥哥寻开心,知道不?”
“知道了。”两个小女孩听话地点头。
清蕾走想一走了之,可放心不下这家善良的人。要是走了,他又起杀机怎么办?无奈地坐回火炉边,岂知南流风长臂一伸,将她带入怀里,心安理得像抱小孩子一样抱着她。
“你……”她脸上浮起怒气。
田斧头臊红了脸,又去忙了。
田大婶说,“小哥跟妹子可真恩爱。”
“是……”这个字,清蕾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夫人似乎在生气,是为夫错了么?为夫献上一吻,不赔罪。”微掀纱笠,他一手按压她的后背,让她退不开,吻上她娇艳的红唇。
她睁大眼,想推开他。
边上小绿与小芽好奇地瞪着眼睛在看,“娘,哥哥嫂嫂在做什么?”
“做夫妻才能做的事。”田大婶捂住两个孩子的眼,“小孩子不能看的。”心里也嘀咕这小哥怎么这么不羞。
清蕾猛地在他受伤的胸口揍了一拳,他重重的伤势愈发严重,只得退开,“夫人,你想谋杀亲夫吗?打得这么重。”
“哎呀!”田嫂走过来,一脸责怪,“妹子,别说婶子说你,就算你夫君刚才对你的亲密行为有点出格,你也不能打他啊。他那不是太爱你么?看得出你们感情相当好……”
清蕾腮帮子气鼓鼓地生着闷气,该死的南流风,难怪不肯走,原来是想借这家人牵制她。
“别生气了。”田嫂乐呵呵地说,“年轻夫妻恩爱些,实属正常。”
“听到了么。”南流风嗓音里有丝笑意,“蕾蕾,我的夫人。你应该跟本王好好恩爱。”
清蕾猛呼一口气,朝田嫂咧嘴一笑,“嫂子说的是。”
“这就对了。”田嫂开始打开话匣子,“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我跟孩儿他爹也是这样。晚上你们好好……哎哟,那事你们懂的,明天肯定感情更好。”
“蕾蕾,晚上为夫要卖力好好为娘子你服务。”南流风心情有丝愉悦,“才为免辜负田嫂一片好心。”
清蕾狠瞪南流风一眼,却不想再跟他杠,免得逆了他,又拿田家人开刀。
晚饭一桌吃的是青菜,极少许的肉丝炒的一盘土豆。
“家里也没啥菜,兄弟跟妹子就将就着吃点吧。”饭桌上,田斧头很是热情。
“是啊。我们是穷苦人家,今年收成也不好。”田嫂说,“看二位的衣着,应该是出身富人之家。吃这些是委屈了,将就着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