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在殡仪馆的时候,和死者家属发生冲突时,那些人并非恶人,方寒手下留情只用了三分力道,而现在方寒上来就用了全力,一拳直接重击在了寸头男的咽喉下方薄弱处,随后左手抓住他的衣领,右手一个大巴掌掴到了他脸上后,接着右手手掌转换为刺拳式,食指和中指稍凸,一个猛击打在了寸头男的右眼上。
寸头男一声惨叫便昏死到一旁,卢剑秋见状,拼尽全力大喊道:“快跑,他们人多你打不过的!”
“打不过也得试试才知道!”话音刚落,便有四个人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包抄过来。为首一人个头更是一米九多,比方寒足足高出去一头多。
“小子活腻歪了是吧,也不打听打听,敢到我们的地盘来捣乱,找死!”四人极其配合地各持这三四名闲散人员语气嚣张。
方寒没有说话,那高个壮汉还想骂,可下一秒他的身子却是矮了下去:“欧,娘的……”那人两腿一夹,捂着裤裆跪倒在地,脸上的表情痛不欲生地不断变化着。
方寒收回腿,冷冷地瞪了一眼地上的人。
魏雪莹改过七绝离恨,专让方寒攻击人体最薄弱的要害部位。
虽然招式狠阴毒绝,但以恶制恶驱使起来却是效果显著。
另外三人见状,有的从一旁捡了一块砖,有的从兜里掏出了匕首,扑向了方寒。
可方寒像是活水里的泥鳅,穿梭到了这三人的身后,七绝离恨狠招上手,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硬生生的将其中两人打翻在地,难以起来。
“妈的,小子你等着!”最后那人持着板砖,嘴上骂着掉头就跑。
方寒冷冷地看了一眼几个倒地不起的人,走到卢剑秋的跟前,将他背在背上,向前走了两步,抬脚将寸头男一脚踹晕过去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四十分钟后,方寒背着卢剑秋回到了宾馆。
卢剑秋的身上非常的臭,方寒却没嫌弃,放了水,帮他脱了衣服,开始给他洗澡。
卢剑秋身上伤痕累累,触目惊心,没想到当年一起打打闹闹的同学,再重逢,竟是这样的令人心酸。
“老卢,你在这休息一晚,明天我送你去救助站。”
“方寒,谢谢你了,要是没你,我恐怕这辈子都得不到自由了。”说中,卢剑秋的眼中压抑着的泪水终于倾泻而出。
方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换了个话题:“你看你说的多外气,好歹也是大学时候,上铺下铺一起好几年的兄弟。”
因为卢剑秋在,方寒晚上也不便于修炼,安顿好老同学,便早早休息了。
睡到半夜,一阵呜呜地哭声惊醒了他。方寒起身,开了灯,看到旁边床上的被子一颤一颤抖着。
“老卢,别太难过了,至少你已经自由了不是吗?明天去了救助站,很快就能回家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回去有什么用呢?我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本就够困难了,花费了半辈子的积蓄送我上了大学,可我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了也只能是他们的累赘。”
在成为乞丐的日子里,卢剑秋无时不刻不盼望着见到自己的家人。可真当即将恢复自由时,冷静过后,他却发现自己回去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他却不想成为家人的累赘,毕竟他现在这副样子,端屎拉尿都需要人照顾的。
听了卢剑秋的心里话,方寒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抽出两根烟,点上后递给了卢剑秋自己也狠狠地吸了一口:“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卢剑秋自己的选择,方寒没权利干扰。
“方寒,明天麻烦你给我买张车票吧,我先回家乡,然后是不是回家我再想想。”
“那我陪你一起。”卢剑秋两条腿和一只胳膊已经没了,方寒真怕他再出什么事情。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的。”卢剑秋摇了摇头。
第二天,方寒给卢剑秋买了去绵阳的火车票。
方寒本想送他一起去,可卢剑秋说什么也不同意。无奈之下,方寒买了站台票,送卢剑秋上了车。
但等从东莞火车站出来,方寒却是按照记下的卢剑秋所座的火车票的车次,给绵阳救助站打过去了电话。
将卢剑秋的情况说明,虽然违背了诺言,但为了卢剑秋不再漂泊孤苦,他也只能这样做了。
离开东莞火车站,方寒去了飞机场。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分别数年的大学同学,却流浪在东莞街头,这种事情是方寒也没有预料到的。
……
嘉兴物流的二楼办公室里,程红一脸愁容地站在窗户前。
她一直很坚强,但这次意外,让她一下子陷入了绝境,截止到今,她也没能筹集来多少资金,她明白,如果这次的坎儿过不去,嘉兴物流可面临着破产,而自己也会因为负债而被逼到绝境。
“怎么办?”程红揉了揉太阳穴,此刻的感觉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昨天她还答应如果东东下学期能分数能有所提高,便给他买一套新变形金刚模型玩具做为鼓励,现在别说礼物了,恐怕连住都会成问题了。
窗台上还放着东东平常吹泡泡的瓶子。回想着儿子过去在公园砰砰跳跳的玩的不亦乐乎的样子,程红眼里泛起了微笑,东东是她的曙光是她的彩虹是她的希望。
打开窗,程红拿起吹泡泡的瓶子轻轻一吹,几个在阳光下泛着七彩色晶莹泡泡,登时在窗外飞舞了起来。可没多会儿,这带着美好回忆的泡泡,便在阳光下爆碎。
再美的花朵,盛开过就掉落,再亮眼的星,一闪过就堕落。
活了快三十年,爱情就像是这样的泡沫,看起来好美,可却在最幸福的时候破碎。而现在……家庭,事业也要如同这的泡沫一般破碎消失再也不复存在了么?
无论程红如何坚强,她只是个女人,她抽泣了起来,她也肩负不了这么巨大的压力,她也想找个温暖的男人的肩膀倚靠,可这辈子,这样的想法似乎只能成了奢望。
……
飞机一落地,方寒便直奔公司。再见程红时,发现她已憔悴不堪。
“小方,你终于回来了?陈师傅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还没醒过来,但他的家属已经到了,医生说,陈师傅的脑部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创伤,不会变成植物人的。”
“等陈师傅的情况再好些,得叫他转到咱们江州这边的医院了,东莞的那边的物价高,住院费也高。”
方寒点了点头,想起进院时,发现院里的普通货运的数量似乎少了许多,搬运师傅都闲着,而几辆货运卡车也闲置在公司的空地上,便换了个话题问道:“这两天公司没有什么活儿吗?”
“这几天为了处理陈师傅的事情,跑来跑去的没顾得上。”程含糊的答道,她没有告诉方寒现在因为赔偿的事,已面临破产的境地。
而因为方寒刚回来,程红则让方寒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过来上班。
当方寒到家时,老妈还没回来,简单整理完自己的东西又收拾了一下屋子便回到卧室修炼起来。
晚上九点,王若梅回家后看见了方寒的鞋子,知道儿子回来了,心总算落了地。
想着看看儿子,便朝方寒的卧室走去,还没等她敲门,方寒便打开门走了出来。
“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这两天感冒了,去医院输了液。”
“妈,你还是别在家政公司干了,你身体不好,成天这样跑来跑去的,太熬身体。”方寒心疼的劝道。
“熬什么啊,你还年轻,不知道结婚需要钱,买房子需要钱,生小孩还需要钱……”王若梅还被蒙在鼓里,房子和存款的事情,方寒都没给她说,“而且在家吧,也没人聊天,你又忙,还是有一份工作先干着好。”
方寒闻言,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王若梅,自己现在已有八位数存款了。
……
方寒走后,程红也回了家,可路上她便接到被陈师傅撞死的死者家属电话。
对方要求程红在四天之内,必须将一百六十万补偿款打到他们指定的账户上,否则会以法律的途径来解决。
上次谈的是120万多一点,可现在这死者的家属又临时变卦,提高了赔偿价格。
回到家后,东东看到正在看动画片。儿子小小的身影,让她想起从小儿子跟着她一起吃得那些苦,眼泪不由溢满睛眶,深吸了一口气后,还是生生将泪憋了回去。
晚上,程红做了顿丰盛饭菜。
“妈妈,爸爸他要来吗?”东东也挺机灵,见程红做这么多饭,登时猜问道。
“他不来,不过妈妈记得过两天不就是你生日了吗?”程红强颜欢笑道。
“妈妈你记错啦,我的生日是下下个月12号。”东东不满的嘟囔着小嘴儿道。
“哎呀,瞧妈妈这记性,都过糊涂了,来,你现在正长身体,多吃点,这排骨汤味道不错,很好喝的。”程红鼻子有些酸,按照现在的情况发现下去,嘉兴物流恐怕要倒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