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发出嘶嘶的声音后才发动。
这辆老年代步车几乎就没有减震,方寒坐在副驾驶上感觉就像是在小孩子们玩的蹦蹦床上跳。
真是遇到奇葩了,方寒打开代步车的窗户点了一支烟提神。
而吸了一半,李如花却对着方寒招了招手道:“小方,你的烟给我吸一下。”
“恩?”方寒还真没看出来李如花会吸烟。
但李如花接过方寒的烟后,闷了一口烟还吐了口烟圈,很明显她是个老烟民了。
“怎么没看过老太婆子吸烟么?”李如花用嘲笑的语气看着‘见少识窄’的方寒道。
“见过但很少,如花阿姨你这样吸烟对身体是不好的。”方寒这人爱说实话,而且他说的这句话也是为了李如花好。
“唉,吸烟喝酒什么的男人会的我都会,我这把年纪了反正死了也没人管,不如趁着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李如花大大咧咧道。
东北的女人确实豪爽,方寒有些好奇的问:“那如花阿姨你没家人么?”
方寒知道唐突的问人家家里的情况有些不礼貌,可李如花这句话确实让他忍不住想问。
“以前有,现在就我一个了,老爹老妈早就去世了,我那个弟弟前几年也到萝卜地里当饲料了,他的孩子都不怎么跟我联系,我也不想去贴他们的冷屁股。”
“阿姨你的丈夫和孩子呢?”方寒继续好奇的问。
“我没结婚,不过以前喜欢的人倒是有一个,后来他外出任务时被人打死了。”气氛徒然转变,提及那个他,李如花的眼圈倒是红了。
“如花阿姨抱歉,我不是有意触动您的伤心事儿……”方寒有些尴尬了起来。
“没事,没事,小伙子,你这个年纪应该有对象了吧?”李如花用手纸擦了擦鼻子道。
“有了刚订婚。”方寒没瞒着李如花。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早点结婚吧,你们这个岁数更应该懂得珍惜,要是到了我们这个岁数回想起来就算后悔也晚了。”李如花叹了口气道。
以马内利基督福丰礼拜堂。
这教堂有些东正教风格的礼拜堂不大,在佳木斯郊区的福丰街上。
李如花这辆老年代步车,行驶到了天已经亮了才到了礼拜堂上。
当然佳木斯是华夏的东极,按照经纬度也是华夏这边见日出最早的地方。
方寒下了李如花的老年代步车。
李如花的老年代步车开到这里也快没电了。
“如花阿姨,那位需要护送的人就在这礼拜堂里?”方寒问道。
“恩,就在这里,稍等我给他联系一下。”李如花管方寒要了一支烟。
点上了烟,李如花拿出一个老年人用的手机。
“方先生,你帮我输入一个号码。”李如花将手机给了方寒道。
方寒接过,李如花给他念了一个手机号。
方寒在李如花的电话上按了数字键。
“输好了。”方寒道。
“直接打过去吧,唉,还是年轻好啊,我们这些年纪大的,有老花眼想玩手机电脑这些你们年轻人玩的东西,有这个心却没那个力了。”李如花道。
方寒将手机号码拨通,随即他又将手机手机给了李如花。
李如花拿着手机,等电话接通她开口道:“伊万先生,我们已经到了你出来吧。”
李如花又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她闷着烟,早晨天气有点冷,李如花只敢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撮烟气。
方寒站在一旁,早晨是佳木斯最冷的时候,但方寒并不像李如花这样冻的跺脚。
方寒看着这个不算大的礼拜堂,佳木斯这边似乎佛道信仰要比内地弱化很多,这里可能和沙俄比邻基督教文化更为浓厚些。
“小方啊,咱们这次护送这位伊万先生,是这里的一个司祭,但他的背景并不一般。”李如花道。
方寒和李如花正聊着,而以马内利礼拜堂里却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礼拜袍,脖子上挂着一串十字架手中拿着圣经的像是神父一般的六十多岁的白人男子。
这白人男子的头发花白,留着络腮胡子。
“伊万神父。”李如花叫上了方寒对着这名神父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
方寒看着这位伊万神父,这伊万神父的个头看起来跟方寒差不多高。
伊万神父的两个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
“李女士,这位是?”伊万神父对着李如花问道。
“这位是方先生,组织上特别委派下来保护伊万神父您的。”李如花笑容可掬的说道。
“方先生你好,接下来的事情麻烦你了。”伊万神父伸出了手对着方寒道。
这伊万神父汉语讲的非常好,方寒笑了笑,与伊万神父握了握手。
“神父不用客气,组织上交代下来的任务应该的。”方寒道。
伊万神父有一辆拉达牌轿车。
这轿车看起来车龄最少得有七八年朝上了。
李如花坐上了主驾驶,而方寒在副驾驶。
伊万神父则坐到了后面。
“李女士,这车钥匙先放在你那里,这辆车你们返程的时候再给我开回来就好。”伊万神父道。
“好的。你们沙俄人产的汽车开着就是舒坦,这拉达可是个好牌子,比我那辆车强多了。”李如花还将车上的墨镜带上,她照了照镜子看起来有些臭美。
而方寒倒是噗嗤一声就差笑出声来,拉达这种品牌方寒是听都没听说过,而且这辆车就算保养的再好也接近报废了,但比李如花那辆看起来像是三轮改装的老年代步车强是肯定的。
李如花发动车子,朝着抚远县城行进。
从扶远县城坐船的话,还得百十公里的样子才能到哈巴罗夫斯克。
而佳木斯到抚远县也得四百多公里,算起来这趟行程总路程都得五六百公里了。
方寒问了问李如花到抚远大概得多长时间,随后他闭目养神了起来。
方寒虽然闭着眼睛,可神念可是全开的,路上的情况一点动静他都能察觉的清清楚楚。
而伊万神父则又拿了一本书,仔细的翻瞧着。
漫长的旅途,似乎只有书才能成为缓解乏味的咖啡。
而将近五个小时,他们才到了抚远县城。
李如花说可能会有极端分子要对付伊万神父,可一直等到了抚远也没有看到极端分子的影子。
到了抚远港。
从这里坐船的话,到哈巴罗夫斯克是相当快的,但需要护照和签证。
“方先生,这是工作临时签证你拿好了。”李如花递给了方寒一个签证。
这签证上写着‘秘局’三个字,而里面没有写名字,但有沙俄大使馆的盖章。
“这种签证能管用么?”方寒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放心吧,边界地方秘局的这种签证管用的很,而且咱们并非去哈巴罗夫斯克,只是将伊万神父送到哈巴罗夫斯克的土地上罢了,那里有东正教和沙俄FSB的人接应。”李如花道。
方寒闻言点了点头。
他们过了港口海关通检,李如花给他的这个工作临时签证确实管用。
这边气温零下二十多度,江面上大面积结冰,但破冰船作业下还是有航路的。
前一段抚远港这边封关了一个月。
抚远港封关的时候,从佳木斯想去哈巴罗夫斯克,得先去同江然后再转到彼得彼詹,到了沙俄境内后再从彼得彼詹出发倒到哈巴罗夫斯克。
而眼下春节临近,为了方便往来,抚远港这边才调用了破冰船。
买了船票,还得等半个小时破冰船才往返,才能够出发。
抚远港建造有两层楼高的建筑,李如花还有伊万神父都坐在候船厅的座位上,虽然有暖气,但依旧很冷。
方寒则站着,他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这趟任务奖励六十万,更关键的是这伊万神父是东正教的人,若有闪失有损秘局的颜面。
半个小时后,一辆巨大的破冰船缓缓的听到了港口码头。
几百名旅客朝着码头挤了过去。
但在码头工作人员的协调下,很快便排成了两对。
站队的时候,方寒就站在伊万神父的身后。
因为人多方寒显得更加警惕。
上了巨大的破冰船。
众人上船后,到船舱里各自找各自的位置。
李如花和伊万神父坐的近,方寒则坐在后面一排的位置上。
因为现在是冬天,江面大面积结冰,虽然冰面对于体积庞大的破冰船来说根本成不了阻碍,但速度肯定不会像江面解冻后那么快。
江面的解冻后,从抚远港到哈巴罗夫斯克的航程是一个半小时。
而他们这一趟的航程,方寒认为最少也得两个多小时。
船舱里有些拥堵,这些人去俄罗斯有的是为了做生意,拿的行李不少。
方寒扫视了一眼伊万神父,伊万神父旁边坐着一个穿着军大衣看起来像是农民的男子。
这农民将一个行李箱放到了座位的下面。
方寒多瞧了那农民两眼,但没有感觉什么异常后,他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船开。
方寒看了看手表,船开的时间还算准时。
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会儿,但越是快到哈巴罗夫斯克,方寒反而越是谨慎小心。
“如花阿姨,咱们换一下座位吧。”方寒对着李如花道。
“行啊,方先生你坐。”李如花笑着起了身。
而方寒坐在了伊万神父的身旁,他又扫了眼四周,可他突然抬起了手表看了看。
伊万神父旁边那个穿着军大衣的农民出去很长时间没再回来过了。
而且方寒好像在哪里听到了轻微的滴滴滴的声响。
这个声响太弱不可闻,而且船舱里人多噪杂,方寒之前也没有过多注意。
方寒俯下身子寻声望去。
他却发现那滴滴滴的声音好像是从那穿着军大衣的农民的行李箱里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