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在她人生最痛苦的时候占有了她,甚至让她失去了从头再来的机会,而往后的日子,自己也只能和他依旧纠缠到死。
她心底那么苦痛,又怎么能让他们幸福美满地在一起?
慕容连馨眼底黑浓如墨,那漂亮的眸子闪动着冰霜的寒意,明明是绝美得不似人间的仙子模样,偏偏又勾芡着宛如地狱的火苗,如此两个极端,却完美地接轨在他的眼前……
赫连擎简直爱惨了她这副模样。
“你可知,本王有多喜欢你现在的模样?”赫连擎轻笑着,褐色的眸子染着浓重的色彩,忽然地倾身就要吻下。
慕容连馨猛地皱眉,下意识地侧过脑袋,冷了声道,“还请王爷不要把我当成府上圈养的侍妾,我如今与王爷说的是正事。”
她说着,就要偏过头挣开他,刚一动作,下巴却叫赫连擎猛地捏住,强制般的将她的视线转回自己的眼前,明明是那样粗鲁的动作,他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优雅温和,唯有那褐色的眸子藏着点点星火,带着危险的笑意,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一般。
“本王从未把你当做一般的女子,本王也知道你说的是正事,但我并不打算拿这件事来对付唐阿蒙。”
听到赫连擎的话,慕容连馨当下皱了柳眉,一双美眸紧紧盯着眼前的赫连擎,忽然冷笑出声,“你曾经允诺要帮我报仇,难道王爷不打算兑现承诺?”
“对你的承诺,本王无论如何不会忘。”赫连擎凑在她的鼻尖低语,一只手蓦地将她一只手拉起,慕容连馨手上的玲珑手钏被他轻轻推到小臂处,露出腕处一道细小却又狰狞的疤痕。
“给你留下这道疤痕,将你变成一个废人的,是赫连唐木而非唐阿蒙,不是么?”
听到“废人”二字,慕容连馨胸前便是一阵揪痛,她暗暗咬着牙关,微微抬头,望着面前的赫连擎,绝美的脸上带着深沉的笑,
“是,你说的没错。”若不是赫连唐木废她双手,她又何至于被他强迫着委于他的身下!
“但是对我而言,赫连唐木和唐阿蒙没有区别,无论是唐阿蒙,还是赫连唐木,我都不会轻易放过。”
赫连擎看着她眼底的恨意,微微挑眉,依旧是笑,
“你若现在在渊皇面前揭穿唐阿蒙和赫连唐木有婚约在身的事,唐阿蒙确实无从辩驳,但这到底只是损了一个唐阿蒙,倒不如,将这欺君之罪留给赫连唐木,只要赫连唐木出了事,你还怕无法对付一个唐阿蒙么?”
“说到底,王爷还是要我放弃眼下这大好的机会?你可知要将唐阿蒙骗出太子府并不容易!”
赫连擎闻言只是目光幽幽地望着她,嘴边那向来温和的笑意似乎褪成了点点危险的意味,好半晌,忽然一只手抚在她精致细嫩的颊处,手心的老茧,磨得慕容连馨面上微微生疼。
“你如此执着要对付唐阿蒙,该不会只是不想让唐阿蒙和百里瑭顺利成婚吧?”
轻轻一句,却像猛地击到她心尖处,慕容连馨眸底有一瞬的低颤,绝美的脸上略显僵硬,“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也是到了这国都才听说你与百里瑭之间的事,据说,当日百里瑭悔婚,你伤心得心绞痛发作,当时几乎去了半条命……你这么恨唐阿蒙,该不会是因为她抢了本该属于你的男人吧?”
赫连擎这样说着,一双褐色的眸子骤然沉了下来,满目温柔瞬间化作危险的寒意,那抚在她颊处的手猛地绕过她的一头青丝捏住她的后颈,力道之大叫慕容连馨几乎忍不住痛叫出声。
“连馨,你对百里瑭,该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明明是那样轻柔低转的语调,听在慕容连馨耳中却似魔音一般叫人背脊发寒,她面上有些白,后颈被他捏在手上,整个人几乎无法反抗,只能迎面直视着他的眼,暗暗咬牙,然后慢慢,慢慢地牵起一笑,
“王爷多虑了,我对百里瑭,从未有过任何心思。”
慕容连馨看着他那双褐色的眸子轻轻眯起,感觉后颈的力道渐渐转为温柔,他笑着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略显粗糙的指腹掠过她后颈的皮肤,像是安抚一般。
“听到你这一句,本王便放心了……你就要成为我的齐王妃,以后,还会成为我的皇后,本王向你保证,你要对付唐阿蒙,往后一定会有很多机会。”
慕容连馨静静倚在他的身前,好半晌,才慢慢抬头,清眸化了几分随情,若有深意般的开口,“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慕容连馨不否认,比起唐阿蒙,赫连唐木才是最难对付的那一个,要对付唐阿蒙机会有的是,但要对付赫连唐木却是很难才会有一个机会。
……
就在太子府的那一头,唐阿蒙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决定明天要跟着太子一起进宫去参加皇后的宴席,可是她从册封后就一直待在太子府,饶是她这么无视规矩的人也晓得要参加这种宴席一定要有邀请,否则自己恐怕连皇宫都进不了。
思来想去,唐阿蒙决定拼了。
从床上弹起身来,披上厚厚的锦裘,唐阿蒙一路穿行到了云七的院子,好在,屋里还亮着灯。
唐阿蒙乐颠颠地便上前拍门,张口就叫,“拓跋肆,拓跋肆你在里面吗?”
虽然里头原本就没什么声响,但阿蒙还是直觉感觉里头瞬间安静下来。
此时屋内,拓跋肆正沉着一张脸,云七脸蛋微红地坐在她的大腿上,默了默,刚要出声应阿蒙,嘴巴却叫拓跋肆一把捂住。
另一只手满不情愿地从她半解的外衫内抽了出来,转而箍着她的腰身不让她乱动,眉眼微挑,示意她不要给那个不长心的家伙应声。
唐阿蒙站在屋外得不到回应,有些郁闷地抓了抓身上的锦裘,眯了眯眼,然后又接着叫,“拓跋肆,太子?”
“太子哥哥!”
“肆爷?”
唐阿蒙在外头叫了一通也不见里头应声,再次眯了眯眼,随后眼珠一转,像是想起什么,于是凑到近旁,然后甜声高呼,“肆郎~”
唐阿蒙这声一出,屋内顿时一阵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然后下一秒,房门砰地一声被打开来,拓跋肆脸色阴沉地瞪着她,声音几近咬牙切齿,“你最好有要命的急事。”
“是挺要命的。”唐阿蒙一脸严肃地说,“我想你明天带我一起进宫。”
拓跋肆抓着门把的手蓦地青筋凸起,瞪着唐阿蒙,声音越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你在这样的时辰跑到这里来,就为了说这么一句废话?”
“这不是废话啊。”唐阿蒙犹自义正言辞地解释,“我是打算进宫找皇后的,但是皇后明天要设宴招呼慕容连馨他们,而且我跟她基本没什么交情她未必会见我,要是你带我去她说不定就见了呢。”
拓跋肆脸色依旧冷沉,“说完了?”
“还没完!”唐阿蒙连忙接着补充,“主要是我临时决定明天必须进宫,但是我一想啊,从我住进太子府后基本就没在早上看到过你,我这不是怕你明天不等我又自己进宫去了嘛。”
“这回说完了?”
“嗯,差不多。”
唐阿蒙点点头,便见拓跋肆猛地跨出一步,唐阿蒙顿时后退一步,拓跋肆于是又朝前一步,直直逼到唐阿蒙的跟前,阴沉着声音开口,
“第一,本太子没有义务非要带你进宫去见母后。”
“第二,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想母后都未必愿意像本太子一样站在这里听你说这样的废话!”
“第三!你从未在早上看到我是因为你自从住进太子府后就从未在正午前起床!”
拓跋肆一串说罢,唐阿蒙已经被他直直逼到了院子的阶梯下,最后,拓跋肆再次狠狠瞪她一眼而后风一般的转身。
“砰”的一声,房门再次被关上,不多时,屋内的蜡烛也一并被熄灭,唐阿蒙看着烛光熄灭前窗外透出最后的一道影子正是拓跋肆抱着云七往里屋去的身影。
默了默,然后暗暗朝天感慨,“不管什么时候,这个人总是这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好吧,我决定原谅他。”
伸手,再次拢了拢自己身上的锦裘,缩着脑袋将自己包进锦裘之中,这见锦裘还是阿瑭送给她的呢。
唐阿蒙歪了歪脑袋,微微发凉的脸蛋在那狐狸毛的衣领处蹭蹭,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拓跋肆和云七好好的,就莫名的开始想念阿瑭。
她现在就有点想他。
拓跋肆昨夜虽然放了狠话,但是第二天到底还是带她一并进了宫,只是路上忍不住问她,“前日从百里府专门过来伺候你的两人呢?如果本太子没猜错,那应该是百里瑭派来保护你的吧?”
“我就去一趟宫里,就……没让她们知道。”唐阿蒙其实是瞒着带雪和含霜偷偷溜出来的,如果告诉她们自己特意跑进宫就是为了讨回一个镯子,那她们估计不会让她去。
但是无论如何,这镯子是无论如何也得讨回来的,虽然她觉得皇后就算想融了那镯子给慕容连馨做簪子也是无从下手的。
且不说那是集结了众多科学家们的智慧结晶,一般火烧根本融不了她,唐阿蒙只是怕万一被她们拿去胡乱折腾,一不小心把里面的东西弄坏了可怎么好。
她要帮阿瑭把泣血盒拿回来,她就不信十二堂的杀手胆敢跑到宫里头杀人。
至于那个赫连擎……
大不了她!……躲着点他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