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属于任何人。他想要谁就谁,即便是大姐也无可奈何。”尹秀鸳摇头,“而且我想大姐也希望你进宫,不管怎么说自家姐妹总算在一起了。多好。”
“我不要!即便大姐不在意,我也不要进宫。皇上若敢强迫,大不了逃跑就是了。反正我也不想呆在这热闹繁华的都市。”尹月倔强地说。
“这事若有你想像的那么容易就好了。”尹秀鸳厌恶至极,终于不想再应付下去了,当下摆了摆手,恹恹地说道,“你才回来,赶紧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也有些累了,困得很。”
说着眼睛就轻轻地闭上了。
“那二姐好生歇着。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罢!”尹月站了起来。
刚踏出房门,便听到屋内摔东西的声音。
尹秀鸳虽然聪明,可到底修为还是差了些。
当天夜深人静之时,锦织悄悄地溜了进来,跪伏在尹月的面前哀求道:“三小姐,您行行好,救救奴婢罢!如今二小姐的心里时刻都在想着杀了奴婢,奴婢一定得在此之前离开这里啊!”
“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啊。”尹月淡然地说,同时将一个玉瓶递了上去,“这是解药。连续服用七天后,你身上的毒自然消除殆尽。从现在起,你我恩怨已了,再无瓜葛。”
锦织接过,却仍然跪伏不起,哽咽着说道:“二小姐将奴婢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搜走了,奴婢身无分文,如何走得远?”
“说得也是。”尹月点头,微一沉吟便从抽屉里取了几张银票出来递给她,“看在这段时间你也算听话的份上,这两百两银票就送给你了。你赶紧收拾一下便悄悄地从后门溜走罢,省得惊动了尹秀鸳。”
“多谢三小姐慷慨解囊!”锦织大喜,急忙接过银票往怀里一揣,又‘咚咚咚‘地对着尹月磕起头来。
“别多礼了。赶紧走罢!”尹月伸手将她扶起来的时候,一件亮晶晶的小物件不动声色地塞进了她的怀里,那是白天在尹秀鸳的梳妆台上顺走的凤凰金钗。
锦织离开了,碧沁有些不解地说道:“这锦织助纣为虐,害死了狼王和孙妈,小姐您何苦还对她如此好?”
“若不对她好,她又怎么肯走?”尹月笑了。
“不走才好啊!让她天天在二小姐面前晃,气气二小姐也好。”
“呵呵。我要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一点。”尹月高深莫测地摇头站了起来,“你早些睡罢。我去办件事。”
她推开窗飞身而出,碧沁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消失在黑暗里。
尹月身姿灵活,轻易地就超越了在黑暗里匆匆往回走的锦织,先她一步来到了尹秀鸳的小院。
悄悄地打开尹秀鸳的窗户,她飞身跃了进去,悄无声息地来到尹秀鸳的床榻前,低头看去。
此时的尹秀鸳眉头紧皱,五官扭曲,呼吸也急促不定,双手还无意识地紧紧抓着身上的锦被,显然正与可怕的梦魇搏斗着。
尹月冷笑,解开手上的布袋,一只闪着绿光的黑猫凄厉地叫着跃向沉睡中的尹秀鸳。
黑猫尖锐的指甲狠狠地划破了尹秀鸳的脸,尹秀鸳惨叫一声坐了起来,一把抓住黑猫的腿用力往地上掷去,同时厉声叫道:“锦织锦织!”
可是叫了半天,都没人应答,而发了狂的黑猫又纵身朝她身上扑去。
尹秀鸳抓住黑猫的头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扯,黑猫哀叫一声,身子便软了下来,竟是生生地被尹秀鸳扭断了脖子。
她用力将黑猫甩在地上,顾不得脸上的伤跳下床,一脸怒气地冲出了门。
一脚踢开锦织的门,却一眼看到锦织正慌张地将一个包裹往床底下塞。
“二小姐,您怎么来了?”锦织强作镇定地转过身来,当看到尹秀鸳脸上可怖的血痕时,不由一惊,急忙上前扶她在桌边坐了下来,“二小姐,您怎么受伤了?奴婢这就去让管家请大夫过来。”
说着便想走。
“别惊动其它人。你亲自去请一趟罢!”尹秀鸳拉住了她的手,“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是。奴婢这就去。”锦织暗喜,小跑着出了门。
她这样出门倒有了个正大光明的借口了,包裹也不用了,反正银票已经随身揣着了。
想着就要摆脱尹秀鸳的毒手,她的脚步越发地快了起来。
匆匆地出了府,一路狂奔,在走上抚河桥之时,却突然看到前方有个模糊而又异常熟悉的身影。
她一惊,倏地转身想往回跑,但是已经晚了,如鬼魅般的尹秀鸳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想往哪里跑?”尹秀鸳冷哼,秀丽的脸上布满狠毒与杀机。
锦织已知方才不过是尹秀鸳诱使自己出府的诡计,一时之间不由又惊又怕,‘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二小姐放过奴婢罢!奴婢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不在京城出现,绝对不会放出一点点对二小姐不利的东西的。”
“嗯。你的确不会说。我相信你。因为死人的嘴永远不会泄密。”尹秀鸳冷哼,上前一步,抓住了锦织脖子,瞬间发力。
“饶……饶命……”锦织双眼暴凸,困难地挣扎,双手在尹秀鸳的手背上抓出一道道的血痕。
尹秀鸳终于不耐烦了,双手一错,只听‘咔嚓‘一声,生生地将锦织的脖子扭断了。
锦织的身子如破败的木偶般松垮地垂了下来。
尹秀鸳冷哼一声,将她高高地提了起来用力朝河里掷去。
“砰……”身体重砸在水面上激起巨大的水花,但下一刻立即恢复了原状。
波光鳞鳞的水面,彻底掩饰掉了所有的罪恶。
尹秀鸳得意地一笑,转身迅速地消失在黑暗里。
尹月站在河堤柳条繁盛的柳树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淡淡地笑了。
很有意思。
原本以为尹秀鸳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却想不到她的身手还不错。
她还真是给了自己接连不断的惊喜啊!
难怪尹秀芸如此渴望接她进宫,幸亏自己设计得早,不然她还真的会是自己的劲敌。
而现在,尹秀鸳不会再有机会了,她要彻底斩断尹秀芸想要倚重的左膀右臂!
尹秀芸势必孤军作战!
蓝泽棋被杖责一百下,并且立即流放西北不毛之地的消息是在第二天午后传到尹月的耳中的。
彼时她正慵懒地躺在湘妃榻上闭眼假寐,听完碧沁意气风发地述说完之后,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可是嘴角的弧度却越弯越大。
轩辕宇墨如此迫不及待地处理了蓝泽棋,不用说其中定有尹秀芸的功劳在。
呵呵。她真的来不及看事情的后续发展了。
碧沁见她一脸笑意,不由得也甚是欢喜,笑道:“小姐,现在夫人和二小姐都不能再作威作福了,咱们在这尹府里总算是漂亮地翻身了。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敢随便欺负咱们了!”
尹月睁眼笑了,“这就满足了?”
碧沁用力点头。
尹月见了,若有所思。
轩辕宇墨是傍晚时分到的,彼时天边霞光正蔚,他脸带笑意步履匆匆从霞光中走来。
尹月正闲闲地在花园里打着秋千,一看到他,脸色大变,跃下秋千转身就走。
几个纵跃,便跃出了高墙,一路向抚河奔去。
轩辕宇墨几日不见她本就有些想念,方才远远地瞥见她,便有些不能自抑,只觉得连日来的烦忧瞬间一扫而空,只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好好疼惜一番,没想到她虽然回了京城,却似乎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仍未想通。
他不甘心再次让她溜走,想也不想地紧随而去。
江德福看着他们一前一后消失的背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只能招呼了人追出了府。
轩辕宇墨终于在抚河的堤岸上拦住了尹月,无论尹月想往哪个方向走,他都稳稳当当地挡在她面前。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终于恼了,绝美的脸颊飞上两朵红云,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懊恼所致。
“月儿,难道你还不明白么?你已经是朕的女人,自然是要呆在朕的身边的。”轩辕宇墨好心情地看着她。
虽然不能立即将她拥入怀里,可是光是看着她俏生生地站在面前,他就感觉到了欢喜与满足,身体的某处更是急不可耐地炙热如火跃跃欲试。
“你要我进宫?和大姐,还有那些女人争宠?不!我尹月这辈子都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妒妇的!你省省罢!别打我主意!那天晚上就是个错误,我已经不记得了!我不要你负责,你也别妄想我对你负……”
话未说完,尹月便被轩辕宇墨猛地用力地抱在怀中。
唇齿相伴间,尹月无比的厌恶着这个男人,更憎恨着自己居然对此还有深深的熟悉感,愤怒间,她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咬破了轩辕宇墨的唇,而轩辕宇墨也毫不客气地回击着。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之间。
忽然阵阵悲愤而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从她的嘴边哀伤地飘逸而出,一颗颗冰凉的泪珠更是如断线的珠琏般滚下,打湿了两人的脸颊,也打湿了他坚硬的心。
轩辕宇墨用手轻轻的抚去她那满脸的泪水,怜惜满腹。
而尹月疯一般发狂了,踢他咬他打他抓他,他皆不作抵抗,只是用温暖的大掌轻拍着她的背部,用男人的柔情男人的宽容来抚慰她。
生平第一次,有个女人让他想呵护关爱一辈子。
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每见一次,他便更深地被她吸引着,不由自主间,自己的居然动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