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月听了,心里一痛便欲翻身坐起,谁知身子却被轩辕宇墨紧紧勒住了。
“别动。今晚就由得他去罢!只宣了陈太医过去好好察看便可!”轩辕宇墨闭着眼睛一脸疲惫地说。
尹月见他如此轻慢,心里不由气苦,却不得不温声软语地劝道:“皇上,皇子关系着国家社稷,千万马虎不得。他现在高烧着呢,若不小心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岂不糟糕么?我知道你现在很累,也知道你很信任陈太医和姐姐,可是这个时候若不去看一眼,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与其在这里担心着睡不好,还不如亲自过去瞧他安生了再回来睡岂不更好?”
轩辕宇墨听了,睁开眼睛笑看了她一眼,叹道:“说你简单你还真的简单。你以为你姐姐用这种招数将我从其它女人的床上下来次数还少么?”
尹月的手悄悄攥紧,脸上却是一片愕然,“姐姐利用孩子欺骗?姐姐绝不会是这种人!皇上你别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早就知道尹秀芸是绝对不会善待孩子的,孩子在她眼里不过是利用与泄愤的工具。
正因为知道,她才不敢轻易地主动前去探望,而现在尹秀芸主动地前来请轩辕宇墨过去,正是她有借口前去探望的大好机会。
想到即将可以见到孩子,可以好好抱抱孩子,尹月的心禁不住颤抖起来,既期待又害怕。
“好了。我不跟你争了。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你便知道你姐姐是什么人了。”轩辕宇墨无奈地摇头,翻身坐了起来,“既然现在已经睡不着了,那我便去一趟罢!不过我呆会没回来,你可别怪我睡在了别的女人床上!”
“不许!”尹月惊叫一声,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了轩辕宇墨的腰,“我不准你与别的女人睡一床!”
“那你要我怎么办?不是你硬要我去的么?我若不去,倒成小人了。如今现在到底要我怎么做?”轩辕宇墨笑了,伸手温柔地轻抚她如瀑长发。
“我陪你一起去看孩子。如果要留在那里,大不了我就在姐姐那里留宿一晚好了!”尹月说着便下了床,一脸坚定,扬声叫碧沁进来替她宽衣。
眼角悄悄地扫了一眼四周,发现汀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咦?你脑子挺灵活的。”轩辕宇墨一脸意外地笑看她。
“哼哼!我比你想像的要聪明多了!”尹月冷哼着瞪了他一眼。
她的这一眼似嗔似怒,眉眼之间风流妖娆,令轩辕宇墨精神一振,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聪明了?”
“哼哼。最好没有。”尹月上前替他穿衣服,顺便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揪了一把。
轩辕宇墨被她的亲昵举动所感动,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低声说道:“要不咱们晚一点再去?”
“这种时候了,你在想什么啊?”尹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又笑道,“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咱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腻歪在一起呢,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呢?”
说着扯着他就往外走。
轩辕宇墨无可奈何,只好随她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他们便一起来到了来仪宫。
刚下轿,前来迎驾的尹秀芸一看到尹月,心里又气又恼,可是却不敢发作,只能亲昵地对尹月说道:“小妹,这么晚了,你怎么也跟来了?”
“我听说孩子情况严重,很不放心,所以索性跟着皇上一起过来看看。”尹月强作镇定地说,“孩子呢?现在怎么样了?”
“刚服下药,烧退了些,可是仍然哭闹不止呢!”尹秀芸一脸愁云地叹了口气。
“走罢!领朕去看看。”轩辕宇墨皱眉,携了尹月的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将尹秀芸独自一个扔在了身后。
尹秀芸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地跟随在他们的身后。
尹月刚一进去便听到孩子如猫一般断断续续的哭声,一听便知道孩子身子体弱不堪。
可是她明明记得孩子刚出生时那哭声响亮而有劲儿,当时产婆还啧啧稀奇,说这孩子声若洪钟,是她这接生过许多孩子,像这么中气十足的是头一个!
可是如今,不过才过去三个多月,孩子的哭声竟然如此虚弱!
心如刀割,却不能表露出一丁点悲痛之意,尹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牙齿咬得腮帮子都又酸又痛。
来到内殿,便闻到一股浓烈而难闻的药味,一个肥胖的奶妈正抱着孩子轻声哄着。
一看到轩辕宇墨进来,立即跪地叩拜。
轩辕宇墨接过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地摇了摇,说来奇怪,孩子立即便停止了哭泣,蜷缩在轩辕宇墨的怀里闭着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尹月上前,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孩子消瘦的脸颊,皱着眉头说道:“这孩子长得真像皇上,简直跟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太瘦了。他是生下来便体质不好么?”
“生下来挺健康的。”轩辕宇墨看着孩子那张面黄肌瘦的脸直皱眉,转头厌恶地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娘,“孩子越来越瘦,你倒日益肥胖起来了。这孩子你真有用心喂养么?”
奶娘一听,身体颤抖如筛穅,将头磕得咚咚作响,“启禀皇上,奴婢一直尽心尽力地带着孩子,真的一点都不敢马虎啊!请皇上明鉴。”
尹秀芸也急忙上前说道:“皇上,这奶娘是臣妾从几百人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平日里也常常检查,她是真的尽力了。”
轩辕宇墨烦躁地摆了摆手,问道:“陈太医怎么说?”
“陈太医也孩子感染了风寒。”尹秀芸急忙上前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如释重负地说道,“烧退了。他也不哭了,看来皇上才是最有效的良药啊!”
“如此说来,倒不如让朕亲自带他了,也省得他一天到晚生病!”轩辕宇墨冷哼。
“臣妾没这个意思。”尹秀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热泪便流了满脸,“臣妾真的是尽心带孩子了。只是臣妾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老是生病呢?”
“是不是与你,还有这里的环境不合呢?”轩辕宇墨将孩子递给一旁的尹月,转身坐了下来,一双眸子阴恻恻地看向尹秀芸。
虽然他真的不太在意这个孩子,可不管怎么说,这始终是他的孩子,而且是唯一的孩子。
他再不喜欢,也得先保住孩子的小命再说。
而且他真的是有些厌恶尹秀芸的鬼把戏了,总是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将他从温香软玉中拖起来,时间长了,搞不好会令他某方面功能丧失的!
“皇上万万不可!”尹秀芸的眼泪越发地汹涌了,“这孩子从出生的第一天开始便由臣妾照顾,他对臣妾来说,意义重大,虽然没从臣妾肚子里走一遭,但其实与臣妾的亲生无二样。臣妾离不开他!若是皇上硬要将他从臣妾身边带走,那不如就此赐死臣妾罢!”
轩辕宇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朕只是这样一说,并未就此决定,你急什么?”
尹月听到这里,这才强迫自己的视线从孩子的身上转移开来,对轩辕宇墨说道:“皇上,时间不早了,孩子也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不如等明天白天再说罢!”
轩辕宇墨点点头,冷冷地对尹秀芸说道:“你起来罢!今天晚上,朕与月儿便在这里住下了。”
尹秀芸又惊又妒,却只能忍辱负重地点头,“是。那臣妾立即令人去收拾一下偏殿。”
尹月却摇头,看着四周华丽及浪漫的陈设说道:“不用了。就住这里罢。省得劳师动众,而且这里很不错啊!”
这里是尹秀芸平日所住的漱芳殿,不仅布置得温馨浪漫,空气中更飘着一股浓浓的异香。
这种香气,尹月很陌生,但是从进来到现在坐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隐约感觉到有些心浮气躁,身体某处汹涌着可怕的欲、望。
显然这是一种催、情的香料,是为了保证轩辕宇墨走进来便离不开的关键东西。
尹秀芸为了多得一些宠幸,可谓是无所不用极其。
尹秀芸极其不甘心,正欲找借口推辞,轩辕宇墨却淡淡地说道:“嗯。就这样决定罢!朕累了,实在不想折腾了。”
事已至此,尹秀芸已经无法再推托,只好应道:“是。一切听从皇上命令。”
说着走到尹月面前去抱孩子,“妹妹,孩子给我罢。你和皇上也好早些安歇。”
尹月却抱着孩子避开了她的手,笑道:“姐姐这段时间带着孩子一定很累了罢?不如今天晚上就交给妹妹和皇上带一晚吧!姐姐也正好歇一歇。皇上,你说呢?”
说着一双明亮迷人的眼睛看向轩辕宇墨。
轩辕宇墨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愿意拂她的意,便点了点头,“嗯。这样也好。今晚就让我们带罢。你好好歇一歇。”
“如此就有劳皇上和妹妹了。”尹秀芸忍气吞声地说道。
“朕看你也累了,赶紧下去休息罢!”轩辕宇墨淡淡地挥了挥手。
“臣妾告退。”尹秀芸咬咬牙,转身退出去的时候以炉中香料燃尽为由更换成了养神定气的安息香。
尹月心中冷笑,只装作未看见。
轩辕宇墨伸了一个懒腰,疲惫不堪地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月儿,你确定要带着他睡么?不如交给碧沁罢?”
尹月却抱紧了孩子,嗔怪地看他一眼,“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孩子病成这样,你难道不想拿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陪他一会儿么?或许你今天陪一个晚上,明天他就大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