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么?”南宫景焕脸色难看得紧。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怕你一时气愤之下失去思考能力,这才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尹月笑嘻嘻地说。
“放心。我没你想像的无能!”南宫景焕冷冷地说。
尹月叹了口气,转身弯下腰抱住他狠狠地吻了他一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温柔至极地说道:“乖。别闹了。如果昨夜还没能让你满足的话,乖乖地等在这里等我今晚再过来陪你可好?”
南宫景焕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她片刻,最后终于放柔了声音,“好。今晚见。”
她已经委屈求全地做到这一步了,他也该退步了。
一是不忍她如此伏低,二是他确实不能再不知趣,毕竟他和她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那我这就走了。”尹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越来越亮的窗外颓废地叹了口气,“这下又得找借口了。”
南宫景焕听了,眉梢挑了挑,淡淡地说道:“拿去罢。”
“什么?”尹月愕然地回头,却见南宫景焕手里拿着一张薄得几乎透明的面具,接过细细一看,那眉眼竟活脱脱是安听雪的模样。
心里莫名激动,却强作镇定地问道:“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南宫景焕冷眼看她,“早知道你搞不定轩辕澈,而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俯首帖耳的只有安听雪而已。所以我想法弄到了安听雪的一张画像,让人制作了这张面具。今天刚拿到,你便来了。”
“你真厉害,竟然什么都为我想到了。你说得没错,这才是对付那冥顽不灵家伙的利器啊!看他今晚还敢害我,又或者拿脸色给我看么!”尹月开心得合不拢嘴。
南宫景焕皱皱眉,“时间不早了,赶紧走罢。”
“那我真走了!爱你!”尹月一开心就情不自禁地说出了那两个字,话刚出口,猛然觉得不对劲,不由红着脸讪讪地一笑,低头转身就走。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南宫景焕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管她对他有多假多无情,只要她肯来这里费劲地做这么一场高难度的戏给他看,便已经足够了。
原本她想操纵他欺骗他,其实也可以像对轩辕宇墨一般使用那具有迷幻功效的金蛇毒液,可是她没有,而是真的完完全全地将她自己奉上。
从这一点来说,就说明他在她心中到底还是略有不同的。
这多多少少让他舒服不少。
当然想到她拿到面具时眉开眼笑的模样,他还是禁不住不悦地皱了下眉。
这时,他听到窗外管家令人摆放食物的声音,便伸手轻轻地拍了几下。
管家闻声而进,看到一地四下乱扔的帕子,还有闻嗅到满鼻的暧昧气息,瞬间明白了什么,当下笑道:“殿下,早餐已经好了,不如老奴令人送进来罢?”
南宫景焕摆了摆手,“绿盈呢?”
管家皱眉,“今天一大早就不见她。老奴特地令丫环去叫她,却回来禀告说她病了,还不肯让老奴帮她请医生,说是小病躺几天就自然好了。”
南宫景焕想起尹月昨天像扔垃圾般将绿盈扔出去的彪悍样,嘴角禁不住扯了扯,淡笑道:“她向来是个有分寸的丫头,既说不用,便是真的没大碍了。那便由着她罢,这几天就让她好好休息行了。”
“是。老奴理会得。”
“今天早上有血燕粥和人参鸡汤么?”南宫景焕问道。
“有呢。人参鸡汤是昨晚铁首悄悄过来找我让我一早令人炖上的。”管家禁不住暧昧地笑了,眼睛又扫向那一地的狼籍。
南宫景焕假装没注意到他的神情,淡淡地说道:“那便端那两样来就行了。其它的撤掉罢。”
“是。老奴这便令人送进来,顺便让人将这里清扫一下罢。”
“嗯。”南宫景焕懒懒地耷上了眼皮。
心想尹月这一闹,倒令绿盈不好意思见人了,而自己这几天也可以幸免吃那明知有毒却不得不吃的菜粥了,说来也实是好事一桩。
这样一想,灰暗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尹月出了质子府,看了看皇宫方向,又看了看将军府方向,再看了看已经发射着万丈光芒的旭日,犹豫片刻,最终决定还是不冒险,索性去将军府歇着。
主意一打定,她便疾走如飞,穿过七八条狭窄而幽静的小巷子,最终抵达了将军府的后院。
见四下无人,她双臂一展,双足在墙上一点便飞到了院墙上,再往下一纵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此时,院子里到处有仆人在打扫,她不得不用扔石子引开他们的视线,反复几次之后,终于鬼鬼祟祟地来到了自己的厢房前,推门冲了进去立即关上了门。
虽然她已经很久没回来这里,可是管家还是很尽责,令仆人将这里打整得整整齐齐纤尘不染。
不仅如此,房中还摆放着不少开得热烈的鲜花,刚进屋的时候,她便觉得芬芳馥郁,让人心情大好。
尹月很是满意,快步走到衣柜前脱掉了夜行衣,并且妥善地藏好,再翻出从前穿的衣裳换上了,这才躺在床上扯了被子蒙头蒙脸地盖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昨天晚上费心又费力,不仅把南宫景焕哄好了,还得到了自己想向他开口求的东西,可却真的累坏了。
方才在回来的途中,小腿好几次发软,险些被路上的石子绊倒,这种情况她从来没遇到过。
坚持着回到这里一躺上床她便累得动动手指头都不愿意了,只想就这样笔直笔直地舒舒坦坦地躺着就行了。
想到昨天晚上折腾的情景,她无力地叹了口气,心想南宫景焕还真厉害,她一个女人还累得差点小命玩完,可走的时候打量南宫景焕,他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唉!人比人气死人呐!
正在这里自怨自艾之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声,紧接着‘砰’地一声响传来,门豁然洞开。
管家惊惶不安的声音传来,“皇上,奴才真的没骗您。小姐确实没来,确实……”
他突然住了嘴,张大嘴巴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从床上懒懒坐起的尹月,一时之间竟回不过神来。
原本一脸怒气阴冷的轩辕宇墨一看到她,立即双眼泛光,激动得几步奔了过去,用力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半是惊喜半是痛恨地说道:“你怎么回这里来了?要来就来,为什么连声招呼都不打?你可知朕为了找你,不仅封了城,还令人全国张贴寻人告示?”
尹月疲惫地叹了口气,“唉。我不过是睡到天快亮时突然便睡不着了,心里还急慌慌的难受得紧,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又担心吵醒你和孩子,所以心想着不如回一趟这里。奇怪的是,一回到这里一躺回曾经的床,我心便莫名地安定了舒坦了,就又美美地睡了一觉,只是还没睡够呢,你倒好,一脚将门中型惊醒了我。”
轩辕宇墨听了,不由心疼地搂住她,苦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不小心哪里惹到了你,让你一气之下又离宫出走了。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想家了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对我说一声,也不至于让我担心失态成这样。”
“知道了。我是悄悄地从后院进来的,没人知道我回来了,你可别怪他们。”尹月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家仆。
轩辕宇墨这才记起屋子里还有一地扫兴的奴仆,当即一挥袍袖,“都退下罢。”
众人如获大赦,不敢迟疑,急忙起身弯腰退了出来。
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旭日,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当房中只剩下轩辕宇墨和尹月时,尹月困倦地打了个呵欠,将身子往里挪了挪,空出一大片空位来笑看轩辕宇墨,“你困么?要不要留在这里陪我睡一会儿?”
轩辕宇墨苦笑着摇头,“不了。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现在我还得立即赶回去处理朝政,还有先前下的那道命令也得立即收回来。不然,百姓又该议论你任性了。”
尹月无所谓地笑道:“议论就议论呗。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我可不舍得他们编排你。还有一点就是,昨天有探子来报说是最近这几天边境城镇有多起打架斗殴之事发生,这实在有些异常,我得去处理才行。”轩辕宇墨无可奈何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回去?还是想在这里多住两天?如果在这住的话,那朕晚上再来看你也无妨。”
“别了。你本身一天到晚忙政事都忙得焦头烂额了,哪能再让你宫里这里两下奔波?那样岂不是显得我太不懂事了。你现在只管安心回去罢,我再在这里小睡一会儿,等醒了便自动回去了。”尹月柔声说道。
“那便这样说定了。”轩辕宇墨一喜,抱住她狠亲乱吻了一番,这才起身离去。
轩辕宇墨前脚走,管家便来了,问她想吃点什么。
她正好饿得很,当下也不客气狠点了几样。
管家退下,不一会儿便将她要的食物都送了上来。
她狼吞虎咽地吃下了,很快就吃得饱饱的了。
肚子喂饱了,精神也好了不少,等仆人一走便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三刻。
她起身出去的时候,却看见江德福候在门外。
尹月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江公公,你怎么在这儿?”
江德福笑道:“皇上担心您有事找人帮忙,这府里奴才又不管用,这才特地令老奴在这里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