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好罢。如果小姐执意要这样做的话,那我这就吩咐下去。还有,我会立即着人知会少爷的。比武招亲这件事,毕竟是件大事,少爷怎么都该在场才是。”
尹月却笑着摇头,“暂时不用通知了。等我找到一个好夫君,再告诉他也不迟。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秦温文听了,不由直摇头。
惊喜?只怕是惊吓罢?
不过尽管完全不认同,秦温文也没有再提出异议。
因为他知道尹月做每一件事情在当时看起来,似乎很荒唐,可是到最后却证明她每一个举动都有着她的最终目的。
所以,如果她确定一定要那样做,那么他不会再阻止。
对于他来说,她本身就是一个谜一个奇迹,他不想去探究,他要做的只是尽可能地协助她,帮她达到她想要达到的任何目的。
秦温文的动作果然利索,不过一日,方家小姐要比武招亲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县城。
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是议论这件事情的人们。
南宫景焕坐在一间酒肆的大厅里,一边品酒一边听着众人的议论。
“这方家小姐要比武招亲,你们都打算去么?”
“这不废话么?那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但凡带是个男人,谁不想把她娶回家好好疼着?更何况,她还是一个这么会赚钱的主儿?娶了她,简单是人生最大的美事。美人有了,钱有了,这辈子圆满了。”
“呵呵。江老九,你都娶了八房小妾,你确定你将她娶回去之后,有力气动她?别还没开始就翘辫子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别说我正值身强体壮的年纪,就算我真死在她身下,那又如何?有钱难买我乐意!”
“别说得好像她已经是你囊中之物似的。听说她武功高强,在刚接管吴府时,吴府那么多如狼似虎的家仆个个都想要了她的性命,可最后却被她收拾得服服贴贴的。她啊,可是一枝带刺的玫瑰,不是咱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采摘的。”
“你这样说可不对了。她的确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还是一朵价值连城的金玫瑰,正因为这样,咱们才越要去采摘。说不定她便是老天送给咱们凡夫俗子的一件礼物呢!”
“嗯。说得对。不管如何,咱们都且试一试。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只有试过了,这辈子才不会后悔。”
“不错不错。那么哥几个今儿少喝点酒,早些回家养精蓄锐才行,别到明天死得太难看!”
“是是是。喝了这最后一杯,咱们便都走罢。记住了,今天晚上千万别沾女色!”
“嘿嘿。尤其是你江老九,你可别被你家的妻妾们缠住!”
“我当然不会让她坏我好事!哼哼!今晚,但凡是个母的,我都会下一剂蒙汗药让她一睡到天亮!”
“哈哈!但愿你能管得住自己!”
一行人嘻闹着喝完了杯中酒,便结了帐兴冲冲地离开了。
南宫景焕放下杯中酒,冲着小二招了招手。
小二跑了过来,谄媚地笑道:“公子有何吩咐?”
南宫景焕淡淡地问道:“他们口里所说的方小姐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个个都这么兴奋?难道真的美若天仙?”
小二笑了,说道:“看来公子是异乡人了。说起这方小姐,简直是个传奇。半年前,她随她兄长一起出现在这个县城里,大手笔地买下本县两座最大的宅院,更接管了恶霸吴东才的所有产业。经商手段可了不得。短短半年时间,便已经是这里的商业鳌头了。当然,最令人感兴趣的不是她的生意头脑,而是她的相貌与她的武功。她的美丽,小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称之为天仙并不为过。而她的武功,更是神秘莫测,听说挥手弹指间便可无声无息地要了一个人的性命。当然,对于她的武功,只是一个传说,并没有人真正见识过。而这一次,可是见识她武功的好机会。公子若不急着离开的话,倒不妨去看看。又或者公子可以也参加一下这次比武招亲,公子就算不会武功,冲着公子这样的人物,说不定方小姐便一眼看上了,倒结了一段好姻缘也不一定呢!”
南宫景焕听了,笑着颔首,“说得不错。反正我正觉得无聊得很,去看看也无妨。”
“说得是呢!明天一定热闹得很。这可是本县百年来难得一遇的盛事,只怕人人都要倾巢而出了。”小二点头,拿起酒壶为南宫景焕斟满酒。
南宫景焕让铁首赏了他银子,让他退下,这才对铁首淡淡地说道:“你昨晚可打探到什么?”
铁首点头,说道:“这个县城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这方家兄妹。他们来得过于蹊跷,无人知道他们到底来自哪里。而且他们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几乎浸淫了几乎所有的生意。如今可谓富甲一方。而且人缘极不错,几乎没有人说他们的不是,一提到他们,总是充满敬仰与渴望,实在不是简单的角色。”
南宫景焕听了,缓缓点头,“既然不简单,那么便让我们亲自去见识见识他们的不简单。我倒真的很想看看,那个方小姐是否真的如传说中那般美丽。”
铁首蹙眉,低声劝道:“公子,您身份矜贵,实在不宜去那种人龙混杂的地方,还请三思而后行。”
南宫景焕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如果老天要我死,昨天晚上我就该没命了。”
铁首听了,脸色胀得通红,低声说道:“属下无能。”
南宫景焕摆了摆手,执起酒杯放到唇边浅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道:“但愿那个方小姐不要令我失望。”
细细想来,他来到此地,仿佛是有一只手在牵引着他。
首先是有人将这里山匪猖狂一事传到他耳里,让他注意到了这个小县城,并且派了官兵前来清剿,清剿完之后,又有人举报张文宣官匪勾结贪污受贿的情况,让正好在附近巡察的他产生了一探究竟的念头。
随后,蒙面女子突然出现,以那样几乎可以称得上放浪形骸的行为利用于他。
再到现在,突然碰上这样一件整个县城都为之疯狂的比武招亲。
一切看起来皆是偶然,每件事情都毫不相关,可实际上每一件事情都在把他往这里引。
如果一切真的如他想像的那样,那么他的愿望真的可能成真的。
一时之间,不由激动得浑身颤抖,几乎连握杯都握不住了。
铁首注意到他的异样,不由不安地问道:“公子,您怎么了?是不是感觉哪里不舒服?”
南宫景焕放下酒杯,深吸了口气,转头对铁首缓缓一笑,“我没事。我好得很。”
这一笑却令铁首感慨万千,因为自从尹月出事之后,他在南宫景焕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笑容,即便是虚伪的笑容也没有了。
整天板着个脸冷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
他几乎都要怀疑南宫景焕已经失去了笑的功能了。
而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小县城,他再次见到了南宫景焕久违了的笑容。
最重要的是,这个笑容不是从前他熟悉的冷笑,而是温暖的,充满希望憧憬的。
透过这个笑语,他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此时此刻南宫景焕的心是温暖的柔软的湿润的。
铁首不明白为什么南宫景焕会突然产生这样的变化,他凝视着南宫景焕,细细地观察着,脑子里突然闪现出昨天晚上那名女子几近放浪形骸的调戏声。
会因为她么?
那样一个古怪而放浪的女子,会成功地让南宫景焕走出过去的阴影么?
如果是的,那么死去的尹月呢?
他会就此遗忘么?
如果可以遗忘,那尹月岂不是太可怜了?
想到这里,铁首的心倏地变冷。
南宫景焕却并没有注意到铁首的异常,他站了起来,淡淡地说道:“左右无事,不如跟着我四下走走罢。如果明天方家就要开始比武招亲的话,想来今天就要安排了。”
铁首回过神来,急忙应了,随着他一起走出了酒肆。
经过打听,他们很快便来到了方家。
还没靠近,远远地便看到了拥挤在方家的人山人海,还有那被红绸鲜花装饰得美仑美奂的高台。
人们站在门前,高高地仰着头,脸上透露出兴奋、喜悦、渴望、憧憬、嫉妒、厌恶、痛恨、羡慕等等各种复杂莫名的情绪。
他们小声议论着,眼睛瞪得老大,舍不得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方家的家仆们忙碌地进进出出,指挥着他们的是一个身材颀长面容清秀书生模样的男子。
他很是文雅,举手投足间却并没有书生的酸腐之气,满满的全是力量,一看就不是个等闲之辈。
南宫景焕不禁挑眉,“他是谁?”
“他是这里的管家秦温文。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从前深得这里从前主人吴东才的信任,现在又深得方家兄妹的信任。”铁首低声说道。
南宫景焕点头,“能够连得两任主人信任,的确不简单。而敢用他之人,更不简单。我真的是对方家小姐越来越有兴趣了。”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种诱人的香气,人们也突然变得兴奋激动起来。
只见那秦温文走到台前对着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笑道:“方家此次比武招亲,能够得大家捧场,甚是荣幸。我家小姐担心大家累了渴了饿了,特地为各位奉上美味佳肴。酒席已经摆在左右两边的巷子里,还请各位移步,前去饮用。”
众人一听,不由大呼万岁,纷纷簇拥着往巷子两旁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