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月将书放回书架,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说道:“好了。既然咱们之间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祝好梦!”
说完推开窗跃了出去,如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文宣厌恶地皱皱眉头,长呼口气,将窗户关上。
尹月回到府里,秦温文便上前将最近几天县城里发生的大小事事无巨细地跟她说了一遍,其中果然包括一名神秘人员入住来福客栈一事。
秦温文说道:“这男子身着一袭青衣,披着大红的披风,里面的白色亵衣是特别奇怪的款式,领口竖得特别高,几乎将他整个脖子都遮掩住了,着实奇怪得紧。”
尹月听了,笑微微地说道:“只怕人家得了什么皮肤病,不想让人看了也不一定。”
秦温文点头,“也许罢。不过又或许是太监。”
尹月笑道:“管他是谁,只要不妨碍咱们赚银子就成了。”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突然又笑道,“不对。他若是太监,倒真的给咱们带不来什么效益。看来,咱们什么时候也开家客栈。”
秦温文听了,无奈地笑道:“咱们现在的生意已经够大了,人员都不够用,我这几天正忙着培训新人呢。其它生意还是暂且缓缓再说罢。”
尹月轻轻一笑,“我不过是说笑。这天下生意这么多,咱们哪里能够都做完了?总得给别人留条活路不是?”
秦温文叹道:“可不是么?如今这县城里的商人一提起姑娘的名字,哪一个不是恨得咬牙切齿?姑娘只要愿意,只怕很快便能富甲全国也不一定。”
“嘻嘻。那是我的梦想。”尹月笑着眨巴着明亮如星般闪烁的眼睛。
秦温文看得心热,“只要姑娘想要,秦某会鼎力相助的。”
“我知道。”尹月点头,笑着端起身旁的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今天让祥嫂给你带过来的姑娘,你可还满意?”
秦温文脸色一红,正色道:“我正要跟小姐你说这件事。以后像这种相亲之事,还请小姐莫要再操心了。秦某早就心如死水,对这世间任何女子都不会再动心。就算小姐硬塞进给我一个女子,也只不过是害了别人清白的女子,请小姐可怜可怜那些无辜的女子,别再强求秦某了。要不然,秦某无法再侍奉小姐。”
尹月听了,不由叹息一声,“我不想强求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放下,好好过过该属于你的生活。”
秦温文苦涩地笑,“这样平静而无愧于心的生活就已经足够好。秦某不会再奢求什么。时间不早,小姐早些休息,秦某告退。”
说完不待尹月再说,便转身匆匆离去。
尹月叹了口气,倚着窗前看天空那一轮冷月,低低地说道:“瑾怀,这也是一个跟你一样的痴人呢!只可惜,老天仍然没能给他幸福……”
翌日晚上,尹月便伏身在城外的一处山坳处,静静地等候着。
不远处的一条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山路上,那名身材消瘦面容清秀披着一袭黑色锦袍的男子正站在路中央,时不时地引颈张望,像在等候着什么。
月光如水,洒在他的脸上,让人能够清晰地看到他忐忑不安的表情。
不过一会儿,尹月便听到阵阵马蹄声。
一时之间,她只觉得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瞬间绷紧了,心也像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一般,竟然无法再呼吸。
就这样屏息静气地等候了片刻,终于看到几匹白马如几道闪电般突袭而至。
而尾随在身后的,则是一辆普通而平凡的马车。
那名男子早就迎上前,对着那辆马车躬身作揖,“奴才叩见皇上。”
“平身。”一个声音从车内淡淡地传了出来。
明明温润好听,让人如沐春风,可是听在尹月的耳中,却如一道道惊雷,劈得她外焦里嫩。
南宫景焕!你终于来了!
车帘掀动,一张俊逸温润绝色的脸庞赫然映现在月光底下。
看着这张久违了的脸,尹月全身颤抖,内心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一年多不见,他依旧那般年轻绝色,岁月太过眷顾他,竟然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一点痕迹。
一时之间,她不禁怀疑自己这段时间听到的每一个有关他的消息。
他真的还在怀念曾经的尹月么?
真的在一直搜寻与她相像的女子,从不知疲倦么?
真的为了她,只肯孕育一个孩子么?
如果是的,为什么他的脸上不见岁月的沧桑,和对以往的眷念?
如果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以为是,那么她的计划能够得以顺利进行么?
尹月正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南宫景焕淡淡地问道:“这里一切可如常?那张文宣是否如人所奏,存在着官匪结合和贪污受贿之罪?”
“禀皇上,奴才这几天暗中走访,倒没发现张大人有您所说的那几样罪行。曾经的怡春园早就易主,主人不过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山野女子,与张大人并无任何交集。至于官匪结合,只怕也属不实。因为奴才这几天故意穿金戴银地在客栈摆阔,并且故意晚上在这附近溜达,结果皆平安无事,并没有一人前来打劫。一切倒真的像张大人几个月前所奏,山匪皆在那次清剿行动当中无一人幸存了。”
南宫景焕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说起来,这张文宣也算有点本事。自古以来,这里就一直不太平,前几任官吏总是无所作为,自从这张文宣上任以后,的确是平静不少。不过,无风不起浪,既然有人举报,就说明他一定存在着什么问题。再令人暗暗观察他,不要遗漏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朕要传下去的是一派盛世,而不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度。”
“奴才遵命!”
南宫景焕转头看了看四周,坐回了马车,“既然这里一切还算太平,那么朕倒也没有逗留的必要了。继续往前走罢。星溪县就在前方,朕今晚就赶去那里留宿罢。那里山清水秀人也美,朕正好到哪里去好好清洗一下染满尘埃的眼睛。”
“是。奴才恭送皇上。”
“嗯。”南宫景焕懒懒地应了,依靠在榻上,疲惫地闭上了眸子。
只是车子还未启程,突然一声悦耳动听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南宫景焕听了,不由又好气又好笑,连眼睛都不睁地说道:“速速打发了去!”
话音方落,却突然车帘掀了起来,一个一袭嫩黄衣裳脸戴一粉色面纱的女子已经走了进来,看到他不由‘咦’了一声,笑道:“呀!我原本只是想劫财,却没想到这里面还坐着一个绝色美男子啊!看来我不劫色都不行了。”
南宫景焕懒懒地看她,“劫色?得看看你够不够格!”随即厉声喝道,“铁首!你还不快将她拿下!”
尹月笑嘻嘻地看他,一动不动。
南宫景焕等候半晌,终于觉得不对劲,一掀窗帘,却见铁首等人手执利剑正呆立在路中央,一个个眼睛瞪得浑圆,脸上既羞又恼。
显然,他们的穴道被人点了。
南宫景焕皱眉,一挥手就向尹月袭去。
尹月身影微动,南宫景焕眼前一花,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僵住了。
一时之间,他不由又惊又怒,万万想不到以自己的武功竟然在眨眼间就被人制住了。
“你是谁?想做什么?”他沉声问道。
“我说过了啊,原本想劫财,现在想劫色。你长得如此绝色,就连仙女都会动心,更何况我这个没见过什么美男子的山野丫头啊!”尹月倚着他坐下,毫不客气地对他上下其手,甚至连隐私部位都不放过。
南宫景焕又羞又恼,满脸胀得通红,沉声喝道:“住手!否则的话,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尹月瘪了瘪嘴,“死得很难看?嘿嘿。你现在肉在砧板,只能由我摆布,我真好奇你能把我怎么办?”
说话间,双手抓住他的衣领突然往两边用力一拉,只听‘哗啦’一声,南宫景焕的衣服就被尹月划破。
从他的身体及气色来看,还依如印象中般强壮健硕,并没有沉沦于酒色的痕迹。
看来,他并没有如传说中那样疏于管理自己。
南宫景焕,果然非同一般。
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
反正她已经没什么可以输的了,不管是输是赢,这场戏她还是要继续做下去,这个赌局一定要完成!
想到这里,尹月嘴边不禁勾了一抹冷笑,身子一倾,嘴唇就软软地落在了南宫景焕的脸上。
南宫景焕身子一颤,鼻子莫名地发酸,在这一刻,他只觉得这个吻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地令他失控,几乎要热泪盈眶。
为什么会这样?
眼前这个粗野无礼的女子,就如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一般,怎么能够让他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
难道今天夜里,他想尹月想得快要疯了么?
尹月很明显地感觉到他那微不可见的颤抖,嘴角的笑容越发地加深了。
最后,她的薄唇隔着那层柔软的面纱软软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熟悉的感觉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南宫景焕全身颤抖得厉害,心里又期盼又害怕,终于禁不住用力一咬,只盼着咬下她的面纱,让残酷的现实提醒他要保持冷静,不要再沉醉在自我想像中迷失自己。
可是尹月却猜到了他的意图,及时地离开了他,娇娇地笑道:“想咬吗?那可不行哦,会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