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真的是他吗?哇,想不到英雄也可以这么帅!”
孤独飞狠狠地敲上了自己弟弟的头,以教训的口吻道:“你没看到吗?电视里男主角全是英雄,全都很帅!”
煜不弃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灰霾的心情竟在此时好转,看到了一丝阳光。
孤独腾揉着脑袋压下了脸,有丝委屈地盯着那图上的津煜凡看了半天,最后抬头看向孤独飞,道:“我觉得津煜凡英雄比宇靖哥更配姐姐呢,姐姐要是能嫁给他,该有多好啊。”
这一次,孤独飞没有再说什么,老成地双臂抱胸,认真地对着画板看了好久,慎重地点头。
一股毫无预其的酸楚涌上了煜不弃的胸口,她的指停在已经成形的唇边,久久无法移动。她的津煜凡,还有可能再见面吗?
“姐姐真的要嫁给宇靖哥吗?”孤独腾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煜不弃,问。煜不弃的胸口塞得更加压抑,满脑子飞舞着津煜凡的脸孔。他离去前的那份不舍,还有对她的疼宠和关爱,抽痛了她的神经,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般的疼痛。
她不会嫁修宇靖,但,此生,怕再也无法拥抱津煜凡了吧。那个她爱到了骨子里,可以为之生,为之死的男人!
眼底一凉,满腔的悲怆竟化成了眼泪,滴落在纸下,淡化了津煜凡一副线条刚毅的唇。煜不弃忙心疼地去抹画,心里责怪着自己,竟何时变得如此脆弱。
孤独飞和孤独腾早看到了她的眼泪,齐齐扑了过来,一左一右地拉上了她的臂。
“姐,你不想嫁给宇靖哥吗?”
“我听说了,这婚事是爸爸逼你的,对不对?”孤独飞再一次展现出他的老道,像个小大人般问。煜不弃抹干了纸上的泪迹,也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伸臂,将两个弟弟搂在怀间。
她不愿意嫁给修宇靖,却又逃不脱这里的安保系统,能怎么办?原本,这间小小的房是拦不住她的,可是,外面顶级的安保系统她到现在都没有破解,就算出到了门外,又有什么用。
看到门外有人守着,她索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话地呆在了这里。她并非只呆在这里面生气,而是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安保系统,寻找解决的办法。
经过上次后,他们已经取消了安保系统的开关,所以,除了安保系统被攻破,再也无法关闭。
沉沉叹一口气,煜不弃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只道:“姐姐还这么年轻,当然还想到外面去多走走啊。”
“外面很好玩吗?”两个小鬼眼里飞起了闪亮的星星。他们从小在孤独兀的严密保护下长大,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兀”集团的势力范围。上岛之前,他们的身后总会跟上一群保护人员,不胜其烦。
孩子都有爱玩的天性,虽然锦衣华服地过,但他们还是觉得闷。上岛后看到这里的林子,喜欢得不得了。现在听到煜不弃提起要到外面走走,更是兴趣浓重。
煜不弃眨了眨眼,抿唇点下了头:“是啊。”
外面或许没有这里舒服,但,至少活得舒畅,不用想着自己是恐怖分子的亲人,不需要存在罪恶感。
“可不可以带我们一起去看看?”两个家伙同时仰头,可怜兮兮地祈求。煜不弃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找到破解安保系统的方法,我们根本出不去。”
“那怎么办?”两个人抚着脑袋,陷入了沉思当中。
煜不弃抚着他们的脑袋,看着两张皱得紧紧的认真思考的小脸,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声道:“这样吧,你们出去好好观察一下,看有没有运输日用品和米菜的船,如果有,就把来去的时间告诉我。”
她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让两个八岁的孩子做这种事,稍显复杂。不过,看到他们用力地点头,心里,又涌出了一股欣喜。如果能带着他们脱离“兀”集团,那也算是做了善事一件。
“姐姐,可以把这副画给我们吗?”离去前,孤独腾眼睛巴巴地落在那张画上,问道。煜不弃将画缩回去,紧紧地贴在了胸口,摇头:“不行。”
她对于两兄弟的要求一般都会答应,却在津煜凡的画像上显得相当坚持。一方面,她不想把津煜凡送给任何人,哪怕只是一副画像,另一方面,她担心孤独兀看到画像,引也不必要的麻烦。
两个人扁着嘴走向门口,孤独飞转了几转眼珠子,似有所发现般道:“就说嘛,姐姐就是喜欢津煜凡。”煜不弃苦苦地笑了起来,她的心思,连八岁的孩子都看出来了,到底表露到了什么程度?只是,喜欢又如何?
摸了摸两兄弟的头,将他们往门口推,推到一半,又停下。她突然转身,拿出纸笔很认真地写下了一串化学公式交给他们,道:“去实验室,把这些东西取来,再带个烧杯过来。记住,千万不要让你们宇靖哥知道,弄到了,马上送过来。”
两兄弟像接受了一项极大的任务,一脸严肃地点头离去。煜不弃的手落在半空中,脸上原本的浅浅柔意慢慢消失,凝了一脸的沉重。
她是不可能和修宇靖结婚的,所以,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并且在结婚之前找到逃离的办法。
自从上次事件后,她再也不被允许进入实验室,想配些对自己有用的药品也变成了不可能。
慢慢地撤下指,将刚刚画好的那副津煜凡的肖像画摊在膝上,她的指尖缓缓地移到了他的脸上,从额一直滑到唇,落在他的下巴处,眼底,已盈满了失落。
日子还很漫长,难道以后,她只能靠着一张画来缓解对他的相思之情了吗?她和他,真的没有可能了?
想到此,眼睛再度发胀,她强力压制着,才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她不是个软弱的女人,从小的生活环境,还有这一路走来的艰辛,都让她比普通的女孩子要坚强。
但,心中的痛,如此强烈,几乎要将她吞噬。轻轻捏着他的脸,却始终无法感觉到真实的存在,越看,她便越思念他,越恨不能马上跳入他的怀抱,感受他的体温,他的热情,还有他的狂野。
她,想他,想得快要疯掉!
“靖哥。”门外,有人出声,马上,耳朵里传来了修宇靖惯有的冷冰冰的“嗯”声。
煜不弃没有要隐藏画的意思,反而将它摊在桌上,拾笔,开始画另外一副。
“在干什么?”修宇靖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他对手下向来都冷冷冰冰的,唯独对煜不弃,一直以来都保持着礼节的微笑,努力维持着以前富家公子时的形象。显然,也是想能获得她的好感。
煜不弃连头都没有抬,更别说回应。她认真地画着,笔下画出的,还是津煜凡的轮廓。虽然人不在身边,便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早已清晰地映入脑中,就算她并不是十分精通绘画,仍能画出十分传神的他。
爱一个人便是这样,不管相差千里万里,亦或是隔了十年百年,那人的影象总会如就在眼前般,清晰无比。
修宇靖的步子慢慢拉近,当看到桌上的那张津煜凡的肖像画时,一张脸立刻沉如寒冰!他一伸手扯过画,紧紧地捏在了手里,几乎要将它一口吞掉!
“你想干什么,快还给我!”煜不弃心疼地看着那张画,带了极致的不悦。皱起的虽然只是一张画,她感觉到的却是津煜凡受到伤害般的痛楚。不由得拔高了音量,极不客气地出声。
修宇靖的面色更差一份,冰冷里泛起了滚滚的火焰。
“你现在应该想的不是他,而是我!”他低吼了出来,恨恨地盯着眼前的煜不弃。
虽然强力忍着,力求把声音放得轻淡一些,但还是泄露了怒火。在看到煜不弃对津煜凡念念不忘时,他的良好修养一时消失怠尽,此刻,有如地狱到来的魔鬼,只想将一切尽毁!
他最想毁的,是手里的这个男人!他不仅没有将画还给煜不弃,还狠狠地揉成一团,用力甩进了垃圾筒。
“修宇靖,你无耻!”煜不弃极不容情地骂一句,立即跪在垃圾筒旁边,不顾里面的脏物,伸手将画捡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摊平。
她的手一次又一次地滑过津煜凡的脸和身子,就像在抚摸他本人。修宇靖的怒火更盛,一张脸已经完全扭曲!如果煜不弃不是孤独兀的女儿,他一定会直接将她拉出去枪毙!
他远未表面这般来得温雅,算得上是“兀”集团里的狠辣角色,却对煜不弃一忍再忍。除了爱她,更因为她是孤独兀的女儿,是他一步登上顶端的阶梯。
孤独兀的两个儿子虽然聪明,却远不如烛不弃,完全没有统率拥有众多高智商成员的“兀”集团的能力。能够让孤独兀和整个“兀”集团满意的,只有同样高智商的煜不弃。
他知道,就算孤独兀现下生煜不弃的气,但迟早,还是会把‘兀’集团交给她。作为一个以孤儿身份长大,曾经流落街头,过着最底层生活,受尽世人白眼的人来说,一旦拥有,变会变得更加贪婪。
修宇靖便是如此。
他对煜不弃虽然保持着最后的底线,但也不甚客气。因为他知道,孤独并不是很注重细节的人,他甚至赞同男人在女人面前要有一份霸气的观点,只要他不伤害到煜不弃,自然是怎样都可以。
拧了半天的唇,他一身冰冷地站在她面前。煜不弃却自顾自地整理画页,丝毫不将他看在眼里。
这是他成为孤独兀的助手后,唯一对他视而不见的人。修宇靖那颗高傲的心此刻正被一刀刀切割,满腹的怒火无处发泄。
他死死盯了煜不弃良久,忽然,撇开了一抹邪肆的笑,慢悠悠地坐到了煜不弃的对面,故作无所谓地开口:“你知道我的请帖都发给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