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摸了摸胡须,示意姚思思坐下,这方才说道:“老衲算到时间也大致快到了,女施主也了解了各种缘由,老衲在此只是想提醒女施主一下,姻缘虽为天定,但终究还是看施主如何取舍?”
姚思思似懂非懂的看着老和尚,咧着嘴,皱着眉,苦大仇深的道:“老和尚,你说说我身边都那么优秀的男人,可是为何我却只能选一个撒?”
老和尚一听笑了,站在一边的墨琴拉着大丫也走了过来,忍俊不禁的睨了一眼姚思思,赶紧赔礼道:“高僧,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敢问高僧我与香玲下辈子会有机会再见吗?”
“今世音,来世果。施主眉目清俊,为人乐善好施,若可以长此以往,必能筹终正寝,愿望达成。”
“真的?”
墨琴见老和尚点了点头,心里再也抑制不住狂喜,赶紧松开大丫跪倒在地,冲着老和尚就是一拜,然后转向门外,望着星空,深情款款,没有一点虚假。
“香玲,你等我,墨琴今生欠你的,来世定当还你一辈子的幸福。”
姚思思吐了吐舌头,走过去拉起墨琴,“好了,我说你现在的身份可是小爷的娘子,这么公然藐视夫权是不是太那个了点啊?来大丫,拉你娘去里面找地躺着发请去,我还有跟老和尚絮叨絮叨。”
墨琴心里高兴不想,也懒得跟姚思思理论,依着大丫拉着找了一个角落躺下。
姚思思神秘的拉了拉老和尚,伏低身子在老和尚耳朵边轻轻问:“我说,能不能吐露下,我前世都欠谁最多?”
“天机不可泄露,佛语不可说,不可与人说!”
“切,不可说你还不是说了很多,嘿嘿,就吐露点,你看我这一世来还债,要是不知道欠谁最多,我怎么把大头给搞定吗?老和尚,高僧,你就行行好,说了吧!”
姚思思撒娇的本事全部用上,好在对方是个年迈的和尚,不然只怕会春心动荡也说不定。
摸了摸胡须,无奈的笑了笑,“也罢,你所欠不是金银,不是珠宝,乃是感情债,情债无多无少,你只可以偿还一人真情,若要贪多,则一人也不能尝,悲情而已。”
“哼……老和尚你还真是会打圈圈,说了半天跟没有说一样,你不说就不说吧,还不让我都收了,哎,看来本姑娘,美貌无双,世界无敌也只有插在一陀牛粪上吸收养料了,哎,可惜了啊!”
姚思思摸着心口,一副很肉疼的样子满是不屑在意的语气……不过她心里什么也没有想到,她心里还是保持着一夫一妻的模式,过日子,一辈子还是一世一双人的好,倒也是老和尚多想了。
“女施主,你心中早就有了定论,看来是老衲多心了,哈哈”老和尚起身,背起身下的草铺,大笑着朝破庙外走。
姚思思跟墨琴都惊讶的站起来,冲着老和尚喊:“老和尚大半夜的你装什么高深吗,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呢!(高僧你去哪里?)”
“哈哈,往来处去,二位施主好自为之。”
声音还犹在耳边,那仙风道骨的老和尚却已经看不见,就像从没有来过一般,破庙还是破庙,人还是原来的三个。
“绿如啊,你娘,你娘她久病在身,如今哎,已是救不得了。”
青衣布裙的妇人软瘫卧在地。已气息奄庭训不由自主地屈身伏下。缓缓扭头望去,门栏窗棂,古色古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一个淡青衣衫的少女正扑在他的身上哀哀痛苦,妇人胸前被她濡湿了一大片,可是因为少女俯着身子,只能看见她一头乌鸦鸦的头发,却看不清她的面貌,神色紧张地叫道:“娘亲……”
残阳夕照,把屋里的景色映得有些昏黄。妇人仰面躺着,抬眼看到头顶的房梁,粗大的圆木,两边是一根根像肋骨似的檩木,连承尘都没有,这房子她住了一辈子,到死也没有等到她的夫君依照诺言回来。
伸手摸着女儿头,不免有些悲切,“绿如,别哭了,娘只怕是不行了,你不是一只都问娘你的爹爹是什么人吗?你爹爹曾说过他老家在青阳城,你脖子上的玉佩便是你爹爹当初给娘的信物,你一定要找到你爹,替娘问一句他还记得十六年前的誓言不,若然记得为何不来找我?”
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那些纷乱的念头再度融入她的记忆,弄得她的思维更加混乱……泪滴纵横,“答应娘……”
绿如只是一个劲的伏在妇人身上哭泣,听着妇人的话鼻子一阵发酸,“不,娘亲,要问也该是娘亲自己去问。”
妇人嘴角露出一丝心酸的笑意:“孩子,娘不行了!”
妇人忽地一把攥住了少女的手,却只一攥,仅仅这一攥,然后那手便无力地松开,软软地垂了下去。少女一惊抬眼望去,母亲已溘然长逝,嘴角还噙着那丝苦涩的笑意。
“娘……”
少女抬起头,这方看清,清丽的模样虽算不上绝色,却也是我见犹怜。
只见少女绿如忍不住发出撕心裂肺地一声哭喊,热泪纵横。屋子静了下来,静悄悄的,就连刚刚那个大夫也早就不知所踪,只听见绿如的哭声。
绿如哭了半响,伸手狠狠的擦掉眼来,看着面色灰白的妇人,“娘亲,你放心女儿一定为你问清楚。”
似突然想到什么,再度哭起来:“娘,可是娘,你还没有告诉女人儿,那个人叫什么呀娘!”
抚尸长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外面早已经一片漆黑。她抬起头望了一眼一贫如洗的家默然半晌,倒退着走了几步,从灶下摸出一跟木棍。
屋后的小山下,漫山遍野的开满了黄色的小野花,满眼青葱。绿如选了一块比较干燥的方位,用手中仅有的工具开始挖,开始刨。木棍断了就用手,十个指甲劈掉了九个,剩下的一个裹着血耷拉在指头上,鲜血一丝丝深入土壤。
一个土坑终于在天亮的时候完成,绿如看了一眼,便起身飞奔回家。
背着死去了妇人,一深一浅的朝着她挖好的土坑走去,绿如看着身无长物的母亲,褪下身上有些脏的衣服替妇人擦了擦脸,又细致的梳好一个还算好看的发型,然后将自己十岁生日时母亲给买的一根只值一文钱的发簪给妇人插上。
“娘亲,你没有享受到女儿一天得福,女儿对不起你,你放心女儿会尽量找到那人,让他来你坟上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