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
“啊啊啊!”
疯狂的将红绸撕成粉碎,疯狂的穿梭在整个东王府挂着红绸的地方,他每到一处,便传来嘶嘶裂帛的声音,传来一声一声犹如杜鹃血啼。那被撕毁的红绸,落败而残碎的铺成了东王府的一道风景,一道让人提起来就后怕的风景。
待所有红绸被一怒之下的东风破撕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也正式进入子夜时分。
得到宣泄之后的东风破精疲力尽,他坐在台阶上,背靠着大理石雕刻的柱子上,幽忧的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月亮,红色的眸子渐渐恢复原本的颜色,只是那眸中似乎有一种情绪被抽离了,那种被抽离的情绪就是喜悦。
漪澜殿。
檀木雕花的桌子,面对面坐着的两人,男的高贵不凡,女的姿容俏丽。
修长的手指捏着白色的茶杯,轻轻抬至嘴边,视线盯着茶杯里碧绿色的茶水,轻声问道:“思思,你是不是不高兴?”
“呵呵,那有?终于打发走了两个爱慕者,我很高兴,高兴得不得了。”
说完,低着头喝了一口茶,掩饰掉眼底的不明情绪。
左翩凡淡淡的蹙了一下眉头,伸手夺过姚思思手里的茶杯,“别骗我了,你开心的时候是不会一杯一杯的喝着茶水的,这都已经是第三壶了,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不想跟我回家?”
“回家”两个字触动了姚思思的一根情弦,她抬头看着左翩凡,没有在故作无所谓,“翩凡,别想了,我们明天就回家好不好?”
他拉着她冰冷的小手,宠爱的用他自个的大手包裹着她的一双小手,定定点头:“好,明早我就去跟瑶池君上告辞,我们就动身回家。”
“可是,明日不是还有宴会的吗?”
“放心吧,只是我跟你走,皇兄派来的使团不会离开,至于结盟的细则就由他们去谈好了,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
姚思思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好似要将左翩凡看穿一般,目不转视,“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
左翩凡嘴角微微一笑,嗔怪道;“傻瓜,对你好就是对我自己好呀。”
姚思思抓住左翩凡的手反握,紧紧的的握着,极力想要将心底对于君子渊、东风破两人的不明所以的情思压到她的心底,她不断的告诫她自己,她不应该再去想了,去想那些伤脑筋的多项单选的选择题,看着左翩凡她觉得既然几个月前她就已经答应了,选择了,那么她也不要因为这几个月的相处而出尔反尔,再者她真的好没有弄懂她到底爱谁。也许都爱,也许都还不曾真的爱上。但不管怎么说她都觉得前世的御雪儿的她跟前世聂凡的左翩凡都应该有个结局。
一阵无话,姚思思将头挪了挪凳子,将头靠在左翩凡的肩膀上,小手也圈上了左翩凡的脖子,“你真好!”
“思思,你能回到我身边,才是真好!”
左翩凡伸出双臂将姚思思抱住,闭着眼睛感受此刻的幸福,只是这种幸福真的就属于他了吗?
晨曦微亮,左翩凡就提前在君文临早朝之前表示告辞,君文临也没有为难他,就让他带着姚思思离开了皇宫。
临走之际君文临特意看了姚思思一眼,想说什么,最后也没有说。君文临心里越发担心君子渊,昨晚,当听到宫人们回禀的消息之后,他就带着皇后赶去了东宫,见了他儿子最为沮丧的样子,目光呆滞无神,那个样子真的是令他跟皇后心痛不已。
尤其是当君子渊被他们唤过神来之后,他的皇儿君子渊竟然陡然间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像以往一样请安,一样谈话,硬是将心底的悲伤跟绝望掩饰的纹丝合缝。这样的皇儿让他心中十分不忍,他甚至萌发过为君子渊而将姚思思留在宫中,可是理智的他还是选择了让左翩凡尽快带着姚思思这个祸水。
马车径直开往驿站。
半个时辰之后。
一个穿着五品官府的五旬老者手捧着一封信走进驿站议事厅。一进门就看见三位大人正坐在一起讨论左翩凡彻夜不归的事情,于是疾步走过去道:“三位大人不用担心,四王爷回来了。”
其中一个文官惊喜的看着几人道:“回来了,走咱们快过去看看。”
五旬老者赶紧拦住三人去路,有些尴尬的着皱眉头道:“可是……可是,王爷他又走了,这个是王爷让下跪交给三位三位大人的信。”
三人中的武官瞪了一眼老者,“说话不会一次性说完吗?信拿过来。”
五旬老者抖着手将信递给武官,武官笑道:“我乃是个老粗,这文雅的东西还是请文大人给我们读读吧!”
三人中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男人,从武官手里接过信,拆开,读道:本王有事先行返回乾坤国,本次结盟就由文大人全权决定。
武官一听脸色塔拉下来,“四王爷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这让我们怎么和谈吗?”
“就是,就是。”
文大人沉思片刻,斥责其他人道:“王爷是你等可以埋怨的吗?我们当官的干什么的,再说王爷也已经见过瑶池国的君上,君上也派人领走了此次的礼品,我们只要去赴宴,说几句结盟的好话就可以了。”
剩下三人被文大人斥责的低着头,“谢文大人提醒,难怪皇上会让文大人前来,文大人果然比我等镇静。”
“好了别说些奉承的话了,收拾一下准备两个时辰后赶往瑶池宫中赴宴。”
同样郁闷的还有厢房中住的其他三人,妖妖,董寒衫还有殷虎。
他们匆匆见了姚思思一面,还没有来得及叙旧,就被左翩凡拉着她坐上了回乾坤国的马车。本来左翩凡又邀请他们一起回去,可是却被董寒衫拒绝了,姚思思也没有再要求他们同行,只是告诉妖妖等他们结婚的时候要通知她之类的话,就匆匆别离。
当姚思思跟左翩凡走出了皇城,东风破跟君子渊才收到他们离去的消息,他们立刻丢下手头上所有工作,跃上马背飞驰而去。
城外,一黑一红两个人,牵着马眺望着远处的空空如也的官道。
久久,久久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再骑马去追,他们都知道追不回来。
当天色渐沉,君子渊打破了这种沉静,松开缰绳走到东风破跟前,“今天你若不去参加宫宴就跟我去喝一杯如何?”
君子渊没有再叫东风破小破破,仿佛一夕之间他整个人变得有些沧桑,有些不一样。那原本身上散发的妖冶气质完全感觉不到,有的是一种持重,一种冷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