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空间法宝的法诀大同小异,但秦忘舒连试三回,也未能打开金塔,这件仙界法宝,实比凡界类似法宝高明许多。
秦忘舒将金塔翻来覆去,也不见塔上有何符文标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取来赤凰刀,朝那金塔塔顶轻轻一割,哪知那金塔上虽是留了一道印痕,却难以削去。秦忘舒再度斩去,这次又加持玄字诀一道,那塔顶这才丁当一响,被斩去一截。
塔中一道青气冲出,那金塔空间元气已泄,便开了一道口子。
云天轻笑道:“若论这法子,我其实也会。”
秦忘舒忍笑道:“此塔界域已破,可以入内一瞧。”就将分魂唤出,令其手持金塔立在原处,那分魂虽被刀灵所伤,修为大损,持着这金塔倒也不难。
当下分魂手持金塔,秦忘舒与云天轻将身一纵,来到金塔之中。
这金塔空间并不算大,共分九层,秦云二人自顶层进入,那顶层也就是数丈方圆。此层设了书案一架,那案上摊开一本经卷,却也只是薄薄的七八张素绢。
云天轻取这素绢来瞧,只见首页起首写着“雷部”二字,其下是诸般名目,如“青雷劫术”“五雷连环术”“元字真雷”等等,皆以雷字为名,看来都是雷属法术了。
翻开第二页,则是“风部”此页记载更多,足有三十余项法术,其后数页,则是“火部”“土部”等等,共计八部。
而在每项法术之后,则写着六七三,五四二,八三一等数字,却也不知何意。
云天轻道:“这素绢看来只是一个藏经名册上,那法术背后的数字,定是法诀经卷所放的位置,忘舒哥哥以为如何?”
秦忘舒道:“瞧来定是如此,等下到第八层一望便知了。”
那塔中原有木梯,二人沿着木梯来到第八层,果然见此层之中立着大柜九座,每座大柜又分九格。
云天轻道:“第一个数字定是楼层,第二个数字指的是大柜,最后一个数字定是柜格了。”她将左首第三个柜子首格打开,取出一本薄册来,果然是“元字真雷”。
此层九柜,又分九格,若是凑齐了,便是八十一本经卷,这样算来,金塔八层,竟是六七百本经卷了。不过第八层九座大柜,也只有三成藏了经卷,并不曾凑齐。
云天轻惊呼道:“难不成这塔中所藏,皆是灭界法术?这么说来,这修士在这灭界之中,至少也呆了数十年了。”
秦忘舒道:“数百项灭界法术着实惊人之极,一旦泄露出去,可不是天下大乱?幸好这修士死于非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了。”
云天轻道:“此人来灭界修习法术,意欲何为?难道真要毁天灭地不成?”
秦忘舒道:“可惜此人元魂已逝,虽留着一具尸身,却也探不出什么了。”
云天轻道:“这修士身上并无伤痕,实不知死因为何?若说被灭界法术所杀,此人竟然能在灭界多年,又精修灭界诸术,想来必有自保之法,又怎会轻易被杀?若说是他人动手,难不成灭界之中,还有他人存在?”
秦忘舒笑道:“天轻,你莫要忘了,在这灭界之中,至少还有三位大能修士,任谁出手,都可轻易取了这修士性命,而不留痕迹,魂体离散,对这三人来说,却也不难。”
云天轻道:“你说是世尊,大帝与魔我了。若是这三人出手杀人,的确不难,但魔我却可排除。”
秦忘舒道:“不错,那魔我的本心,是盼着天下越乱越好,方能从中取事,灭界法术外泄,正合魔我心意。说不定此人是奉了魔我的密旨,来灭界收集法术,更有可能是被那魔我庇护,方能数十年不死。”
云天轻道:“若此人果然是被世尊大帝所杀,此事倒也明朗起来。世尊大帝定然不肯让灭界法术外泄,但以世尊大帝神通,这修士刚入灭界,世尊大帝必知,又怎会容他活到今日,记了数百项大法?”
秦忘舒道:“唯一的解释,就是魔我一直在护着此人,定是千方百计替他掩饰了,但到了最后,仍被世尊大帝觉察,一旦二人觉察此事,这修士自然难逃一死。”
云天轻道:“这样的解释,倒也说得通。只可惜此修已失,那真相谁也不知了。”
二人想到与世尊大帝擦肩而过,皆是遗憾之极。
二人再降一层,来到第七层中,这一层亦设九柜,柜为九格。却也有一半柜格被填满了。
二人惊叹不已,在灭界之中修习法术其实极难,那灭界法术稍现即逝,若想深窥其秘,那是无从说起,同样一项法术,非得经历了数回,方能略窥玄机,且又要保证自己不被法术所伤。就算灭界法术有难有易,真要修成一项法术,那至少也要经历十余回不可。
而同样一项法术若想再次遭遇,不知要等上多少时间,先前云天轻以为这修士至少在灭界呆了数十年,现在看来,没个数百年时间,又怎能修得数百项灭界大法。
这人如果已修成数百项灭界大法,就算是在大能如云的仙界之中,只怕也是屈指可数的人物,十大天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了。为何却又仍是逗留不去?难道真的是贪心不足?
二人虽是灵慧,一时间也想不通这修士的行为。怀着一颗狐疑之心,二人拾阶而下,将这金塔九层皆探了个明白,但塔中除了大柜经卷之外,再无他物了。
云天轻手中一直拿着那本《元字真雷》,只因顾着与秦忘舒说话,就不曾放下,此刻心中难以定夺,就取那经文来瞧,不知不觉之中,经上文字已印入脑海之中。
等到云天轻惊觉时,那经卷法诀已被她记了大半了。
云天轻慌忙放下经卷,道:“不好,我修了此术,若被世尊大帝得知,岂能饶了我的性命。”心中惊惶不已。
秦忘舒也是动容,那世尊大帝虽是慈悲之极,但若有人违逆天条,偷学了灭界法术,世尊大帝怕也难以容情。
他忙将那《元字真雷》劈手夺了过来,随手置于柜格之上,想了想,道:“你本是无意只学来,怎比得上这修士处心积虑,世尊大帝明察秋毫,难道会枉杀了你,不如你诚心立个誓言,此生绝不会动用元字真雷,那世尊大帝知悉,定然不会难为你了。”
云天轻虽是胆大包天,此刻也不敢纵性妄为,果然指天为誓,诚心上禀天地,此生绝不动用元字真雷。虽是立誓已毕,一颗芳心还是突突乱跳,不知世尊大帝是否肯原谅己过。
二人至此在这金塔之中已不敢多待,那塔中法诀经卷,对任何修士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若是有意无意之中,再修成一技在身,却也无法向世尊大帝交待了。
二人遁出金塔,秦忘舒便收了分魂,对云天轻道:“依天轻看来,这金塔该如何处置?”
云天轻道:“世尊大帝杀了这修士之后,想来定是以为这修士很快就会触动灭界法术,连身带塔被毁去无迹,不想却遇到你我。既然世尊大帝不容法术如泄,也只好将这金塔还给那修士,任他自去了。”
然而二人再去寻那尸身,却是不见了。这灭界之中界域甚多,门户神出鬼没,尸首若进了其他门户,倒也不奇。
秦忘舒正想动用凡火,将这金塔焚毁,哪知就在这时,身周起了一片绿沙,也不知是怎样的古怪法术。
秦忘舒急忙施展步法,扯了云天轻就走,那金塔便落在绿沙之中,只听得金塔一阵乱响,被那绿沙刷下去一大截去。
刚才秦忘舒动用赤凰刀,也只是在这金塔上留痕,非得加持了玄字诀,方将这金塔斩下一截,如今那绿沙却轻轻松松,将这金塔毁去一块,这绿沙的威能可想而知了。
幸好秦忘舒的小禹步法最能避祸,否则被绿沙扫来,便是两条性命。
那金塔被绿沙扫到之后,向前飞行数百丈,便直直坠落下去。这金塔一旦落进灭界之中,好比大海中藏了一根针一般,便是有心人去寻这金塔,那也是绝无可能寻到了。
那金塔冲过重重云雾,直坠下去,然而就在这时,一朵黄云飘来,于黄云之中伸出一只手,一把夺过那金塔。复又隐身在黄云之中,难见身影,却见那黄云遁飞如电,已急急地去了。
秦忘舒叫道:“不好,这黄云之中不知藏了何物。竟将这金塔夺去了。”心中是甚是焦急。
若那修士果然是魔我所遣,世尊大帝所诛,那么这片黄云中的物事,定是魔我所遣,若金塔落到魔我手中,这后果着实堪虞了。
虽知那黄云之中必是大能性灵,但秦忘舒却也顾不得了,急忙将身一沉,去赶那黄云。
云天轻道:“忘舒哥哥,我明白了,那世尊大帝虽是杀了偷法的修士,但本身必被魔我纠缠,难以抽身毁这金塔。如今那魔我遣将来取金塔了,这座金塔万万不能落在魔我手中。”
秦忘舒忽又想起刚才的绿沙来,自己一直立在原地,不曾稍动,那绿沙怎会被无缘无故击发,难道那绿沙是魔我激发?只盼来打落金塔?但若是魔我出手,岂能一击不中?
秦忘舒脑中杂念纷呈,意乱如麻,但有一件事却可明白,自己与云天轻无意之中,已卷入魔我世尊大帝之争。此事是凶是吉,是喜是恼,一时间也难以分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