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所有人都把头转向门口,就连一直自顾自玩PSP的杰森都忍不住抬起头来,严言居然回来了。
此时此刻,最开心的就应该是周敏容了,她站起身走过去推着严言来到桌边,笑着狠狠地在他肩头拍了一下,“你们看看这个臭小子,好的方面没遗传我,倒是工作狂这点,全随了我了!你看看,让你米叔一家等了一晚上了,赶紧赔个不是!”
严言点点头,对米仁杰微微低了下头,“让您久等了,米叔。”
米仁杰这会儿气也消了大半,最主要是米珊珊一个劲儿的在桌子底下推他,女大不中留,看来是真的。自己今天要是真为难了严言这个臭小子,自己的宝贝闺女指不定怎么跟自己问罪呢。算了算了,年轻人要好就行,自己一个老头子还干涉什么劲儿啊!于是他也露出了笑脸,点点头说:“年轻人嘛,忙点好!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坐下来吃点吧。”
严言顺从地做到了对面,低下头喝了几口汤,米珊珊一直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对自己说点什么。没想到一碗汤下肚,严言擦了擦嘴角说:“叔叔阿姨,你们跟珊珊多吃点,我头有些疼,去楼上找几片药吃。”
“头疼?儿子,你不是着凉了吧?”周敏容问。
米珊珊站起身跟过去,“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先去楼上找药吧。”
周敏容立马笑了,扭过头对严炳航说:“你看他们俩,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我现在是太放心了!老米,咱们干一杯吧,让他们年轻人自己玩儿去吧。”
米珊珊端着水来到严言房间的时候,严言已经在浴室里冲澡了,她坐在书架前,随手从上面抽出一本相册,随意地翻看起来。严言小时候长得像个小姑娘似的,唇红齿白的。鲜衣驽马,偏偏少年,自己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爱上他的吧?米珊珊紧盯着那一张张照片,心里却是隐隐的不安,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害怕失去一个人,却时时刻刻又觉得随时都会失去这个人一般。好的爱情,不是应该给人舒心和安宁吗?
吱嘎一声,浴室门开了,严言穿着浴袍走出来,健壮的胸膛裸露在外面,还挂着一串细碎的水珠。米珊珊定定地看着他,脸唰地红起来,痴痴地问:“怎么样,好些了没?”
严言点点头,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没什么事儿了,你别担心!”
“我端水过来了,你找好药了吗?”
“不吃了,睡一觉就没事儿了。”严言坐到床边,“今天很抱歉,让你们等了这么久。”
米珊珊摇摇头,露出理解的神情,“没事,知道你忙。”
“我想睡一会儿。”
米珊珊听出这是逐客令,很识趣地站起身,刚走到门口突然问:“你昨天不是说,今天有话要对我说吗?”
“哦,是啊。”严言拍了拍床,示意米珊珊坐到他身边去,的确,昨天他是准备要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向米珊珊求婚的。如果昨天不去Blue就好了,如果不遇见梁公子不知道那件事就好了,不再见到萧薇就好了。
“珊珊,你是个特别特别好的女孩,好到我觉得谁娶了你简直是三生有幸。你知道这些年我跟我妈的关系,她喜欢你,我爸也喜欢你……”
“那你呢?”米珊珊敏锐地感觉到了,这段话所要引出的,一定不是自己期盼的结果。
“我也觉得你好,哪哪儿都好。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绝对不要伤害像你这么好的女孩,我说什么也不该做那么混蛋的事儿。可是……”
“你在给我发好人卡呀?”米珊珊打断严言的话,她抬起头眼眶已经有些微红,但神情却很淡定,“我刚刚坐在那儿,就一直在祈祷你千万别说对不起,我一点也不想听见那三个字。严言哥,你是不是觉得因为咱们两个家里的关系,你就必须跟我在一起啊?如果是那样,我要的不是这个结果,我希望你喜欢的是米珊珊,不是周阿姨喜欢的女孩,更不是城建局局长的闺女。无论你现在想对我说什么,我都不想听,我求你今天什么都别对我说,好吗?你说我是好女孩,我觉得你说得特对,我也觉得我好,甚至会比其他人更好。所以,你要好好想想,好好做决定!我这就带我爸妈回去了,我会在家一直等到你正月十五,你如果不来找我,以后就都别来了。”
望着米珊珊的背影,严言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可是他知道自己应该站在谁身边,所以此刻满心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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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萧朵朵突然晕倒在萧萌家的洗手间,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出现休克,此时距离萧薇准备的登机日期还有三天。严言已经帮她们联系好了北京最权威的专家,准备把萧朵朵转到北京肿瘤医院去。没想到飞机还没起飞,她的病情就出现了迅速恶化。
萧薇和严言赶到医院的时候,萧朵朵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萧萌禁闭双眼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萧薇过去一把扯起她的衣领,牙齿不住地打颤,“跟你说过要寸步不离地陪着咱妈,就剩三天就可以转院了,你干嘛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带麦力素去医院做康复了!”
萧薇撒开双手,整个身子无力地滑了下去,她蹲在地上喘着粗气,严言走过去将她扶起来坐到萧萌身旁的座椅上。
“病情怎么就会突然恶化的?”
萧萌惨笑一下,斜过眼睛看萧薇,“还不是因为你嘛,你的新闻漫天盖地,咱妈急得整夜睡不着觉,她的身体本来就不能着急上火,医生说必须保证心情舒畅。她心情舒畅得了吗?我亲爱的姐姐,你究竟有没有羞耻心啊,你能不能不让咱妈跟着你操心了,啊?”
萧薇怔怔地愣在那里,严言死死盯着萧萌,“你不能这么说你姐姐,她不是你想的哪种人!”
“呵呵,”萧萌摇摇头,“你们这些男人,哪个不喜欢她啊?她是哪种人,我比你清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