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晋深看我的时候跟他们一样,带着审视。
就像在看一个小偷一样的看着我。
我神经不由得一紧绷,可转而一想,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没必要把自己搞的紧张兮兮。看着曾晋深朝我走过来,我迎了上去,露着自认为最甜美的笑:“深哥,你回来了?”
“过来。”
他脸上像是染成了一层雪霜,叫人生畏,高大笔直的身姿和我擦肩,朝卧室那个方向走了过去,紧跟着季杰和他那几个黑衣属下也都纷纷跟了去。
我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冷镯环抱着胳膊小有得意的冷笑,鼻翼轻轻的哼了一声。
季杰和黑衣属下守在了卧室外,我随着冷镯的步伐走进了卧室,里面,感到有些压抑,我脱掉羽绒服,将挎包放在了床头柜上,有些无所适从的站在卧室中央。曾晋深坐在办公桌旁,交叠着双腿,斜靠在椅子上,刀光剑影似的犀利黑眸在我身上划了一下,落在了冷镯的身上:“确定落在了这里?”
冷镯低着头,一脸的沉静,开口,恭敬的回应曾晋深:“当时我给秦小姐送药进来,之后我脱下外衣又去浴室洗了一个手,等我回去后才发现外衣兜内的钥匙不见了。对不起先生,是我一时大意。”她说完,伸出巴掌在自己的脸上连扇了两下,在静谧的卧室里显得异常的刺耳,几乎要刺痛了我的耳膜。她的脸上瞬间的有了醒目的红掌印,可见,她对自己也是丝毫不留情的。
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冷镯的口气,好像她丢失的那串钥匙对她和曾晋深来说尤为重要。
“你看见那串钥匙了么?”曾晋深阴翳的眸扫向我,低沉开口,表情实在严苛,他斜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桌面。
我摇摇头,肯定的说没有。
我想起了上次被董哥栽赃偷祖母绿的事情,冷镯不会也要栽赃我吧?我隐在毛衣下的手渐渐的握着,手心冒出了冷汗。
冷镯皱了皱眉头,负手,走近曾晋深一步,那双眼睛里面冒着一种干练而敏捷的精光:“先生,我通常都是把钥匙放在自己的贴身衣兜内,可想着这是您的卧室,我就脱了下来没有太在意,没想到那串钥匙不见了。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应该把外衣脱下来。”
“冷先生,我真的没有看见你的钥匙。”冷镯明里暗里已经把矛头指向了我。
当时她洗澡的时候,衣服的确是扔在了床上,但是我根本就没有碰她的衣服。
“自己拿出来比别人搜身要好。”曾晋深淡漠的扫我一眼。
我快要气疯了,声音有些尖锐:“深哥叫我拿什么?我没有看见她的钥匙!既然您相信她我也没办法。”
我最恨的就是别人冤枉我,冷镯冤枉我也就罢了,可是他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和冷镯一个鼻孔出气!也是,冷镯是他的贴身心腹,他自然是相信她的!
我苦笑的看着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真的恨自己不争气,以前在倾国倾城,就算妈咪叫刘强刘盛拿着皮鞭抽我,我也忍着没有掉一滴泪,可是,面对他,我的泪腺居然如此发达。
他看着我,皱了皱眉头。
“先生,请允许您叫我搜一下,如果没有,我诚恳的向秦小姐道歉,并且愿意受罚。”冷镯打破了沉默。
曾晋深没有作声,也就是等于默许了。冷镯便开始翻我的羽绒服,里外衣兜全部都翻了个底朝天,这样还不算,冷镯将我的羽绒服里面剪开,瓤都给拨了出来。
我吸吸鼻子,挎着包包,默默的换上了鞋。
我现在只想离开,不想呆在这里,不想看见曾晋深,哪怕我是多么的想要靠他攀爬上位!我也不愿呆在这里!
冷镯却朝我的小挎包盯了过来,她将我的羽绒服丢开,按住了我的挎包:“秦小姐,我必须检查这个包。”
曾晋深依旧是缄默,微眯着锐目,眸光犀利如刀的冷视着我。
也就是证明,他愿意叫冷镯继续搜查了。
我冷冷一笑,垂下胳膊,由着冷镯将我挎包拿去。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如同铃铛一样的响声,我回过神,亲眼看见冷镯从我的包里拿出了那一串黑铜钥匙,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下明白,这是冷镯栽赃我!
之前她给我送药的时候,将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当时,我的挎包也在床头柜上放着,她一定是趁我不注意将钥匙放进了挎包内。
曾晋深那张脸更是阴沉至极,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铅云,
“还说你不是乔嵘?你不是乔嵘为什么要拿这串钥匙?你偷拿我的钥匙,想趁着先生不在去放走向坤!”冷镯敌对着我,冷冽的声音却像是轰炸机一样在我耳边轰炸着。
“这个钥匙不是我放进包里的,我也不是乔嵘。”
我坚定的还击冷镯。直觉告诉我,乔嵘一定是曾晋深想要灭掉的一个人,所以,我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乔嵘,更何况我还不是。
“你的意思是说,钥匙是我放进去的?”
“你放没放你心里清楚。”
冷镯瞪着我,走近曾晋深:“先生,冷镯跟随您这么多年,您应该清楚冷镯的为人,我从来不做暗里使诈的事情。”她的表情比磐石还要坚定,一副正义凛然的悲壮姿态!我叉,她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冷镯,你先退下。”曾晋深这时发话了。
冷镯低首,一躬身,迅速的退了出去。
卧室里面,就只剩下了我和曾晋深,我捏着的手渐渐的松开,和他的漆眸对视着,倏然间我的泪水滴落在了手背上。
“秦施施,我在问你一遍,你是不是乔嵘。”他走近我,猝的扣住了我下巴。
黑晶石一样的眼睛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那里面没有温暖没有光明,只有无尽的冷,无尽的寒。他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所以,注定会成为一个怨怼多疑的孤家寡人。
我咬牙,一字一句:“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