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小子,许久未见了。”大长老朝他点点头,说着每一次闭关后相见时同样的话。他面容慈祥,身材却十分矮小,额头上皱纹如同千沟万壑,看起来似乎比其他几位长老的年纪都要大些。
“是,大伯神功又有进展,可喜可贺。”景梵料想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却依然是如此平静的模样,一时摸不准他的态度,也只做平常和他搭话。
“当年你执掌族中事务时,我不过是壮年。转眼间数不清多少年过去了,你长进不少,我却是老了。”
大长老细细看他的面容,似在与他闲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们这一辈中向来只有你最靠谱,没想到骤然也生出这样的事端来,也难怪几个老家伙都气疯了。他们脾气急了些,你莫要放在心上。”
“景梵不敢。”
景梵低首看着那个熟悉的老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又远去,一阵热意涌上眼眶。又过了半天,却有司刑堂的人过来。
“族长,长老们有请。”
说是请,但是被请去刑堂的后果是什么大家都知道。来传话的弟子战战兢兢,景梵却陡然松了一口气。既然去了刑堂,只要挨过族规的处罚,也就有了一线希望。
第九章
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曾经热闹过的小房再度只有一个男人形单影只。以前最喜欢的安静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寂寞。
住了许多年的小屋似乎突然就陌生起来,偏偏里面的一景一物又如此熟悉。下班之后横躺在沙发上,这是景梵最爱的动作,以前文雅的陈礼同是做不出来的。晚上睡觉时也会不时突然睁开眼,偶尔会抱着新买的鹅绒被醒来可惜都不是他身上光滑细腻的毛发。早上不用闹钟也能自己醒来,总是不自觉地做了自己一天也吃不完的早餐分量。有几次在上班高峰时在电梯里碰见了顾兰,她都会佯装成不认识迅速低下头,认真贯切着景梵离去前对她的警告。
其实……陈礼同早就不怕那个现在上着高中的“花妖”了。
公司里没有那个会不时过来找他搭讪的学长,陈礼同的话更少了。幸而新同事都十分友善,即便没有太多地私下交流,工作中也很配合。果然换了个环境,就是个截然不同的氛围。
陈礼同知道自己状态不对劲,也努力想要改变状况。他不奢想变成阳光外向的万人迷,但是至少不能让同事误会他是那种难以相处的人啊!
所以,当工作组的同事提出要出去嗨皮一下顺便给他办个小小的欢迎会时,陈礼同很快点头了。反正,回到家里也是一室冷清,不如在外面热闹热闹。也许回去之后一样难受,但是至少这时候不孤单。
在这样的自我催眠下,当同事们笑脸盈盈地不时朝他举杯时,他很爽快地干了。大部分都是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气氛瞬间被推动起来,桌上的酒瓶子很快就堆满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迷糊中陈礼同想,世人皆道唯有杜康解忧,他从未放纵过,就试一试这种滋味也无妨吧!
在某小区1706门口,景梵掐着六点的下班时间就等在门口,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直到腕间的时针走了两圈半,终于按捺不住按响了隔壁的门铃。
门铃响了许久,才有一个人慢吞吞地走过来打开了防盗门。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正想抬头说您找错地方了,然后就看到景梵几乎就要黑化的脸,马上恭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