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圣域之战
“童子呐，俺又去吓唬过祁名了，可是他啥也没查到呐。”氿抱着一摞东西进来，放在案几上。
童赦雪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是寄放在白小侯那里的五弦琴和玄珠，他让氿一早就拿了回来。
“咋办呐？”
“他怎么说的？”
“他支支吾吾，基本上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觉得奇怪吗？”童赦雪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几面。
“有啥奇怪呐？”
“就是因为什么都查不到，才觉得奇怪。”
氿搔搔脑袋，看着童赦雪。
“冢人老爷爷对我说起过，有些事他立过誓，不方便说。”
“会是啥事呐？”
“他特地用讲故事的方式告诉我鬼犽和困住他的人类的事，我想应该与那个人类有关。”
“唔……”氿点点头，觉得童赦雪说的有道理。
“再来就是玄钺，不是妖怪提醒，连天府的长官也不知道里面竟然封着玄钺，这又是刻意被隐藏起来的秘密之一。”
“听起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氿喃喃地道。
“还有死亡山林，白小侯一直没有出过山林，那么他的父亲、他的祖父又如何？有像非狸这样的妖怪做仆从，他们一家原本就与众不同。”
“那为什么要这样做呐？”氿好奇地问。
“我总觉得，那个人似乎刻意将一切证据消除，就是想一直困住鬼犽，他藏起玄钺，为了不让鬼犽得到它，但这一百年下来，鬼犽一直没有放弃，才最终被它得手。”
“被关了一百年，也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了呐。”
童赦雪忽地念头一转，眼睛一亮道，“也许，冢人老爷爷也许是在提醒我，鬼犽将会脱困而出……”
“咦？”
“白小侯出现的时机实在凑巧，加上玄钺果真被夺，或许，这一切都是在预示一个事实，鬼犽出阵的时机就要来临。”
氿见童赦雪紧锁眉头，似是在思考什么。
“这么想来，冢人老爷爷的目的也许就在这里。”童赦雪又道。
氿总算是听明白了，但它忍不住要问童赦雪，“鬼犽那么厉害，童子你打算怎么阻止呐？”
童赦雪抬起头，目光隐约望向遥远的天际，他淡淡开口，“尽人事听天命。”他一字一字慢慢地说了出来，又对氿说，“但在这之前，我们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不要有后顾之忧。”
氿见他下了决定，也跟着他点点头，对他道，“童子你尽管吩咐，俺一定尽力助你。”
童赦雪转向氿，轻轻敲了敲它的脑袋，说，“谢谢你，氿。”
“哪里哪里。”氿嘿嘿地笑，扇动翅膀飞了一圈之后便问，“那我们要做好哪些准备呐？”
童赦雪低头看了看几上的宝贝，对氿说，“你先把这两样东西还给祁名吧，其余的，等你回来，随后我们去圣都一趟，这一次我恐怕还需要邪莲它们的帮忙。”
“好呐。”氿点头答应着，便再度背起那袋东西摇摇晃晃飞往祁名宅邸。
童赦雪闭上眼睛，开始静静思考，月蚀之前的一切，该如何进行。
白小侯此时已出现在圣域。
圣域之中面对他的人，依旧是那个与他眉宇之中微微有些相似的男人。
方才自男人口中一字不漏将童赦雪施展大招之术时所念的字一一复述出来，使得白小侯已对他深信不疑。
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猜测眼前的人是他的高祖父。
是因他的长相与卷轴里的人物如此相似，也是因手札最后一页记载的年月日，与一旁注解中的符文。
“呵……见到你，让我想起了不少事……这些事，在这一百多年来，几乎都快被时间淹没了……”男人轻轻地笑着。
“高祖父……”白小侯轻唤。
“这个称呼还真是不习惯啊。”男人啧啧地道，随后那双眸子深深注视白小侯，“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例如书简最里面放置的那卷画轴，你知道上面为什么会画着梅花吗……那是因为你的高祖母最喜欢落梅……例如书架第三层最里面的柜子里，有一盒香粉，这是我用落梅磨成的，但你高祖母从来都舍不得用……”
白小侯不是没见过那卷画轴，也曾见过柜子里的那盒香粉，曾经他还研究过那个盒子经过一些什么处理，为什么至今香粉还能散发出梅花的清香，那个盒子，至今还没有腐烂，这一切，若是他的所为，那就没什么可以疑惑的了。
“您百分之百有把握能再次困住鬼犽？”白小侯再一次向眼前的人确认。
“当然。”男人十分自信地点头，“只要你足够信任我，那么我便能够阻止鬼犽伤到童赦雪，并且施法困住它。”
“玄孙自然相信高祖父。”白小侯说。
“那便够了。”
“那……高祖父你该如果离开鬼犽？”这才是白小侯最关心的一件事。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既然我答应了你，那么一定会遵守诺言。”
“可是……玄孙希望有十足的把握……”
男人看着白小侯半晌，方才叹了一口气道，“也罢，等鬼犽被困之后，你趁机将你的血洒向他，只要沾上一滴，然后念出我的生辰八字，便行了。”
白小侯眼睛一亮，问道，“就像大招之术那样？”
“嗯，不错。”
“玄孙知道了。”
“如此，便静等月蚀之日来临罢。”男人负手言道。
白小侯止不住忐忑，他自从追寻到高祖父的线索之后，就日夜盼望这样一天的来临。
月蚀当日白天，便是童赦雪决定要前往圣域的日子。
他不确定自己的体力能够保持多久，虽然依稀清楚鬼犽的实力在什么程度，但他依然不敢托大。
白小侯自然要与童赦雪一同前往，两人约在圣都北门见面。
“鬼犽很明显有两个手下，一是石藤君，一是预言师。”白小侯到的时候，童赦雪正在与邪莲、青驭等妖讲话，他走上前一听，才知是战前的安排。
见白小侯与非狸来到，童赦雪冲他们一点头，接下去说，“其中一个妖怪的原型是巨蟒，这个非狸已经见识过了，另外一个妖怪与我缠斗过，原型是一头苍狼，它被我的雷术击伤，应该没有那么快复原，月蚀前后，我必须要确保鬼犽身边再没有任何帮手。”
白小侯忽然想到那次来找他的“预言师”也是受着伤，且全身有焦味，应该就是童赦雪口中的那只苍狼之妖。
“圣域方圆百里，皆是皇陵，大瞳应该足够观察到，巨蟒依旧交给非狸对付，危机之时可让邪莲帮忙，白公子你意下如何？”
“非狸应该缠得住巨蟒一时半刻。”白小侯说着转向非狸，说，“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如果一旦大瞳发现有巨蟒的身影，立刻让它通知你。”
“好的，主人。”既是白小侯开口，非狸当然没有二话。
“另外它们都能幻化人形，大瞳你多加要注意了。”
“好的，童赦雪大人。”
“苍狼伤重，出现的可能不大，但若有万一，青驭还有唇师想办法阻止它。”
“好嗒！”青驭和唇师一口应道。
“至于其他的应该都是小妖，圣都里的其他妖怪也可以应付，氿你在跟着大瞳，随时注意即可。”
“好呐。”氿点头答应。
“那么白公子，我们前去圣域吧。”童赦雪最后转向白小侯道。
“好。”白小侯点头，两人一同往圣域前去。
圣都里，毫无人息。
这里本就已被繁华舍弃，蜕变成了一方死寂之地。
皋门之后的皇陵，埋葬着一代帝王，庄严雄伟的殿宇，透露出皇陵底下那一尊枯骨身后的千古荣耀。
一整座圣都，俨然成了死去帝王的坟墓。
但谁又能知道，陪伴在一尊枯骨之旁的，还有一只食人妖。
人间烟火，百年寂寞。
鬼犽冷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什么皇陵，什么帝王，对他来说皆不值一提。
御少……你瞧着，今日，一切终将见分晓。
童赦雪远远而来，就已瞧见阵法中之人。
莫说他不像妖，就算像，如今在太阳底下不遮不掩，如此妖力也足以让童赦雪感到惊异。
白小侯跟在童赦雪身后，方才他问童赦雪有没有把握，对方回答他六个字：尽人事听天命。
他与童赦雪相识未久，但已十分欣赏童赦雪的为人。
若不是他有事隐瞒，并且童赦雪也有事要应付，他其实很想与童赦雪成为单纯的朋友。
事实上，白小侯对自己三番四次隐瞒童赦雪来到圣域之事略微抱有歉意，可他想见高祖父的决心比什么都要大，若非因为这件事，他甚至不会认识童赦雪。
尤其是一想到今晚就能将高祖父自阵法中解救出来，白小侯心里自是雀跃的，但又紧张万分。
“久候了。”童赦雪一走近圣域，便对里面的人开口道。
鬼犽转过身来，眸子看似温润，但语调里却有讥讽，“童公子，你来得好早啊。”
童赦雪淡淡一笑，便道，“来得早，自然有我的道理。”
“哦？”鬼犽挑挑眉，咧开嘴角笑了，“来杀我，所以挑了对人类有利的白天，是吗？”
“是又如何？”童赦雪轻巧地反问。
鬼犽低低地笑了，他垂下头，低喃道，“的确，人类就是这样了，明明比什么都要残忍，却总是大言不惭，也只有那个悲天悯人的人……”他话止住了，眼睛眯了起来，“既然来了，那么，不要浪费口舌，直接开始吧？”鬼犽长身而立，似笑非笑，优雅地伸出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童赦雪整了整神色，毫不犹豫，缓缓向圣域里面走去。
鬼犽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童赦雪与他隔了一个圆形石柱，上面插着的正是那把漆黑的玄钺。
而白小侯站在阵外，密切地关注里面的一切。
童赦雪头一次觉得，眼前敌人的实力，十分深不可测。
他感觉不到妖力。
一丝一毫都没有。
仿佛他面前站着的就是一个人，真正的人。
但好在，他也没有感觉到人气。
既能完全幻化人形，又丝毫不介意日光照射，需要多大的妖力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童赦雪心中微微一凛，他伸出右手，冰刃乍现。
鬼犽见了眼中精芒一闪，啧啧道，“好一把融入身体的兵器。”
他一眼就看出了冰刃的来历，让童赦雪心中微惊，但他脸上毫无表情，对鬼犽缓缓说了三个字，“请教了。”
说罢，他率先一跃而起，看准鬼犽身上的空隙，冰刃一刀斩了下去。
空气中发出“嗤”的声响。
快、狠、准。
鬼犽迅速翻身，他很讶异，童赦雪一上手并非使用术法，而是近身战。
童赦雪眼底金芒一闪，冰刃咬着鬼犽不放。
“哧”的一声，刀锋划过鬼犽身上的衣服。
“啧啧，没想到你的动作那么快，看起来倒是我大意了。”鬼犽满不在乎看了看腰侧一角裂缝，随意一掸对童赦雪说。
童赦雪没有多言，身形再度一动，锋芒瞬间欺身而到。
鬼犽这一回没有躲，他单手举起，状似轻巧地竟然一把扶住了锐利的刀锋。
却听“铿”地一声，与他手掌接触竟然会发出金属交击的响声。
童赦雪一怔，急急念咒。
果然，自鬼犽掌中溢出一股无与伦比的热气，几乎融化了童赦雪手中的冰刃。
童赦雪符咒已出，金色的符文缠绕上右手冰刃。
鬼犽知道金文碰不得，堪堪松手，表情略遗憾道，“可惜……”
童赦雪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因为只要自己再晚上一分，他手中冰刃连着右臂都会被鬼犽的热度熔化。
好个可怕的火性之妖。
几招试探下来，手臂上已留下五指掌印，童赦雪心知自己与鬼犽的实力相距甚远，尤其冰刃被克，看来他暂时无法再动用到它。
一想到这里，手指上缠绕的缚妖绳便出。
“哦？”鬼犽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缚妖绳，“你竟然有这种东西，是想用它来对付我吗？”
童赦雪不响，缚妖绳却已“刷”地一下甩了出去。
鬼犽倒像是对这跟缚妖绳果真有忌惮，不敢硬接，只一味闪躲。
童赦雪看了看天色，此番还早，若鬼犽不展现实力一直拖延，情形对他不利，但一旦鬼犽全力对付他，恐怕自己也撑不下去。
该如何是好？
而且鬼犽究竟打什么主意，童赦雪完全猜不透。
只有继续挑战下去。
童赦雪心思一定，缚妖绳再出。
细绳虽软，但一经术法注入，绳身上的咒文立现，控制起来也自如许多。
鬼犽身形轻移，但圣域范围不大，缚妖绳可长可短，几次被绳尾扫中，暗暗察觉被扫中之处隐隐生疼，不愧为传说中的缚妖绳，看起来倒也确有几分缚妖之能。
鬼犽只守不攻，反而让童赦雪抓不住诀窍。
到底缚妖绳对他有没有作用，也很难讲。
童赦雪细细一思索，催动术法，整根缚妖绳开始发出丝丝金光。
“呵……不愧为童赦雪童公子。”鬼犽低笑出声。
童赦雪不语，绳索此时已像钩子一样袭向鬼犽。
鬼犽灵活地在圣域内游走，但金芒越见扩大，他能够活动的范围就越见缩小。
他嗤笑一声，终是定下身形，随即见他手掌一翻，掌中火焰四起，直迎向自缚妖绳扩散而来的金芒。
一红一金猛地交缠，瞬间形成狂乱的气流，在圣域内肆意翻覆搅动起来。
童赦雪见状低低念咒，鬼犽沉沉一笑，也催动妖力。
这似乎是一场术法较劲，童赦雪察觉到自鬼犽身上散发出的层层妖力，像是一堵墙，厚重的无法穿透。
圣域内的空气似是化为利箭，“嗤、嗤”不断在周身划过。
红色的火焰直窜天际，将缚妖绳上的金芒完全遮盖。
童赦雪初次体会到鬼犽的妖力，心中有了计较。
术法再高明，当力量悬殊的时候，仅是简单的妖术也能够随意压制住。
此时童赦雪就处于这种局面。
倏地，他撤去术力，反而用于防护周身，挡去空气中的利箭，同时挥动缚妖绳，直冲向被妖力盈满的鬼犽。
试想若面对一堵墙，是整个推倒快，还是针对一处使力比较容易？
童赦雪决定试他一试。
他右手再度幻化出冰刃，刀尖一接触到鬼犽周身释放的妖力，即现丝丝火花。
“呲——”
尖锐刺耳的声音顿时响彻圣域之地，童赦雪一鼓作气，欲突破禁区。
鬼犽了然一笑，妖力暴涨，童赦雪蓦地被弹了出去，直退出圣域之外。
童赦雪不禁头皮发麻，他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讶异鬼犽的实力居然高到了如此程度，适才那一刻的感觉就像是铜墙铁壁，连冰刃都无法穿透。
圣域之外，鬼犽的妖力无法穿透，童赦雪借力跳出阵法之外，身上除了刚才被利箭划破的几处，倒也没有被妖力所伤。
“再来！”童赦雪的斗志被激了起来，他再度跃入圣域，抖出冰刃。
鬼犽见他丝毫没有退缩之意，眼中也不由露出几分赞赏来。
童赦雪心知若以本身修为，绝对敌不过如此深厚的妖力，但反过来想，以适才的情形而言，鬼犽一时半刻也伤不了他，因此地阵法恰恰是他最好的屏障。
鬼犽似也看透了他的心思，挑起眉毛哼笑玩味地道，“这一百年拜那个家伙所赐，腿脚都生锈了，童公子如果有兴趣，我不妨先陪你过过招。”
童赦雪虽纳闷为何鬼犽也在拖延时间，按理说，他应速战速决，把自己解决掉，然后等月蚀来临便可出阵，怎么反而会陪着他周旋，还说出这种话来？
但童赦雪不可能问鬼犽为什么，他相信鬼犽绝对不会乖乖告诉他。
不做深想，童赦雪再度摆开架势，冰刃斜斜一划，拉开了下一场战局。
即便没有强大妖力做后盾，凭鬼犽的身手，在周朝之内，恐怕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另外的人能与之匹敌，只不过童赦雪本也非常人能比较，他自小勤练刀法剑术，身手堪称高绝。
如此一来，与鬼犽比试，倒是燃起了童赦雪莫大的斗志和兴致。
鬼犽空手，他并没有用兵器，原本童赦雪以为他会将玄钺取出来作为兵器之用。
但即使如此，鬼犽的双手也已足够可怕。
方才童赦雪用冰刃与鬼犽交过手，他的冰刃锋利无比，对上鬼犽的手掌竟像是兵刃相接，丝毫不畏惧刀锋。
料想他是将妖力灌注双掌，可若能用这种方式消耗掉他的部分妖力，也未尝不可。
童赦雪与鬼犽交手间，已闪过不少念头。
又是“锵”的一声，童赦雪手臂一麻，鬼犽力气极大，童赦雪索性趁势就地一滚，冰刃拉出一道长长的弧度。
“好！”鬼犽朗声一笑，身体诡异一侧，避开刀锋，伸臂回挡，却不料童赦雪刻意诱敌，冰刃之中暗藏的缚妖绳已悄悄蔓延而出。
他将绳索套于自己右手手指，本就有这一层打算。
缚妖绳极细，再加上童赦雪算好位置出手，鬼犽的左臂被套个正着。
鬼犽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似是毫不在意。
但缚妖绳就是缚妖绳，绳子一缠而上，咒文便立现金芒，紧紧扣住鬼犽的手臂。
鬼犽冷哼一声。
他也不挣，而是就着被缚的手臂，回身举起右掌迅速出手，直抓童赦雪面门。
童赦雪本欲念咒，见状只能先避其锋，一仰头，只觉指风袭过，如利爪般尖锐。
鬼犽是妖，形体控制自如，他整个手掌忽地猛拍而下，角度极其诡异，童赦雪连整个腰都向后弯了下去，右臂蓦地使力，狠狠拉扯鬼犽左臂，缚妖绳瞬间勒紧，将鬼犽连臂带人转了个方向。
鬼犽似也未料他气力如此之大，腾跃半空之中右掌继续追击童赦雪，再一掌拍下。
童赦雪心知他这一掌之力，只得松开缚妖绳，跃出几步之远，便听“轰隆”一声，适才他站的位置已被鬼犽轰出一个洞来。
童赦雪不服输，收起缚妖绳等待时机，冰刃已再出。
但鬼犽的确厉害，童赦雪从一开始一直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却找不出任何弱点来。
似乎缚妖绳让鬼犽还有些忌惮，但无奈刚才还来不及施法就被鬼犽逃脱。
童赦雪忽然想起来，冢人老爷爷曾经告诉过他鬼犽与那个人类足足比试了三四个月，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童赦雪早已确定那个困住鬼犽的人类实力比他要高得多，但他的目的并非扭转劣势，而是借机拔出阵中玄钺，带出阵即可。
只是直到现在，他连圆形石柱的边缘都没能接近过，看来鬼犽也的确早防着他这一招。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日头已从正中央逐渐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