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黄三儿一边摇着头一边向后退了好几步：“林姐你冷静点！我们有话好好说！”
林虔溪不解地下了马车，无辜道：“我确实有好好说啊，你瞧，我现在衣服都给你做好了。”
说着把手一摊，一件靛青色的对襟长袍正被她托在手上：“我看人很准的，这一定符合你的尺寸！”
路以酩走过去，一声惊叹道：“没想到你的手这么巧啊，还能做衣服？”
林虔溪笑笑：“那当然，我无所不能嘛。”
“黄三儿你这么排斥做什么？”路以酩把衣服接过来，两只手的手指攥住肩部的位置，用力往下一抖一抻：“没毛病……噗……”
路以酩愣了一下便哈哈大笑起来：“我当小溪是为什么这么好心，原来是这样！”
只见那原本素雅的靛青长袍上居然绣了一朵羡艳的芍药，每一朵花瓣都鲜艳欲滴。
“巧夺天工，巧夺天工啊！”路以酩赞道，“黄三儿还不收下你家林姐的好意？莫非是嫌弃这花色还不够艳丽？”
黄三儿此刻看着长袍的神情，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怪物正在向他跑来，居然脚下抹油，一下子遛远了。
“好小子武功见长啊。”路以酩眼睛一亮，“橙子走！我们去追他。你不是一直不服气他吗，现在就是证明你的时候！”
一边正在幸灾乐祸的橙子闻言立马兴奋起来：“好！”
就这样一大两小，三个人渐渐跑远了。
林虔溪失笑，望着他们逐渐跑远的声音，突然有些担忧：“不会跑散了遇到危险吧？”
“不用担心，我的人会远远照看好他们的。”画风坐在马车前，道，“虔溪上来吧，我们慢慢赶过去，没事的。”
林虔溪一想，画风向来稳妥，路上他的人马暗地里解决的一些麻烦——比如在第二天的必经之道上，看见头一天死的一批刺客。
而如果他的人确定不能解决的人，也不会硬来，他们会解决一些人放掉一些人，剩下的，林虔溪几人可以轻松解决。
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虔溪。”
“画风。”
两人同时开口，看着对方的眼睛，又同时道：“你先说吧。”
话音落下，两人都笑了出来。
林虔溪道：“他们一走，我们倒是又有时间聊聊了。你先说吧。”
“嗯。”画风摇头，“还是你先说吧。”
林虔溪抿嘴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最近看起来很精神，完全没有受到旅途劳顿的影响——看起来以前经常四处走动？”
“正是如此。”画风扯了扯马鞭，把马屁股上面轻轻一抽，马儿甩着脑袋走快乐些，“现在走的是官道，以前也走过两次。吴洲我来过三次，两次是求学，一次是为了经商。楚国每一个州我都拜访过，一年有大半年都是四处走动着的。”
林虔溪饶有趣味：“那你的学业呢？你和你的同伴，不是在鸿州求学吗？”
画风摇摇头：“求学是为了考功名，但我家会在合适的时候给我安排位置，我需要功名的时候也会在恰当的时候自己去经营，是以不必忙于那一次次的考试。”
“真好啊。”林虔溪撑着脑袋，“黑道白道通吃。”
“唔，黑道……”画风也不掩饰，坦言道，“虽然在你们这里我无所隐藏但有外人的时候还请帮我掩藏一二。”
林虔溪点头：“这是自然。呐，你刚才要说什么？”
“你原来不只是舞刀弄剑，还能绣花？”虽然不像路以酩说的那么夸张，但还是很吃惊。
“那时自然。”林虔溪神色有些淡淡，“只是动粗却不学一点静下心做的事情，人就很容易浮躁的。”
这是林青告诉她的道理。即使到现在，林虔溪依旧觉得很有用，哪怕说这句话的人已经变了。
“不知道虔溪能不能帮我也做一次手工呢？”画风笑问。
“你也要芍药吗？”
侧头打量画风，其实画风也蛮有男扮女装的潜质的。不过他已经二十多，是个成年男子，体格也比一般人要健壮。现在即使办了女装，也不会有那样妩媚的气场。
黄三儿借着身形和年龄优势，还是可以用一用媚术的。
“芍药就罢了。”画风连连摆手，“不知苍竹如何？”
“可行。”林虔溪小手一挥，“其实花色我只会绣三种，一个是芍药，这是赵姨喜欢的；一个是竹子，这个是可以穿在男子身上、或者我女扮男装可以用到的；另一个就是梨树与梨花。不知道的以为我技术精湛。”
想到刚才路以酩惊艳的神情，林虔溪并不打算告诉实情：“其实我每次都只有那固定的几个花样，多的我可没时间去练。即使要我把那竹子的某个枝叶换个方向，我都做不到。”
画风看着她狡黠的神情，不禁莞尔：“也是。一个人如果做什么都在行，如此面面俱到，那就不是人，而是仙人了。”
“你不就是面面俱到吗？”林虔溪伴着手指头数着，“有学问，会武功，有家世，能经商，会笼络人心，能让人心服口服……简直让人嫉妒。”
“是吗？”画风接过从天而降的一朵飞花，“可是我一直觉得，我很没用呢，对一些东西总是求而不得，却不知如何行事。”
“什么东西会让画风这么感兴趣？”林虔溪撑着脑袋问道。
“大概……”画风摊开掌心，让花朵随风飘去，“是命运吧。”
天色渐晚，画风和林虔溪与路以酩几个人重新汇聚的时候，黄三儿已经臭着一张脸，穿上了女装。
而之后，或许是破罐子破摔，他竟然晚上就守着林虔溪学了媚术，第二天就带着媚术去找人练习，第三天就能随随便便掰弯……啊呸！迷惑一些普通人了。
林虔溪喜闻乐见的同时，愈发认为黄三儿的可塑性实在是强，或许等他长大以后，会成为比自己和路以酩强大数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