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分离
“此话怎讲?”
“打手嘛。”林虔溪从沐桶里起来,水哗啦一声如果被拨开一般像两边分去。
一路路水从林虔溪光滑纤细的脖子滑向胸部背部,再滑向后面的大腿。
她一步踏出,一边擦拭身上的水痕,一边道:“他们的生活我是不会干预的。如果你想留下他们,他们也愿意的话,那就随你们,如果他们不愿意你也不能强求。”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个角色?”路以酩挑眉,有些不悦。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只是话先说着。他们也同意跟你了?”
“是。”
“既然如此……我本来还想把两个性格不合的人分开,这下倒是不好办。”
“其实他们也没有多性格不合。虽然一方对另一方有所隐瞒,现在一切说开后,另一方也不用太认真。两人以互不伤害、偶尔合作的姿态在一起,也是一种另类的安心吧。”路以酩道。
“就怕人家想不开。”林虔溪有些忧愁,“这些孩子,正是处于一眼不和就叛逆的年纪,可不能让他们钻牛角尖……钻了我也管不着,也不关我事,但就是不舒服。”
路以酩嘴角抽抽:“你怎么那么纠结?”
“没有啦。我已经很随性了。”
“你原本打算怎么去做?一些留在你家,一些去哪儿呢?”路以酩问道。
“智峰酒楼。”
路以酩想起来了,那也是一个有趣的地方:妖娆精明、可能还有些黑历史的老板娘,上下跑动的丫头小伙儿,歌舞生平不嫌弃穷人、适当敲诈富人的酒楼。
“也是可行的地方,不知道他们如果去了会被蓉姐——老板娘是叫这个名字吧?”
“你记性不错啊。”林虔溪穿好衣服,不顾路以酩靠在门上的姿势,打开了门。
“哈哈,摔不着我!”路以酩感觉到林虔溪的靠近,就调整姿势,转移重心,转身看她,“什么时候还喜欢捉弄我。”
只见眼前换下平时的红色劲装,穿上了青色的常服,湿答答的头发随意散在身后,脸上也挂着一些水滴,好一个出水芙蓉。
月色下,林虔溪肤若凝脂,大大的眼睛几乎占了一张脸的一般,里面透露的内心似乎是懵懂,又似乎是返璞归真。
路以酩忍不住道:“只有这种时候才觉得你是个孩子模样。”
林虔溪愣了一下,被他侧脸略带羞涩的样子逗笑了:“你干嘛呢?”
突然又起了捉弄的心思,一下子凑上去——由于不小的身高差,林虔溪没法像高挑蓉姐那样轻易地撩人,只能把路以酩的下巴掐住,拉下来。
几乎是以贴着面的方式,林虔溪用上媚术,语气轻柔地道:“你说我,想个孩子吗?”
路以酩心脏听了一拍,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以及下面鲜艳欲滴的樱桃小嘴,突然就一个躬身吻了下去……
四儿和兰兰睡在一个被子里,背对着背,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四儿想着赤哥的表现,心里一阵发寒。
兰兰感到被子的那边在微微颤抖,轻声开口道:“四姐,别想多了,好好睡一觉吧,现在已经安全了。”
四儿无声地抽泣,并不回应。
兰兰侧身,伸手抓住四儿的一只手:“要哭就哭出来吧。”
“我错了吗?我不就说了一句话,凭什么赤哥对我比对黄三儿还要严厉?”
兰兰拍拍她的手:“赤哥是男孩,他不懂你,所以以他的思考方式来理解你了吧。”
四儿抹了一把眼泪:“他的思维方式?什么意思?”
“这个世道,很奇怪吧。”兰兰的声音仿佛天生有种安慰人心的力道,“明明女性地位不如男性,男性却又要时时做出保护女性的姿态。”
四儿对这个话题有些感兴趣,平静下来,也转过身看着兰兰:“就是就是,很奇怪。这应该是一种虚伪吧?”
兰兰摇头:“是教化。人人都需要好好活着,但在能力范围内,又需要思考自己活着的价值。是要守护什么东西,还是追求什么理想,之类的。”
四儿点头:“有道理。”
“赤哥就是这样一个人,是本性,也是自我的要求,他需要照顾我们,我们几个里面更需要照顾比较‘弱’的女孩子呀。”兰兰捏了捏四儿的脸,“还记得去年冬天,姐姐派人送被子来之前,他一个人挨冻,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披在我俩身上吗?”
四儿委屈地撅嘴:“怎么不记得。橙子哥对我的好我也记得,我都记得嘛……”
“就是因为太呵护,付出了太多,也就忍不住有更多的希冀。”
四儿闻言:“所以是我让他失望了吗?”
“失望倒不是,毕竟失望的意思是,对你做的事情的结果感到不满。他今天,只是单纯被你的一些行为伤害到了而已。”
四儿有些不是滋味:“我以为你会安慰我。”
“我只是说一说事实,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还记得赤哥说,你看橙子的眼神,像那些大小姐看仆人的眼神吗?”
四儿哼一声:“说道这里我就气!他居然那么看我!”
“其实,他那么说也不是毫无道理。但与其说是那一瞬间他那么觉得,不如说是今天的他把七千他敏感的心思感受到的东西集合在一起了。”
四儿道:“平时?平时我经常生气吗?”
“不,你还是没理解。”兰兰摇头,“难道让人难受的事情,只有争吵吗?”
四儿道:“或者……他就一直觉得我瞧不起橙子?”
兰兰闻言,道:“比起黄三儿,赤哥太照顾我们和阿紫,三个小的孩子了。因为在乎,所以敏感,所以更容易受到伤害。你无意识的任性被他看在眼里,认定为你不够爱他、爱这个家之后,他会比你现在的受到伤害的样子更难受。”
“我……”四儿若有所思,“我只是不想在一家人面前掩饰,想做最真实的自己,说最想说的话,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可是,赤哥也想说他的想法,说出来后,你难过吗?会不会觉得他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