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输了那么多钱的时候，真想死掉算了，可我一想到珠儿会变成没娘的孩子，就像我小时候一样，我的心就痛得不行！成军，我知道我错了，我答应你再也不赌了，你不要赶走我好不好？珠儿她还这么小，她不可以没有母亲的！”
郑成军冷笑，“你好好想想，你这么多年有没有尽过一丁点母亲的责任？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再去接触石泉家的人，不要再掺和双顺盛的事儿！”
“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去了，我就好好在家守着女儿，你就原谅我这次好吗？”
郑成军叹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已经离不开这个女人了。他对佣人摆摆手，转身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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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柳之渤带人搜查苏联驻哈尔滨使馆、逮捕苏联驻哈总领事，同时封闭了中东铁路苏联职工会，并强迫中东路苏方正、副局长停职。
“太过分啦！太过分啦！你们简直是目无国际公约，你们必须立刻马上放人！否则，我们一定会向南京政府提出抗议的！”苏方代表愤慨至极，可坐在他对面的陈柏延此刻却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他将双肘放在桌上，郑重回复：“请你回去转告，我方要求收复中东铁路，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绝不让步！”
苏方代表气得嘴角颤抖，拍案而去，首次谈判以失败告终。
三天后，柳之渤再次接到指令：封闭哈尔滨领事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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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真是太给力了，妈你不知道，现在父亲在我们同学圈里，都成了风云人物了！太了不起了，太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以后可不准欺负咱们家的大英雄。”柳荷儿身着白色连衣裙，兴奋地在客厅里翩翩起舞。
“哼，”陈澜冷哼，这次东北军的行动如此激进，苏联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柳之渤作为哈尔滨特区的警务处长，还不知要承受怎样的报复呢！
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这个时间会是谁呢？自从柳之渤升任，陈澜就再没叫人来家里打过牌，整颗心都跟着悬着，此刻来造访的，八成不是来闲串门的。
“太太，是您娘家的三爷和三奶奶来了！”
“哦？让他们进来吧！”
柳荷儿忍不住好奇，“他们来干嘛？”
“八成，就是为了你那英雄父亲来的……”陈澜和三房的关系一向疏离，嫁人后回娘家频繁，却鲜往三房的院子里去，所以这么多年，三房的人几乎从没登过她家的门。算起来，还是两年前陈国兴受伤时秀娘来过一次。
很快，念芝挽着陈柏康跟在刘妈身后走进来，两人手里提了些东西，随手递给刘妈，“我哥哥前阵子去海拉尔带回来的特产，他们那儿能有啥好东西啊，我都说不让他带了。可毕竟是一份心意，今儿正好来，就带过来给妹妹尝尝，别嫌弃！”
“看三嫂说的，刘妈，快把东西拎下去，然后沏壶茶来！”陈澜招呼他们夫妻俩坐下，算起来他们也有近两年没见了，今天看来，陈柏康是老了些，念芝却一点没变。看来分家后，他们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分家后，陈澜再未与三房往来，但毕竟哈尔滨就这么大地方，他们的消息也听到了一些。原本陈柏康夫妇以为当初把东和的名号给了陈国瑾就相当于给了他们，毕竟陈国瑾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养不养在身边不重要，身子里流的毕竟是他们的血，还真能去陈柏年两口子做儿子去不成。
没想到分家之后，很快陈国瑾就不再与他们往来，甚至登报认陈柏年夫妇为父母，算是彻底过继了。
“那你们再没去找过他？”
念芝苦笑，“你三哥气不过，去找了两次，都吃了闭门羹。后来有次我生病，国烨去号上寻他，他没来，却让国烨带了些钱来，还捎了话。他说自从我们把他寄养在外面那天起，情分就已经断了大半儿了，以后有难处他会帮忙，但见面就免了。”
“这孩子，说的话够伤人心的！”陈澜忍不住叹气。
“谁说不是呢！国烨怕我难过，这些话都是等我病好了才说的，自打那以后，我们就全当没生过这个儿子。既然他那么愿意去给别人当儿子，那就随他去吧，反正不都是咱们陈家的人嘛！”
“还啥陈家不陈家，家都分了！”陈柏康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忙改口，“当然了，他们是他们，我和你嫂子还是当你是一家人的！”
说完，几人都略有尴尬，陈澜性子急，懒得陪他们说客套话，索性开门见山：“你们今天来找我，是有事儿吧？”
念芝点头，“那我就直说了，你也知道，我和你三哥没别的本事，分家后全靠国烨撑着这个家。我娘家哥哥一直在满洲里做生意，我们把酒从他哪儿运进苏联，这两年生意还不错。可这次柳之渤把苏联的使馆封了，苏联人就不准我们再运酒进去，还扣了我们一大批酒。妹子，嫂子今儿来就要你个准话儿，还要折腾到啥时候算完啊？”
“啥叫折腾啊？苏联人利用中东铁路在中国敛财，我爸爸要收复中东铁路，这是大好事儿！”柳荷儿听不下去，站出来替父亲说话。
“你这丫头懂啥，这苏联人都在哈尔滨驻扎了多少年了，你还当就凭你爹手底下那几个兵，真能把人赶走咋地？”陈柏康没好气道。
陈澜拉过柳荷儿，“三哥，你也不想想，这么大的事儿能是之渤的主意吗，既然不是他的主意他说的自然也就不算。之渤就是个当差的，上头让干啥，他必然马首是瞻。”
“这个我们懂，咋会为难妹夫呢？只要下次行动之前，妹夫能通个信儿给我们，那边不但会把扣下的货退回来，还会给你们一大笔钱，不会让你们白忙活的！”念芝饶有意味地对陈澜眨眨眼，那表情好像在说傻子才会拒绝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