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溪看着眼前的男子,“项天少,你只剩下这么点人,何来对抗我的千军万马。”
天少淡笑,“余守将,若是你现在投降,也许皇上还会饶你不死。”
余溪冷笑并不答话,却是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眯了眯双眼,“上!”说罢,便骑马直奔那人。
天少与如月却是拦住了他的去处,两把长剑如同钳子狠狠地钳制住了他。
只是余溪翻身一转,脚下轻点马背,转眼间就来到了苏晴的面前,“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苏晴冷冷的看着他,长剑挥去,一手紧紧拉着乔偌的手,喝道,“余溪,纳命来!”
余溪看着周围的三把散着寒光的长剑,“你们以为,可以杀得了我么?”
两把长剑上下进攻,剑花朵朵开在他的身旁,血花也随之盛开了。
乔偌的眼前只有寒光闪过,根本看不清人,她紧紧握着苏晴的手,“苏晴,你快去帮他们。”
苏晴却是双眼紧紧的看着场上,“小姐,我不能离开你,如今余溪一人怕是也难以对付他们两人。”虽然此刻他们二人处于弱势,不过时间一长,余溪也是支撑不住的。
乔偌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
余溪看了一眼他们飞快的长剑,微微有点喘息的他,冷冷的看着扑面而来的长剑,却是丝毫不躲避。
只听见刀剑入骨的声音,如月的长剑深深的刺入余溪的小腹处,鲜血流了一地。
男子一咬牙,长剑挥去,如月的长剑脱手,从肩膀至小腹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天少见此正要上前,却被余溪一掌击退,后退数步之后,嘴角溢出了血丝。
余溪脚步踉跄的走到苏晴的面前,一手捂着小腹,抬眼冷冰冰的看着眼前女子,“让开,不然杀了你。”
苏晴冷笑,“余守将,你已经受伤了。”她不认为一个已经受伤的他,会是她的对手。
余溪冷笑着拔出小腹的长剑,血腥味刺激着所有人的嗅觉,“那你是找死。”
男子握着手中的长剑,双剑合璧齐齐攻向苏晴,然而苏晴一手拉着乔偌,并不能全力以对。
不多时,苏晴的身上就开出了数个小口子,鲜血染红了衣衫,背后的女子一把拉住苏晴的手臂,“苏晴,不要。”
乔偌看着已经浑身伤痕累累的苏晴,心中不由得疼痛不已,她重重的喘息声,带动着全身的伤痛。
苏晴却还是挡在乔偌的面前,“余溪,你休想过去。”
余溪冷笑,“一个死人也敢和我说话。”
男子手中的长剑带着十分的力道冲向了女子,然而她只躲过了一把长剑,眼见着另一把长剑就要砍向她的头颅!
乔偌惊恐的看着长剑,“不要!”
血泊中的如月,只能挣扎的起身,却又再次重重的倒下。
夜空中闪过一道金光,金丝缠绕住长剑,“余守将,男人不该对女人动手。”
余溪转身看着身后的男子,“你,到底是谁。”那日也曾见过他,早已对他的飞针佩服不已。
轮椅上的男子收紧手中的金丝,“我是谁,很重要么?”
余溪早已视线模糊,身下的鲜血早已染红了地面,“不过,你们杀不了我,谁都杀不了他!”
天影轻叹,“余守将,你看一下周围的情况吧。”
只见蒙面人的背后皆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士,紧紧的包围住了他们,毫无缝隙可让他们逃脱。
余溪却不置可否的看着眼前的千军万马,“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拦住我么?”说罢,便将腰间的布条狠狠的扎在小腹处,暂时止住了血。
天影微微皱眉,“余守将,我敬你是一个英雄就不要再做挣扎了!”
余溪冷笑转身猛地一击身后的女子,只见鲜血出现在了女子的胸前,不过女子的长剑划过男子的手臂,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长剑上。
乔偌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苏晴,“苏晴!”
余溪一把拉过乔偌长剑冰凉的抵在她纤细的脖颈,“不要过来!”
天少长剑支撑着站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余溪,你不要乱来!”
余溪低头在她的耳边说着,“娘娘,战场不是你随便能来的。”小腹的伤口还在流血,手臂早已抬不起来了。
白衣公子的衣衫染上了点点雪花,成了红梅跃然于纸上,“余守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余溪却是狂傲的笑着,“既然我必死无疑,为何不带着你一起去死?”
天少闻言之后,慌乱之下只能说道,“我放你走,不过你要留下她!”余溪的伤早就撑不住了,拖延时间就一定能找到他的破绽,救出乔偌!
余溪却是脸色苍白的看着他,“我的伤是熬不到西凉的,所以我一定要让她陪葬,哈哈哈!”
然而男子的笑声却是哑然而止了,胸前出现了带血的长剑,他的背后是气喘吁吁的男子,“余溪,你的千军万马终是抵不过我一人!”
余溪僵硬的转头,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男子,“居然是你,也罢……”倒下的男子看着不远处的西凉,她会为他的死而伤心难过么。
乔偌坐在地上,看着满身伤痕的余溪,“余溪,他好像一开始就不想活。”他本可以一个人逃走,却还是留下了,最终谁也走不了了。
然而如月的眼中只有那人,脸色苍白却是微笑的看着她的人,“木槿……”
原是天影在来的第一天,便治好了所有人的病,只是为了布下这个局,才会让他们以假死的身份躲到了深山老林之中。
苏木槿因为重伤昏迷不醒,只能让天影带走,然而乔偌却提出了让木槿假死的状态,这样余溪才会更心动。
他们之前带着剩余的人去攻打西凉,明知会败,却还是去了,只为能够让余溪离开西凉。
木槿脚步踉跄的走到女子的面前,看着她脸颊上的伤口,“如月,还疼么。”
女子侧脸微微磨蹭男子温热的手,泪水湿润了他的手,“不疼……你在……真是太好了……”
苏木槿闻言之后,苍白的面容上浮现了一抹笑意,伸手抱着如月,“我在,我会一直都在。”
墨尘推着天影,“天影,风如月受伤了。”
天影看着静静相拥的两人,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墨尘,她的伤不碍事,不要打扰他们了。”
难道只有在黑暗中,他们才敢相拥在一起么。
此刻的锦都却是在一片慌乱之中,苏副统战死,三万大军已去两万,城内的人能走的都走了,不能走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
皇帝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德庆,父亲当年也有过这样么。”
德庆淡笑,“皇上,先皇是先皇,而皇上是皇上。”
皇帝转身看着他,“母亲,那里有什么动静么。”
德庆低下头,“皇上,太后娘娘只让你放手去做就可以了。”
皇帝却是愣住了,转而笑着,“原来如此,哈哈哈。”嘴角带着笑意,心中却是带着苦涩。
从那一天起,锦都的江山终是迎来了最大的考验。
东南侯府内,暗室内的人群躁动不安,皆是焦急的看着周围的人,“余守将,都死了,我们还能做什么?”
一个城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侯爷……他会放过我们么?”
暗室的门被打开又关上之后,男子细长的眉眼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诸位,原来已经来了。”
而他的身后依然跟着头戴面纱,腰间两把弯刀的女子。
所有人看到她腰间的弯刀,似乎都轻轻颤抖了,“没有……是我们来早了而已……”
男子坐下之后,撑着额头,“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余守将已经死了。”语气中没有伤感,只是诉说着一个事实般的冰冷。
众人闻言之后,更是僵硬的说道,“侯爷,现在该怎么办?”就连余溪都死在他们的手上了,那么他们如何能够抵挡住他们的进攻?
东南候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若是现在有谁想要退出,都可以退出。”
众人闻言之后,皆是愣住,“侯爷……我们没有想要退出……”
东南候冷冷的挑了挑眉,“若是不退出,那么你们就是要继续了么?”
男子话语刚落,本有人想要退出,却看到他身后的女子,手中的弯刀不知何时已然出鞘,正冷冷的看着他们。
那人也只能低下头说道,“侯爷,我们并没有想要退出。”
东南候淡淡地笑着,“既然如此,明日清晨,那便齐齐发兵攻打锦都,只要你们能拿的东西,都归你们。”
有一人闻言之后,脸上带着笑意,“侯爷,什么都可以拿走么?”
东南候似乎带着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何城主,女人你可以随便拿。”虽然他也爱女人,但是他却是喜欢折磨女人。
何城主大笑,“如此甚好,女人即将死的时候,才是最美的。”说罢,便抬眼看了一眼东南候身后的楠栝。
楠栝微微皱眉,硬生生的忍住了扔出飞刀的冲动。
东南候不动声色的起身,站在了楠栝的面前,“今日就到此为止,希望明日能够在锦都相见。”
所有人有的叹息,有的兴奋,各怀鬼胎的离开了暗室。
暗室内昏暗的光线下,东南候转身看着身后的女子,“楠栝,你准备去哪里?”
楠栝看了一眼腰间的弯刀,“跟着你。”她一定不会放过东南候,为了蓉乐的死,她也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她只要跟着他,便可以杀了乔偌。
东南候深深的看着她的双眼,“楠栝,我不希望有一天你这么看着我。”
楠栝抬头间,双眼早已变得妩媚,“侯爷,我哪会如此看着你。”说罢,便靠在了他的身上。
东南候搂着女子娇柔的身子,却是冰凉冰凉的。
此刻的军营内,却是伤兵成堆了。
军医跟在天影与墨尘的身后,时不时的出现恍然大悟的表情,“二位的医术,真是天下一绝。”
墨尘却是摇头淡笑,“大夫,你没见过一人,她的医术才是天下绝无仅有的。”
军医双眼大放光彩,“世间中,居然还有这等奇人?”
乔偌正在帮天少上药,听了他们的话,嘴角带着笑意,“也不知她过的如何。”
墨尘端着瓶瓶罐罐坐在了苏晴的身边,“她过得很好,就是很挂念你们。”她来时,若不是女帝冷着脸抱着她,怕是要跟着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