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轻叹
九晴儿2016-12-28 20:023,876

  男子说罢,也不由得一声轻叹,少年时,两人无话不谈,如今却只能冷眼相对。

  司马卢封接过酒壶,狠狠地喝了一口,皱着眉说道,“我的身世……你是不是早知道?”

  连岳坐在桃树下,抬起头看着桃花朵朵,“知道又如何?这与你有关?身世本就是个死物,人是活的。”

  司马卢封笑着,手中的酒壶轻轻一松,便回到了连岳的手中,“连岳,若是我想在这桃树林小住几日,不知师父会不会怪我。”

  连岳喝了口壶中酒,苦涩的说着,“卢封,师父当你如同亲儿,只是当年你太顽固,师父才会说出那些话。”

  桃树上,男子白衣翩翩贵公子,桃花瓣落在他的身上,成了点点落红。

  那年司马卢封执意要离开桃花谷,只是为了报仇。

  他的师父幕帘仙人百般劝阻,却依然动摇不了他,最后一怒之下,将他逐出师门。

  永世不再见他,也永世不许他回来。

  四年前,幕帘仙人去世,司马卢封在桃树林外跪了三天三夜,终是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男子将手中的花瓣悉数放飞,“连岳,师父他临死之前,可有什么交代?”

  连岳低下头,双眼淡淡地看着手中的酒壶,“师父他说,你太执着,让我看着你点。只是我太气你,才没让你进谷内。”

  那时的连岳也是年轻气盛,将师父的死都归结在他的身上。

  司马卢封轻轻摇头,“这都不重要了。”说罢,便伸出手,接过酒壶。

  连岳抬起头看着树上的男子,“卢封,还记得师父见到你说的第一句话么?”

  男子喝了壶中酒,看了一眼明月,说道,“自然记得,心不静,浮躁于世,终成大祸。”

  连岳轻点头,“卢封,不过如今你却早已不同了。”猛然想起三年前见过的那人,为何如今却见不到她?

  桃树上的男子轻轻一跃,将酒壶给了连岳,“我在这里小住几日,便离开。”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连岳却在他的背后,问道,“卢封,以后你还会回来么?”

  只见白衣男子轻轻摆手,便消失在黑暗中的桃树林。

  萧条的庭院中,女子静静地坐在水池边,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

  男子轻轻地走到她的面前,“碧悠,你回来了。”

  女子轻轻一颤,声音颤抖地说着,“子琪,我回来了。”

  邱子琪蹲下身子,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碧悠,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最终她泪水夺眶而出,伸手搂住他,断断续续的说道,“子琪……你没放弃我真是太好了……”

  男子伸手抱着她,轻轻摇晃着,哄着她,“我怎么会放弃你呢?当年说好的,我便是要做到的。”

  满园的枯枝下,月光倾洒在地面,两人静静的相拥着,纵然七情六欲难断,也总有一人愿痴缠朝夕相对。

  不远处的天影,站在长廊下,笑着转身看着身后的女子,“墨尘,我回边城吧。”

  墨尘微微点头,伸手拉过他的手,“天影,你还有想见得人么?”

  天影低头沉思片刻之后,终是轻叹,“墨尘,你等我几日,处理好了,我便和你一同回边城,再也不回来了。”

  墨尘轻轻点头,两人十指相扣,离开了长廊边。

  第二日清晨,帝妃宫内,一片宁静,皇帝走出偏殿之时,看到了女帝正和莫言走出宫殿。

  皇帝冷冷的看了一眼女帝,“女帝,你们几时离开?”

  女帝却是更冷的看着他,“皇上,这是要赶我么?”

  皇帝别过头去,冷哼道,“不是,只是担忧你罢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帝妃宫。

  只是他身后的德庆,却是看了一眼女帝,微微俯身,“陛下,今日不知有何安排?”

  女帝看了一眼身边的莫言,沉思片刻之后,说道,“德庆公公,今日我们就在帝妃宫,哪儿也不去。”

  德庆闻言之后,淡笑点头,“如此也好。”说罢,便转身跟上了皇帝。

  帝妃宫内,花开几时,从不见它凋谢。

  女子一身红衣站在了池边,看着倒影中花瓣下,模糊的影子似乎是她。

  女帝站在了她的背后,“乔偌,你若是真的如此难过,为何不去找他说清楚?”

  乔偌淡笑,坐在了长廊边,“陛下,我和他之间,总是欠缺点什么。”

  女帝难得暖暖的笑,也转身坐在了她的身旁,“我也憎恨过我母亲与夏郡王,只是如今什么都不计较了。”

  身边的乔偌轻轻挑了挑眉,问道,“是什么让陛下你放下这些的?”她对于那些事,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罢了。

  女帝淡淡一笑,抬头深深的看着她,“因为,没什么比他们在我身边,更重要的了。”憎恨他们,总比失去他们要强。

  乔偌微微一愣,“陛下,我想我只是走进了怪圈,圈住的只有我自己吧。”

  女帝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她,“别想太多了,这是阿满给你的,看看吧。”

  女子接过信封,细细看了之后,笑着说道,“这阿满的字倒是进步不少。”

  女帝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古怪的说道,“阿满让你去金柯小住几日。”

  乔偌收起信纸,看了一眼女帝的表情,问道,“陛下,你怎么了?”

  女帝轻轻别过头去,起身离开了水池边。

  徒留女子与那一树的繁花,低下头轻轻地笑着。

  不知何时莫言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你过得可好?”

  乔偌闻言之后,转头看向了他,“莫公子,何为好,何为坏呢?”

  莫言轻轻摇头,笑道,“罢了罢了,我想你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女子低下头,细想之后,抬起头双眼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莫公子,我想陛下一定有办法让我离开这里的吧?”

  莫言闻言之后,挑了挑眉,“你想么?”

  乔偌淡笑,“这里已经毫无留恋了。”

  一旁的莫言,静静的看着花瓣中的女子,离开也许对她而言更好。

  帝妃宫繁花似锦,然而将军府内却是一片寂寥。

  一身黑衣的男子看着灵台上的牌位,“父亲,李管家。”

  黑暗的房屋内房门被轻轻打开了,女子小腹隆起,背后跟着两人,“天少,苏副统与风统领来了。”

  天少转身看着他们,“木槿,如月,你们来了。”

  风如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牌位,轻叹,“我们是代表皇上来给李将军上柱香的。”

  只是眼前的男子闻言之后,却是长久的沉默。

  木槿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皇上,也是有着难言之隐。”

  李元龙为国捐躯,人人都知道,只是战乱之后,皇上却只是寥寥几句,上香都是让别人来的。

  天少抬起头看着祠堂高高的屋顶,“我不怨皇上,我只为我父亲感到不值,这些年他为了锦都出生入死,却只有这只言片语。”

  风如月接过婉茹递过来的香,沉重的跪下叩首,静静的看着牌位许久,最终将香插在了香炉上。

  苏木槿见此,也只能长叹一声,上了香之后,几人都离开了祠堂。

  本是绣球花开的将军府,此刻却是枯萎了大半。

  风如月转身看着天少,犹豫片刻之后,还是说道,“天少,今日我还有要事在身,过几日我再来找你。”说罢,便又是深深的看了他几眼,最终还是咽下口中的话,转身离开了。

  三人看着风如月离开的背影,天少抬头看着木槿,“木槿,你不用跟她一起么?”

  苏木槿闻言之后,却是微微摇头,带着淡淡的笑意,“天少,有件事我考虑很久了。”

  天少深皱眉头看着他,“木槿,我们进屋再说。”

  两人走进房内,门外是婉茹转身去浇灌绣球花的身影。

  将军府外的庭院内,枯萎的绣球花没精打采的垂落,女子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伫立许久,终是转身回了房间。

  此刻房内的天少看着女子的背影,“木槿,你到底有什么要和我说?”

  苏木槿手中抚摸着茶盏光滑的边缘,“我要离开了。”

  天少挑了挑眉,转身坐在桌前,看着他,“去哪里?”

  男子轻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天少静默许久,犹豫的说道,“如月,她知道么?”

  苏木槿摇摇头,“我没告诉她,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当年为了加入暗卫营,他几乎丢了性命,而父亲的去世也因他在外出任务,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天少轻叹,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木槿,你考虑清楚了么?”

  苏木槿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天少,我考虑清楚了,我只是想走之前再看你一眼罢了。”

  天少却突然抬起头笑意连连的看着他,“不如我们去找乔偌喝酒如何?”

  男子微微一笑,“我正有此意。”

  然而在他们前往帝妃宫时,风如月却是在朝倾殿。

  窗外暖阳高照,初秋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皇帝看着高台下的风如月,“如月,你也觉得皇后死在火海之中了么?”

  风如月微微俯身,“太后与淑妃娘娘,都是这么说的,那应该不会有假。”

  皇帝微微扬起头,轻叹,“也罢,近日金柯会在这里停留几日。”

  风如月闻言之后,微微皱眉,“皇上,金柯此次本可以早日就出手,拖到最后一刻,我怕他们居心不良。”

  皇帝嘲讽一笑,“不过是为了证明金柯的实力罢了,不用管他们。”

  风如月微微点头,“皇上,那我先告退了。”

  皇帝微微点头,转而又抬起头看着她,“风统领,这些年幸苦你了。”

  然而风如月却只是转身离去,不留只言片语,看着门外刺目的阳光,眼角忽然就湿润了,脚步沉重的离开了朝倾殿。

  一直默默地看着她背影的皇帝,“风如月,风家最后一个继承人。”

  德庆微微俯身,“皇上,风统领她从小就在皇家,对皇家可谓是忠心耿耿。”

  只是身前的皇帝不再言语,专心的看着手中的奏折,只是唇角的笑容变得苦涩了。

  长长的宫道上,地面是飘零而落的枯叶,女子一身玄色的衣服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抬起头漫无目的的看着前方。

  只是她微微一愣,眼前站着一个男子,“如月,我们一起去喝酒如何?”

  原是进宫的苏木槿与项天少,正巧在路上遇见了要出宫的风如月。

  女子收敛心神,淡淡地问道,“去哪里喝酒?”

  苏木槿抬头一笑,“风统领,我只是想和你喝一杯罢了。”

  女子的耳边是他略带苦涩的笑意,“好。”转身走在了前方,是从何时起,他的笑意不再是那么肆意潇洒。

继续阅读:第八十九章 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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