夅紫祎准备到第二天来个赔礼道歉,好让颂兮月能傻傻地继续做他的出气筒,却没想到,第二天的时候,颂兮月便不见了。
夅紫祎虽是有些担心颂兮月向谁告状,却没放在心上,毕竟这荣王府中除了荣王以外最有权势的人便是他,一个弱女子可翻不出什么花样来。这颂兮月也太不识抬举了,虽是他将她当成了出气筒,但他也在出过气后道歉了,还想让他怎么样?他可是荣世子,后面还很可能做皇帝的,这么无理取闹给谁看,真是不识抬举!
而且虽然他拿颂兮月出气,但是自己也是很仁慈的好不好!除了颂兮月第一次惹恼他的时候,他太过生气甩了她一巴掌以外,别的时候他可没动过颂兮月那张小脸!这还给他搞出这么多事情来,看来的确是得好好教训教训她才行!
可没想到实际上颂兮月直接回了娘家。
相府,颂父颂母看着自家放在手心里疼着的宝贝女儿竟带了一身伤哭凄凄地回来了,自然是又生气又心疼,那荣世子虽是位高权重,但他们相府的女儿可不是能让人随意欺凌的存在!
“若不是看那荣世子一心求娶咱们家兮月,兮月也是满心欢喜地想嫁,再加上这是天命所归,为了黎明百姓和国家大义,我们家义不容辞,不然我怎么会把女儿嫁给这种随意打骂妻子的人!真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的掌上明珠,自己都不舍得碰一个手指头,岂有被夫家打骂的道理!”颂父气的摔了一个茶杯。
“我的宝贝女儿啊,你可受苦了……”颂母更是抱着颂兮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夫家待你不好,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母亲啊,瞧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这多让母亲心疼啊……”
颂兮月在自家母亲的怀里也哭的稀里哗啦,但还是替夅紫祎说着话:“紫祎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他是要做大事的人,平日也对我好的紧,只是他近日可能不太顺利……”
为夅紫祎说话,一是因为颂兮月对他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二是若让人知道了堂堂相府的千金小姐连自己的夫君都搞定不了反而被冷漠对待还随意打骂,她颂兮月也丢不起那个人。
“夫人,带兮月下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为夫了。”颂父深深地叹了口气,对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安抚道,“我一定要让荣世子给咱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颂母忙带着颂兮月到了她出嫁前的闺房,并让仆人取来药膏,亲自为女儿擦药,边擦边哭:“这夅紫祎是多狠的心啊,才能这么对我的宝贝女儿,你看看这身上,哪里还有一处不带伤的地方!”
颂兮月的身上处处都是青紫的伤痕,有踹出来的,有鞭子伤,还有掐出来的痕迹,青青紫紫好不吓人。
见母亲哭的伤心,颂兮月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似乎这样才能抒发自己心中的委屈。
“我的好孩子,有母亲在,休想有人再这般伤你……”见女儿哭的如此伤心,颂母擦了擦眼泪,安慰着颂兮月。
待到将颂兮月哄着睡下,颂母便到了书房对着颂父哭诉:“女儿的身上青青紫紫都没有一处好地方了,咱们的女儿可不是为了给夫家打骂的,夫君一定要为月儿讨个公道啊!”
“兮月是你女儿,同样是我女儿,我也是为她心疼啊!”颂父神色严肃道,“这样吧,我和荣世子好好谈谈,若是他不知悔改,那便让兮月与他和离便是,凭我相府的身份地位,招个上门女婿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便听夫君的了。”颂母听到这里不再哭泣,且点了点头,这大概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希望那荣世子是个明事理的,不然这件事传出去,大家可都不好做人了。
“就辛苦夫人照顾兮月了,剩下的就交给我。”颂父安慰着夫人,心中却想着要如何威胁夅紫祎了。
当夅紫祎收到颂父的邀请时才觉得不对,原来颂兮月这贱妇竟跑回了娘家,她不嫌丢人自己还嫌丢人呢!但是这趟相府之行可是非去不可,他想要得到皇位,可是少不了相府的支持啊。若是这时候把人给得罪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想到这里,夅紫祎就把颂兮月和那个什么贵公子一起恨上了。
第二日,夅紫祎便带着礼物准备好上门赔罪了。
人是来了,不过夅紫祎心里是如何埋怨颂兮月的无理取闹和不明理,可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岳父日理万机,不知叫紫祎来所为何事?”虽然夅紫祎和颂父都知道这次的谈话所谓何事,但是还是需要假惺惺一下,毕竟直接说什么出来也是让人觉得丢人的。
“我们都是明白人就不说暗话了。”颂父也没跟他客套什么,而是开门见山道,“我们颂家就兮月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们将她交到你的手上,除了因为是天命所归,还是信任荣世子的为人。”
“岳父说的是。”夅紫祎轻轻皱了皱眉头,还是按捺下脾气道,“能娶到兮月可是紫祎的福气。”
“荣世子能够这么想,让老夫深感欣慰。”颂父似是在抒发着自己的情感,“我老了,皇上也老了,这片天下,注定是年轻人的天下啊。我们这群老家伙,总是要把位置留给年轻人的。”
“岳父正值壮年,怎会老了。”夅紫祎听出了颂父的意思,皇帝老了,是这群老家伙站位的时候了。
“不服老可是不行了。”颂父感慨道,“老夫还是想看到荣世子集万千荣耀于一身,与兮月琴瑟和鸣,让人羡慕的那一刻啊。”
“紫祎定是不会让岳父失望的。”夅紫祎忙回答道。
既然这位相爷早就看出了自己的野心,那他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他的目标的确是那集万千荣耀于一身的皇位,不过那时候作为后宫之主的皇后嘛,可不一定会是颂兮月了。
“听见荣世子这句话我便放心了。”颂父似是放松了下来,对着夅紫祎笑道,“那老夫便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不知紫祎现在可否见见兮月?”见颂父有了松口的感觉,夅紫祎便尝试着问道。
“兮月就在她出嫁前的闺房中,她见了你一定会很高兴的。”颂父的脸上带着的笑容似乎表示着他现在心情不错,但目光如炬,“不过听说战王因为中了毒,在王府中休养了许久,不知道老夫是不是应该去探望一下战王了。”
“……战王为人一向骄傲,定是不愿意让人见到他成为废人了的样子,岳父还是不要去触碰战王的伤口了才是。”夅紫祎咬牙切齿道,还特地在“废人”二字上加重了读音。
这不就是在威胁他,若是再对颂兮月不好,就放弃荣亲王府,转投战王吗?好,好得很!等他夅紫祎荣登帝位,第一个收拾的肯定就是他颂家了。敢威胁他的人,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他倒是要看看,后面的颂家是不是还能继续如此硬气地威胁他。
“好了,老夫乏了,还请荣世子自己去看望我那可怜的女儿吧。”颂父看着明显表示出对颂家的恶意的夅紫祎,忍不住下了逐客令,荣世子本就不是心胸宽广之人,他今日这般威胁夅紫祎,必然是要被记恨的,可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他却只能支持这个伪君子。想要颂家长久地伫立于朝堂之上,还是得拿到荣世子的什么把柄才是。
夅紫祎并不知晓自己的心思已被颂父察觉,赶向了颂兮月的闺房,正看见颂兮月在举茶叹息。
颂兮月本想借酒消愁,但却因为颂母的担心不便饮酒,只好以茶代酒来吐露心中的不快,不想被夅紫祎听了个清清楚楚。
什么移情别恋,什么故意出气,通通进入了夅紫祎的耳朵里。
若不是此刻夅紫祎身在相府之中,且自己刚被颂父威胁,他真想冲上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有妇德的女人,居然敢对自己说三道四,真是不可理喻!他夅紫祎什么时候如此亏待她了,她颂兮月生不了孩子,他也没有因此而休妻。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还来说他的不是?她怎么敢!
虽是有一肚子的气等着发泄,但夅紫祎还是记着这里是相府,还是努力调整者心情,向颂兮月走去。
“兮月,这些天是我错了,让你受委屈了,我们回家吧。”他努力调整着呼吸,让自己尽量用平淡的语调说出这些话。
只不过他的语气因为刻意压制的火气让人有种冷漠且不情愿的感觉。
“紫祎,你来了?”颂兮月等着夅紫祎的这番话等了许久,见他站在自己面前,用如此真诚的话对她道歉,颂兮月瞬间就有了一种满足感,十分高兴地扑到了夅紫祎的怀里。
夅紫祎轻轻拥着怀中的颂兮月,心中却想着:“这笔账,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于是夅紫祎顺利地将颂兮月接回了荣王府,但也对这女人更加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