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雨薇将如烟安顿了下来,并给她开了养身子养胎的药,接下来,便应当是继续给夅紫祎找些麻烦才对。
抢了他相中的宅子并不算是伤其根本,死士只是转移到了深山老林而已,而宓雨薇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断夅紫祎的财路,让他伤筋动骨。
前世的夅紫祎之所以能顺利地最终称帝,宓雨薇利用了炀天竑的感情是一方面,他的死士和亲卫也是另一方面。而他的死士和亲卫的训练,用的可都是真金白银一点点喂出来的。所以当时他在京城可是盘下了不少的铺子,其中有几个可是撑起了这些花费。这个时候宓雨薇可没理由在知晓此事的情况下还眼睁睁地看着夅紫祎大赚一场。
所以碧青在宓雨薇的安排下,易容成了一位公子,自称是“钱庄的贵公子”,在城中大肆收购铺子,还“不小心”抢了几个正好被荣世子看中的铺子。
“雨薇,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炀天竑站在宓雨薇身边,语气温柔,眼神宠溺。
“若是让人知道,早已淡出人前的战王一直在默默地守护和帮助着我,大概我就会被羡慕死的吧。”宓雨薇打趣着他,却在炀天竑专注地眼神中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我还能搞定,如果有需要,我会告诉你的。”
“好。”炀天竑温柔道,却还是在离开后悄悄对手下吩咐,随时照看着安巧公主,若是有什么需要便直接对他说。
与炀天竑和宓雨薇的温馨比起来,夅紫祎和颂兮月的生活却十分糟糕。
因为那个什么“钱庄贵公子”的出现,夅紫祎的脾气日益差了起来,常常因为一件小事大发雷霆。
“什么,连一个人都找不出来,我荣王府养你们这些狗东西又有什么用处!”书房中,夅紫祎听着手下的汇报,气的直接摔了茶杯,什么叫“还未曾知晓此人身份,只知道此人神出鬼没”?这种事情还有谁是不知道的吗!真是不知道他们家的真金白银是怎么养出这么一群猪脑子的!
“紫祎,先别生气了,他们也是在很努力地查了,再给他们一些时间,一定能解决这件事的。”颂兮月自认为贴心地道,“你要相信手下的实力才对。”
却没想到却是撞到了枪口上,这番话对愤怒的夅紫祎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他强压着火气,让手下直接撤了下去,这才一脸愤怒地盯着颂兮月,嘴里的话也刻薄起来:“你说要多给手下一些时间,意思是我胡搅蛮缠吗?我可不知道这荣王府,谁比得过每天只会胡搅蛮缠的你。而且身为妇人,在我和手下说话的时候闭嘴!你以为你是谁?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我以为我是谁?”颂兮月被夅紫祎说懵了,过了一会儿却激动地抓住夅紫祎的袖子,急切地问,“是不是宓雨薇,是不是你根本就是想着那个贱人,所以才会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
见着她这时候的样子,夅紫祎对颂兮月更加厌恶,她明明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而且还不能生育了,自己当时是怎么瞎了眼,才会娶了颂兮月,而不是现在让他又爱又恨的宓雨薇?
“你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夅紫祎皱着眉头甩开颂兮月的手,想要出去透透气。他真是够了,一刻也不想再在这个女人面前多呆了。
“你果然还想着那个狐媚子!”颂兮月悲戚着,“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前一刻还是甜言蜜语,这时候却……日子没法过了!”
“够了!你是嫌弄得不够丢人吗!”夅紫祎忍无可忍,直接给了颂兮月一巴掌,“你自己在这里反省吧,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就别出来了!”
说罢扬长而去。
“夅紫祎,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被夅紫祎一巴掌打到在地的颂兮月正好摔在了之前被摔的茶杯的碎片上,身心俱伤的她却除了哭泣什么都做不了。
为了教训她,夅紫祎一定把书房的门紧紧锁住了,不过大概气到荣世子直接弃了书房来关人,她也是独一份吧。
颂兮月被关了一天一夜才被放出来,那样子别提有多凄惨——因为缺少食物和水加上伤口感染让她直接昏迷了过去,整个人都好似一朵柔弱的小白花。
夅紫祎看着如此凄惨的颂兮月,心中也是小小地后悔了一番,虽然他对这个女人只有厌烦和无奈,但是她毕竟是相府的大小姐,并不是什么随意打骂或者欺凌的小角色,看来得好好地安抚一下,防止她回去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情了才是。
于是醒来的颂兮月便看到了默默站在窗前的夅紫祎。
“是我冲动了。”夅紫祎生硬道,接着便离开了属于颂兮月的屋子。
这一幕倒是把颂兮月弄晕了,骄傲的荣世子可是从未向人道歉过的存在,这是不是代表着,其实他真的是一时冲动,而不是故意伤害她的?
大概这就是女人的通病吧,当一个女人深爱一个男人的时候,尤其是已经嫁给了那个男人,若是受到了伤害,就算男人不解释,自己也会替男人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然后原谅他吧,一如现在的颂兮月,亦如前世的宓雨薇。
于是夅紫祎发现了,虽然颂兮月爱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但是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恢复能力,自己象征性地说的几句软话都能获得她的原谅,也就有了“颂兮月根本不用费心思去哄只要说上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够了”的感觉。
所以说颂兮月现在,差不多是给了夅紫祎这个已经不爱她的渣男一个可以肆意伤害她的理由和方式了吧。不过她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好人,有这种下场也是她活该。
安府。
“秋山哥,你找我有事?”宓雨薇接到来自李秋山的消息便急忙赶来,李秋山这人十分精明靠谱,没有什么大事基本上是不会叫她的。
“公主,属下近日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包袱,打开一看,竟发现了这些东西。”李秋山将身上带的包袱打开,露出了里面小心包裹着的几张纸。
宓雨薇凑近一看,却发现这里面装的是数间铺子的房契和地契。而这些铺子,大多是让宓雨薇有印象的但未被前世的夅紫祎买下的铺子。
夅紫祎之前所计划收下的铺子被碧青扮作的贵公子抢了去,必然会把目标放在这些上面,她本准备再让碧青换一种装扮去收了,没想到房契地契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看着包袱,宓雨薇的嘴角轻轻上扬,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炀天竑做的,一想到这个男人在她身后为她做了那么多,她的心里的内疚也就越重,同时暖暖的泛着感动。
她是炀天竑的软肋,他一直将她捧在手心上疼,她一直是知道的。
若你所喜欢的人也同样喜欢你,并如此细心温柔地待你,又如何让你不觉得温暖呢?
见自家主子的脸上罕见地带上了小女儿的姿态,李秋山也未去打扰。战王待自家主子可是极好的,主子看得起他、信任他,他也是同样为主子高兴的。
“对了,秋山哥,这些东西你收起来吧。加上前几日碧青给你的,这些铺子就交给你了。”宓雨薇恢复了平常的状态,向李秋山吩咐道,“铺子的收益应该足够培养属于我们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
“属下这便去安排。”接了任务,李秋山便准备去行动了,却被宓雨薇拦住。
“你的腿,再施一次针,然后配上调养的方子,就能好起来了,虽是不能说是与常人无异,但是站立和短途行走也不会成为问题了。”宓雨薇说罢,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蹲下身来在准备施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想必秋山哥你也很期待着再站起来的一天。”
说着取出银针,扎上李秋山腿上的几处穴位。
施针只持续了一会儿便结束了,但李秋山却有些不敢动了。他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却害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秋山哥,不要怕,你可以的。”宓雨薇微笑道,然后对着一直站在身边的侍卫醉雨笑道,“醉雨,去扶一下秋山哥,免得他不敢站了。”
“……公主,莫要调侃属下了。”李秋山被宓雨薇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在醉雨的帮助下,缓缓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并在醉雨的搀扶下走了两步,甚至最后还自己走了几步。
“好了,秋山哥,多休息吧,后面的时间还长。”见李秋山露出了如同孩童般的笑容,宓雨薇忍不住笑了起来,“若是这时候伤到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时间,安府的空气似乎都撒发着轻松愉快的味道。
转眼又是几日过去了,夅紫祎又在铺子之事上连连受挫,忍不住打骂颂兮月泄愤,然后再象征性地哄一下算了。但是颂兮月也不是能吃亏的性子,几次三番后终于忍不住回了娘家。
夅紫祎在这日也和别日一样,从别处受的气都撒在了颂兮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