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是爱情吗？”
男人继续问她，好像是试图将她引领上正确的道路，但是慕菲雪并不认为这是正确的道路，于是执拗的站在这个地方不肯挪动半步。
习惯是爱情吗，习惯了那个人在身边就觉得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失去，所以就要紧紧的把这个男人放在自己的身边，就是这样简单而已。
说不出‘是’更无法肯定的说‘不是’。
只能含糊其辞--
“大概是吧。”
那时候的慕菲雪没有想到这样的含糊其辞可能就是自己的一辈子，自己能不能跟凌子豪在一起，自己是不是能够顺利的嫁给一个可靠的男人。
“那就随你吧。”
将门板彻底拉开，慕菲雪忽视了背后袁采商无奈的话，眼睛却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说不出话来。
男人的眼珠看着他，不知道已经在外面站了多久，眼里面透着一层奇怪的阴厉，声音清淡的就像是看见了路边沿街叫卖的小贩：“慕小姐。”
优雅的点头回礼：“齐先生。”
跟齐月封之间，只要牢牢的保持这个距离好了，一个慕小姐跟一个齐先生的称呼就应该是两个人关系的全部，跟这个男人之间的感情发展就算是继续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进展，所以还是不想要继续浪费时间了。
其实要是说起放弃这样的丧气话的时候确实会觉得十分耻辱，但是若是看开了，恐怕也不会有难堪的情绪卡在胸膛里出不来。
“慕小姐要离开？”
慕菲雪往前走，移动脚步想要从齐月封的身边走过去，却几次都跟齐月封移动到了相同的位置，不得不跟对面挡着自己的男人说话：“令妹大概很快就会醒过来，我改天再来看小霜。”
“不用了。”
慕菲雪怔了怔，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了，从齐月封的身边走过去：“也好。”
齐月封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愤怒从脑子里炸开，胸口一阵憋闷，就因为慕菲雪轻轻巧巧的这句话感觉到自己的肺都要因此而气炸了。
不会说句别的什么话么？
跟你说明天不要来了，就顺从的点头说是。
这还是以前那个狂傲不羁会跟你对着干的慕家大小姐吗？
心底自然而然的出现这样的念头，齐月封在慕菲雪走远几步的时候看着她的背影，阴沉的出声：“听说齐小姐打算嫁人了，真是恭喜？”
“同喜。”你不是也要娶袁艺莹过门了。
慕菲雪就这样背对着他，直到走出门也没有回身过来看一眼。
仿佛这个女人从这里就要走出去再也不回到自己的视线里，齐月封进门之后就压抑的一把将手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
袁采商边往外走，边风轻云淡地安慰：“你还是看开点。”
看开点，怎么能够看开点？
要怎么看开点，以前追着自己跑的女人现在居然在自己的面前承认要嫁给其他男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让他看开一点？
将手指屈起来，齐月封转头看病床上自己的妹妹。
更加可恶的是，自己的妹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慕菲雪居然迫不及待的要嫁给凌子豪了，小霜明明就是喜欢凌子豪的吧。
小霜出事之前还是在考虑真如何撮合自己跟慕菲雪的吧，因为知道慕菲雪喜欢自己，所以拼命的想要将自己跟慕菲雪绑在一起。
可惜小霜她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就已经移情别恋了。
这时候的齐月封跟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潜移默化里已经将慕菲雪看做必须追随着自己的所有物。
好像认定的就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都不应该在自己松口允许之前半途放弃嫁给别的男人，她永远都要追在自己的身后，永远都要为了追逐自己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追逐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就变成了生活里的一部分，而且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一旦突然一下子不见了，放弃了。
就会觉得少了一点什么，缺失感严重的就像是从自己的胸膛里开了一个大口子，而如果她嫁给别的男人了，那么填补那个口子的东西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不，不能这样。”齐月封将五指攥起来，躬身扶着墙壁将拳头抵在墙壁上。
绝对不可以这样，在自己对慕菲雪无动于衷之前绝对不能允许这个女人先嫁给别的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凌子豪。
凌子豪是自己妹妹喜欢的人，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为了跟凌子豪结婚，所以才找人将自己的妹妹击伤的吧？
不会是这样的吧？事实不会这样的吧？
连自己都无法确定这样的想法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在慕菲雪说出自己要嫁人的时候就忍不住的联想到。
但愿这不是真的，可是却迟迟没有找到调查的线索……
齐晓霜的情况不容乐观，袁采商虽然不直接负责齐晓霜的病情监护，但是负责的医生却是跟他交情很好的医生。
“虽然齐小姐的情况不会出现生命危险，但是昏迷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
“能醒过来就行，七老八十也没有关系，齐家的财力能等她，一直等下去也没有关系。”
“虽然是这个样子，但是……有时候我们无法决定事情的发展。”
医生的无奈能让袁采商清楚的感觉到齐晓霜醒过来有一定的困难，在这个城市齐家的势力不容许医院里不重视齐晓霜的病情，可是已经用尽了方法，仍旧没能顺利的将这个有名的大小姐从昏迷中催醒过来。
无奈而悲伤的不止是齐家而已，还有医院的医生们战战兢兢的在考虑如何继续下去。
慕菲雪没能继续去看齐晓霜，虽然心里还是十分担心并且对齐晓霜觉得愧疚，但是凌子豪在听说自己想要跟他结婚以后就再也没有打过电话过来。
慕菲雪觉得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吓到凌子豪了，最起码不能这么快就跟对方说出这样的话，毕竟凌子豪也许正如齐晓霜喜欢他一样喜欢着齐晓霜，某种程度上的横刀夺爱是被人鄙夷不耻的。
或许自己做的事情就正是叫人不耻的那一种。
慕菲雪为了慕家能够顺利的继续在之前的商业之路上前进，忍耐的继续四处奔波，果然像是凌子豪说的那样--底层的员工没有不被揩油的。
其实慕菲雪自己知道自己比那些底层的员工更加的惨上百倍，自己之前是慕家作威作福的大小姐，现在沦落到人家的家门口张口求人，少不了的挖苦讽刺更是一堆一堆的被打包扔过来。
“这不是慕家的大小姐么？”
坐在夜店的包厢里，陈家的少爷左拥右抱，浓妆艳抹的公主妖娆的娇笑着。
慕菲雪的脸上火烧一般灼热的感到羞辱，陈家那位懦弱的少爷在自己失去了昔日所拥有的权势以后，整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像是膨胀的气球一样变得嚣张无比。
“陈先生，我这次来的目的……”
“慕小姐，我们怎么说也是老交情了，你的面子我当然要给。”慕家的少爷打断她的话，色迷迷的亲了旁边那个较为清纯的女子一口，斜眼看着慕菲雪，“但是老头子的产业我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做决定，你要是真的想要拿到这单买卖，那今晚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慕菲雪眉头跳了一下，忍着没有暴喝出来。
“我的本事？”嘴角抽搐着微笑询问。
“慕家大小姐的酒量可还不错吧，我们今晚喝几杯再谈如何？”
文绉绉的陈家少爷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草包，除了沉迷在美色里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仗着他老子横行霸道，可惜以前的时候他老子在慕家只够腆着脸说恭维的好话。
“陈哲文……”
“慕菲雪你今晚可是来求我的，直呼我的大名好像不礼貌吧。”还煞有介事的想要端正自己的身份地位，“如果想要我协助你慕家重新启动，那就按我说的做，今晚能把我灌醉我就答应帮你。”
慕菲雪冷笑一声，眼光冷冷扫过他身边的两名公主：“三张嘴吗？”
“不，我自己。”
找死。
慕菲雪不是没有想过酒量不如自己的陈哲文为什么会愿意跟自己拼酒，也想过酒里面可能会放了什么东西。
但是最令她料不到的是先被各种洋酒撂倒的，竟然是陈哲文这位陈家的少爷。
“慕小姐你真是好本事。”
陈哲文在翌日清醒以后顺利的跟慕菲雪签订供货合约，但是让她觉得蹊跷的是，陈哲文说出来的话不是--慕小姐你真是好酒量。
这件事情为什么会这么顺利……
心里有隐约的不安，非常的不安，甚至怀疑跟陈哲文所签订的合同是有诈的，可是走到律师事务所请律师检查过后却没有找到任何问题，既然没有问题的话那是不是就是可以相信这份文件。
慕菲雪从律师事务所里走出来，军绿色的上衣并不是很显眼，但是容貌俏丽即使是穿着不出众也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
高级轿车悄无声息的启动，车窗缓缓的升上去，里面长相奢华的如同画中贵族一样的男人将视线放在她移动的身影上。
看不到这个女人的脸，只看着她的背影，就算是玻璃升上去也无法阻断自己关注她的视线。
旁边坐着的男人谄媚的开口：“齐月，我已经跟律师事务所的人打过招呼，就算是怀疑她也绝对找不到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嗯。”
只是浅浅的应一声，视线却依旧随着那个走远变小的身影飘摇着。
慕菲雪，不要怪我这么赶尽杀绝，你做的事情只是让我感觉到了不悦而已。
我妹妹喜欢的男人你怎么能嫁给他，横刀夺爱的到底是你还是凌子豪我也不清楚，但是你若是想嫁给别的男人的话，我情不自禁的就想要出手阻拦你。
你能明白我的想法吗？
慕菲雪这时候自然无法明白齐月封的想法，更料不到自己想象的事情会在真正实施的时候变得困难无比。
所有的一切都在准备就绪后缓缓起步，凌子豪很久都没有打电话过来，慕菲雪有些歉疚的将电话拨过去想要跟他说自己说出来的话是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