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澜问:“他们可有人秘密重新组织飘云十八骑,想报当年之仇?”
凤玉兰摇头,“我隐居多年,不问世事已久,对此事,并不知情。”
夜天澜略一思索,询问:“如果飘云十八骑已经不复存在,那么曾经作为可以号令飘云十八骑的令牌—黑龙佩,是不是已经毫无用处,变成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佩?”
凤玉兰不答反问:“你摸黑龙佩有何感觉?”
夜天澜如实回答:“入手冰冷透心,而且常年如此,无论用何种手段,即使放入火中烧烤也无法温暖!”
“你可知道原因?”
夜天澜摇头,拱手道:“请姨娘賜教。”
凤玉兰又问:“你们可知道七色蔷薇的由来?”
夜天澜点头,“曾经有幸得慕荣老夫人指点,略知一二。”
凤玉兰说:“七色蔷薇,皆为神物,没有一块是普通的玉佩,即便常被世人误以为是普通令牌的黄金令、凤舞令和黑龙佩,其实也有其不为人知的神奇功效。这三块玉佩不似其它四块玉佩外显,它们隐藏得更深。”
夜天澜闻言惊讶,连忙追问:“姨娘,还请不吝告知,黑龙佩究竞有何神奇功效?”
白沐樱用力点头,目不转睛地凝视凤玉兰,她也对此甚感好奇。
凤玉兰不语。她端起茶杯,慕荣雪村连忙拾起茶壶为她续满。凤玉兰轻轻吹去飘浮茶面的茶叶,小口小口喝着,神态悠闲,丝毫不理会夜天澜和白沐樱的焦急紧张。
夜天澜虽然心里紧张,却不敢催促凤玉兰,怕惹凤玉兰生气。一来,敬重老人;二来,夜倾歌一直虎视眈眈注视着他们,这让他感受到强大的威胁。
他自许武艺不凡,出入江湖鲜少有其对手,然而在夜倾歌和凤玉兰二位深藏不露的隐世老人面前,他不敢轻举枉动。
白沐樱却不像夜天澜那样沉得住气,她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追问:“姨娘,黑龙佩除了能够号令飘云十八骑,还有何神奇功效?莫非它还能够杀人于无形?”
凤玉兰放下茶杯,静声道:“黑龙佩并非毒物,它不能够杀人。”
“那么,会是?”
“你们可听说过血誓?”
白沐樱和夜天澜摇头,他们不曾听说。
凤玉兰说:“当年,洛神天在炼制黑龙佩之时,曾经让南宫爹爹命令飘云十八骑的每一个成员都献出一碗血喂食黑龙佩,以表示他们对黑龙佩的忠心。以血喂玉,以血宣誓,是为血誓。但凡立下血誓之人,必须为黑龙佩之命是从,否则,将会遭到黑龙佩的惩罚。”
“啊?竞然有这样的事情?!”白沐樱惊讶,“那么当年飘云十八骑血洗离园,背信弃义,他们是否遭到黑龙佩的惩罚?黑龙佩只是一块普通玉佩,又非神仙,如何惩罚他们?”
“那是因为黑龙佩的神力被封印了。”
“被封印了?!”白沐樱越听越玄幻,她不可思义地问,“何人封印了黑龙佩?他为何要封印黑龙佩?”
“黑龙佩是洛神天所炼,封印黑龙佩的人也是他。”
“为什么?”
“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只偶尔听娘亲提起,她说时候未到。”
“时候未到?”
“对!娘亲一直以为有血誓的威胁在,可以压制飘云十八骑,让他们为她所用,却不料……”
“萧夫人失算了。”
“是啊!”
长叹一声,心中不免压抑。
娘亲一生料事如神,唯独这件事情,她错算了啊,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白沐樱好奇地问:“姨娘,您可知道洛神天封印了黑龙佩的什么力量?您说过,黑龙佩能够惩罚违逆血誓之人!”
凤玉兰回答:“所谓的血誓,并不是单纯地指某个人的宣誓,而是意味着整个家族都要从此孝忠,并且,是生命的交付。其实,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只大概听娘亲说过,对黑龙佩立下血誓后,黑龙佩的主人就能够通过黑龙佩感应到这个人并且通过黑龙佩追踪到他,甚至他的父亲、兄弟姐妹、子女等等。但凡跟这个人有血缘关系的,都能够追踪到。即使在这个立下血誓的人死后,黑龙佩仍然能够追踪到此人上下五代以内的所有子孙后代。”
白沐樱忍不住惊呼,“天哪!这个血誓如此厉害,竞然连子孙后代都能够追踪到?!”
“根据娘亲所说,是这样的。不过,那也必须在封印解开之后。现在的黑龙佩尚未认主,是无法追踪到的。”
“认主?怎么?还要认主吗?”
“不错!黑龙佩的主人也必须跟黑龙佩立下血誓,黑龙佩才会认他为主。而且,不是任何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只有黑龙佩认定的主人,才能够跟黑龙佩立下血誓。其余的,只会沦为黑龙佩的傀儡。”
“什么人才是黑龙佩认定的主人?”
“根据娘亲所说,七色蔷薇与其命定的主人之间会相互感应,而这七个人又都能够彼此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听起来好神奇呀!”
真的好神奇耶,就像传说中的神物一样!七色蔷薇怎么就能够如此神奇呢?白沐樱的好奇心越燃越旺,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关于七色蔷薇的一切秘密。
“那么那么那么,如何才能够知道,夜天澜究竞是不是黑龙佩命定的主人,他又该如何让黑龙佩认主呢?”
“这个问题!”凤玉兰苦笑,摇头,“抱歉,我不知道。恐怕,只有洛神天才能够解答。”
“洛神天啊!”
又是他啊!那个冷若冰霜的老头子!
真的只有他才能够解答七色蔷薇全部的真相吗?
夜天澜双手抱拳,朝凤玉兰深鞠一躬,深表感谢,“姨娘,多谢相告!”
今天,凤玉兰已经告诉了他大多大多的真相。虽然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但是他已经知道了许多家族辛秘,知道了黑龙佩的秘密,也知道了自己未来前进的方向。
陈天明突然插口,询问:“姨娘,我能够提一个问题吗?”
凤玉兰点头,“你说。”
“姨娘,您刚才说黄金令、黑龙佩和凤舞令同样拥有不为人知的神奇功效,那么,凤舞令作为七色蔷薇之首,它的作用又是什么?”
凤玉兰意外,“怎么,阑歌没有告诉你?”
陈天明摇头,“不曾。”
凤玉兰沉吟,答道:“关于凤舞令,没有人比阑歌更加清楚。想知道,你还是回去问她吧。”
既然凤玉兰拒绝回答,陈天明也不便强求。他拱手道,“多谢姨娘!”
又叙了些许话,见凤玉兰已显疲态,面露倦色,陈天明、白沐樱、夜天澜和慕荣雪村识趣地告辞离开。
走在返程的路上,四人静默无言。就连平时叽叽喳喳最多话说的白沐樱,这一次也出奇的沉默。
马车平稳驶入元都城门,快要达醉仙搂门口时,陈天明突然开口:“雪村,明日我要入宫面圣。”
慕荣雪村微露诧异之色,旋即点头,“雪村明白。六哥,可需要雪村做些什么?”
“不必!明天我会以夏国特使的身份入宫面圣,我与慕荣家的血缘关系,不能为外人所知,以免产生其他风波。”
“六哥放心,雪村明白。”
马车停下,陈天明、白沐樱和夜天澜步下马车。人未停稳,马车已如离弦之箭,快马加鞭,消失在拥挤的人潮之中。陈天明遥遥看向马车远去的方向,垂眸略一沉吟思索,转身对夜天澜说,“我去一趟钱庄,你留在这里保护白沐樱。”
夜天澜双手环胸,点头应承,“放心!”
白沐樱拉住陈天明的手臂,好奇询问:“天明,你要去钱庄取孝敬女皇的礼品吗?我跟你一起去吧!”
陈天明拍拍白沐樱的手背,摇头婉拒,“白沐樱,你乖乖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白沐樱嘟起小嘴,甩开脸,不乐意了,“为什么嘛!人家也想去!”
站在陈天明肩膀上的白玉兔一记厉眸扫来,暗藏警告之色,白沐樱郁闷地撅着小嘴,虽然心里委曲极了,然而,却不敢仵逆朱玉堂的意思。
陈天明扭头看向肩膀上的白玉兔,目带问询。白玉兔回以陈天明一个眼色,纵身跳下地,三步两蹦消失在熙攘的人潮之中。陈天明转身握住白沐樱的手,温声呵哄,“白沐樱,我跟小朱出去办事,晚上回来陪你。”
眼尾余光扫过夜天澜,彼此交换一个眼色,陈天明松开白沐樱的手,转身往慕荣雪村刚才马车离开的方向走去。
白沐樱一脸郁闷地目送陈天明的身影远去,转身气鼓鼓地瞪了夜天澜一眼,迈步走进醉仙楼。夜天澜紧随其后,不敢有半分松懈。
“名为出使,实为人质。”
左脚刚刚踩上楼梯,耳边忽然传来夜天澜的声音。白沐樱惊讶回首,看见夜天澜神色冷漠如常,薄唇紧抿,押根儿不像刚才说话的那个人。
她正在惊疑,又听见夜天澜说:“我在用内力对你传话,外人听不见。不要回头,直接回房,门外有人监视。”说罢,眼尾闪过一抹锐利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