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被朱玉堂没头没脑的一问,陈天明满头雾水,完全找不着北。
朱玉堂又转向冯光和夜天澜,揪住他们的衣领,形似疯狂地质问:“你们有什么感觉?你们有什么感觉?!”
冯光和夜天澜诧异对视,摇头,他们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没有感觉,没有感觉!”
陈天明、冯光和夜天澜都没有感觉,那么是不是证明钱三少还活着,那么这应该算一个好消息对吗?但是为什么他心底的不祥之感却越发浓烈?
“小朱,你没事吧?”
看见朱玉堂忽然好像中邪一样发疯,白沐樱小心翼翼地询问,“小朱,你别吓我!”
梁正雨忽然开口,“小朱,镜月山庄出事了,对吗?”
众人闻言瞪大眼睛,惊讶失色的目光统统集中在梁正雨身上。
“你感觉到了?!”
朱玉堂蓦然瞪大眼睛看着梁正雨,抓住他的肩膀,震惊地追问,“你感觉到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梁正雨推开朱玉堂像钳子般神力无穷的大掌,皱眉回答,“但是我了解你,能够让你如此失态的人就只有夏侯云。你跟夏侯云是亲兄弟,你们自幼就能够通过心电感应告知彼此信息。还有轩辕知命,他是个神棍,自然有办法与你取得联系。刚才在你发呆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你的神色变了两次,一次比一次惊慌失措。我猜,这两次神情变化分别是因为夏侯云和轩辕知命通过心电感应跟你联系了,对吗?”
“不错!”朱玉堂沉痛闭上眼睛。
白沐樱猛然揪住朱玉堂的衣领,震惊地问:“镜月山庄出事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小朱怎么样?小沐雨怎么样?!”
“我不知道!”
白沐樱发了疯似地拉拽着朱玉堂的身体,疯狂地追问:“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能够跟小朱联系吗!你跟小朱联系呀!你告诉我,小沐雨怎么样!”
“白沐樱,冷静点!”冯光连忙捉住白沐樱乱动的小手,将她抱入怀中,安慰她,试图让她冷静,“白沐樱,不要逼小朱,让他慢慢说!”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要小沐雨!我要我的小沐雨!”白沐樱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的怒吼。
朱玉堂沉痛垂眸,他何尝不担心,他何尝不心痛,那个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和亲弟弟呀,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我确实不知道具体情况,信号很微弱,话说到一半,就中断了,我试图联系,可是联系不上!”
陈天明按住朱玉堂的肩膀,沉着地问:“小朱,不要着急!你先冷静冷静!告诉我们,夏侯云和轩辕知命都说了些什么?”
朱玉堂痛苦闭眸,咬唇,沉痛地说:“镜月山庄出事了。小云叫我们不要回去,直接去轩辕王朝。轩辕知命也说,他会拼尽性命保护小沐雨,让我们直接去轩辕王朝,百花镇,千万不要回镜月山庄!”
白沐樱双目赤红,发髻散乱,对着朱玉堂咆哮,声嘶力竭地斥喝,“我们哪里也不去!我要回镜月山庄找我儿子!”
“白沐樱,噓!别激动!我们会找到小沐雨的!我们一定会找到小沐雨的!”冯光紧紧搂住白沐樱,阻止她的暴躁情绪,竭力安抚,“相信我!相信我!小沐雨一定会平安无恙的!”
“小朱,你怎么看?”陈天明询问。
小沐雨是朱玉堂的亲生儿子,夏侯云是朱玉堂的亲弟弟,轩辕知命是朱玉堂青梅竹马的好朋友,没有人能够帮朱玉堂做这个决定,能够做这个决定的就只有朱玉堂自己!
朱玉堂迟疑,长久地没有做声。
白沐樱疯狂地拉拽住朱玉堂的衣服,对着朱玉堂愤怒咆哮,“朱玉堂,如果你敢抛下儿子自己逃命!老娘就休了你,休了你!”
“白沐樱,够了!别胡扯!”冯光连忙捂住白沐樱的嘴巴,担忧地看向朱玉堂。他知道,朱玉堂现在已经很痛苦了,白沐樱还要这样刺激朱玉堂,这无疑于火上浇油,是在把朱玉堂往火坑里推啊!
陈天明握住朱玉堂的肩膀,沉着地告诉他,“小朱,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梁正雨用力点头,程云和夜天澜握紧各自武器,他们都在等朱玉堂决断。
沉默半晌,朱玉堂沙哑开口,声音苍老,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你们带白沐樱去轩辕王朝,我回镜月山庄!”
“不可能!”梁正雨瞪大眼睛,握紧拳头,坚定地告诉朱玉堂自己的决心,“我是绝对不会抛下你独自离开!”
“小朱,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自己去送死!”陈天明按住朱玉堂的肩膀,目光坚定如炬,他冷静地告诉他,“小朱,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天堂地狱,我陪着你!你要回镜月山庄,我们一起去!”
“天明,不可!”
陈天明的情,他领了!可是他不能够让陈天明陪着他去送死!
“天明,你必须离开!”朱玉堂握住陈天明的手臂,想劝阻。陈天明反握住朱玉堂的肩膀,坚定地告诉他,“小朱,你是我陈天明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我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一个人去送死而自己逃命的!小朱,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就让冯光送白沐樱先走,我陪你回镜月山庄!”
“我不要!”白沐樱激动地抢白道,“我要跟你们一起回镜月山庄,要死,咱们就死在一块,我不要抛下你们独自偷生!”
“胡闹!”怒瞪白沐樱,朱玉堂斥喝道,“白沐樱,你不是小孩子了!凡事要懂得分寸!平日里你喜欢胡闹也就罢了,这一次性命攸关,我绝对不允许你胡闹!乖乖跟冯光离开,去轩辕王朝!如果我们回不来。”
“不要,我不要!”
白沐樱惨白了小脸,泪水溢出眼眶,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她在冯光怀中挣扎、哭泣,声嘶力竭地嘶吼,“小朱,你答应过我,这辈子你都不会再抛下我,为什么你又要抛下我?为什么你又要抛下我?我不干,我不干,我不要一个人苟且偷生,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够了!”朱玉堂眼眶温热,猛然偏过头去,不让白沐樱看见自己眼中的泪光。他努力控制声线,冷静近乎残忍地告诉她,“白沐樱,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么就请你速速离开,有多远走多远!你的离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小朱,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我不要,我不要既失去了宝宝,又要失去你,小朱!!不要离开我,不要!”
泪水漱漱如断线珍珠沾湿芙颊,白沐樱声嘶力竭,哭得泣不成音。她哭着,求着,嘶吼着,只盼望朱玉堂不要抛下她独自离开。
朱玉堂眼睛含泪,薄唇紧抿,心如刀割。赶她离开,他何尝不痛苦,他何尝不心酸。但是,他必须狠心,他不能够让她陪着他送死!他回去,是因为他必须去寻找一个答案!而白沐樱,她应该活着!
咬牙,努力克制住汹涌澎湃的情潮,双拳紧握身侧,朱玉堂用近乎冰冷的声音命令,“冯光,带白沐樱走!”
冯光沉默,罕见地没有听从朱玉堂的吩咐。在白沐樱必须离开的事情上,他与朱玉堂站在同一阵线。不过,对于谁送白沐樱离开一事,他很难做选择!
“小朱,让程云送白沐樱离开,我跟你回镜月山庄。”
“什么?!”一个朱玉堂和陈天明去送死还不够,还要再添上个冯光!白沐樱紧紧拽住冯光的衣衫,梨花带雨不可置信地惊问,“冯光,你不可以抛下我!!!”
“白沐樱。”
冯光紧紧抱住白沐樱的双臂,心中悲痛无法言表。他又何尝舍得离开她,只是,他同样不能够让她去冒险送死。
程云握紧手中修罗刀,坚定地告诉冯光,“冯光,你送白沐樱离开,我跟小朱和天明他们去!”
“程云,你?”
冯光张嘴刚想说什么,朱玉堂决断道:“不用再说了!冯光和夜天澜护送白沐樱去轩辕王朝!如果我们能够活着回来!”他顿了顿,沉着道,“就在轩辕王朝京城的醉仙楼汇合!”
看见朱玉堂心意已决,白沐樱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些什么都无法改变朱玉堂的决心。她用力紧紧握住朱玉堂毫无温度的手掌,激动地说:“小朱,答应我!你一定要来醉仙楼找我!我会等你的!我会一直等你的!即使要等一辈子,我也会一直等下去!”
“白沐樱,放心吧!”紧了紧白沐樱冰凉的小手,朱玉堂压抑住心底延漫的痛苦和窒息,缓声告诉她,“我一定会平安归来,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喏!你说的!”白沐樱孩子气地伸出尾指,“咱们打勾勾!”
朱玉堂咬唇,掩去眸底悲伤。他忽然扬脸,灿烂地笑了,“好!咱们打勾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