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起来的时候,大家在潮湿的草地上躺得横七竖八。营地建了一半,像是无人照顾的小孩一样孤零零站在那里。
大家几乎是同一时间醒来,面面相觑。
我看了一眼傅轶花,她身上依旧是那身黑衣服,完完整整。
看来蘑菇也并非全然没毒,只不过除了产生一些美妙的幻觉,让人安安稳稳睡了一觉,也并没有出现什么负面的效果。
况且大家都填饱了肚子,物超所值。
我在清晨的露水中吸了下鼻涕,听到十四语宫主说:“看大家的样子,昨晚吃的蘑菇应该是一种催眠植物了。”
我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开始了第二天的工作。
可能是因为昨晚露天睡觉的原因,又没有进行有效的保暖措施,再加上前三天大雨的洗礼,大家都似乎有不同程度的感冒症状,显得虚弱而疲惫。
但是精神倒还是不错。我们七大金刚重新上山,在路上大家似乎健谈了很多,东拉西扯地聊着。
我找个机会,也加入了话题,说道:“说实话,你们真的没有……不敢相信啊!”
这是属于男人的话题,正好我们这个队伍里都是七个大老爷们,聊起女人来也放得更开。这时候大家已经评比完女孩子的胸部,按照大小进行排序,其中有一些排名略有争议,但是贝贝胸部最小却是全体公认的——她是个飞机场。
之后,又八卦起了谁谁谁跟谁谁谁似乎感情不错,这当中让我了解许多关于其他人的故事,例如显而易见的十四语宫主和贝贝在争夺DDDA的青睐,可是DDDA的内心像是喜欢贝贝的好友路飞,看来他的口味偏向假小子的感觉。
还有我们七大金刚中的最后一个叫做“IQ百分零”的小机灵鬼,他坦承自己喜欢年纪比较大的姐姐。
我才知道跟傅轶花一组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女人被他们背地里叫做“邻家姐姐”。不知道是调侃还是真心的。
IQ百分零是个年纪跟我还有夜明月辉相仿的男生,但是做事蛮机灵的,有点稍稍的痞子气,可并不惹人厌。他的武器是一把类似最终幻想里克劳德用的大剑,那种充满未来感的冷兵器设计特点十足,也因为这把大剑让IQ百分零成为了砍树组成员。
除了这些八卦,还有什么“其实十四语宫主把网上真人当成备胎”啊,“傅轶花就是个闷骚的娘们”啊,“DDDA曾经有次好像跟贝贝睡在一起”啊什么什么的,我权当笑话听过。
于是我问了一句带有挑衅意味的话:“你们不是在一起很久了吗……难道真的没有……做过?”
每个人都知道我在说什么,但大家只是笑笑,突然变得有点腼腆,只有鬼哥和平沙落雁好像比较见过世面的样子,无所谓地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想法,但是你可能没体验过那种肚子都吃不饱的状态。”
IQ百分零使劲点点头。
我们在灌木丛中走着,沿着山坡往上,很快就到了昨天砍树的地方。鬼哥继续说:“当你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哪有那心思去搞七搞八的,年轻人呐。”
“还是个雏吧?”他突然转头问我。
我一愣,看到大家似笑非笑看着我,直到我点点头才都咧嘴笑了起来。
这诡异的场面让我屁股后面一紧。
说到吃不饱饭这个话题,大家似乎都又想到了昨晚的那顿蘑菇大餐,那吃得真叫一个饱!美妙的口感和美妙的幻觉,仿佛是神赐的食物。
我抽了下鼻子,赶紧干活,免得自己又胡思乱想。
鬼哥的雌雄斧灵活清理着树干,将分叉削掉;IQ百分零的大剑被当成了斧头来用,往往一刀便能切开一半的树木,有时候甚至一刀拦腰砍断,像是日本武士在竹林里练习着太刀。
平沙落雁的关公刀就有点鸡肋了,只能等附近的树先清理完,出现了一个挥刀的空间,才能施展;离他远点的地方,是阿东用短刀在收割着树苗。
我、夜明月辉以及咖啡逗继续负责搬运,三个人轮流扛树,剩下的人运送小树枝,倒也慢慢熟络起来。
仿佛是上山时候关于女人的话题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咖啡逗不再带着一股敌意跟我说话,我也很识相的尽量挑他们感兴趣的话来聊,看得出来咖啡逗实际上是个闷骚的爷们。
聊女人他就聊得兴起,刚才很多八卦都是他提供的。
说实话,我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会想装得很老司机的模样,这不可避免,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神奇的虚荣心,才让我们三个年纪相仿的人产生共同点吧。
照理说,夜明月辉这种奶油小生的形象,不是因为很受女孩子喜欢吗?我周围的女同学都很迷这一类的偶像。
我将这个问题抛出,得来的是咖啡逗的回应:“当然了,这家伙在原来的世界里,肯定是各路美女倒贴着来,哪会缺女人。”
夜明月辉在一旁抱着树枝,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在这里没有,大家都饿着肚子,没人会在意你长的怎么样。”
这股浓浓的自信感还真是令人讨厌。我继续问道:“那这群女的里面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夜明月辉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做了个吃惊的表情,并没有回答。
替他回答的是走在前面的咖啡逗,“他应该蛮喜欢寸失草那种类型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遇到竞争对手了。
夜明月辉对这个回答同样不置可否,只是反而问我:“对了,寸失草跟你很熟?”
我终于明白昨天他们对我的敌意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几天前我在还没发水的裂谷旁醒来的时候,傅轶花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照顾了我。
夜明月辉将我当成了竞争者,而他的朋友咖啡逗当然也对我没好脸色。
“额,对,之前是同个学校的。”我含糊回答,并没有说是同个班。
“你们是同学?”夜明月辉似乎很感兴趣,追问:“她以前怎么样?”
“啊?以前?”被这么追问的感觉很不舒服。
夜明月辉并没有在意我的感受,继续问道:“对啊,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问你老婆胸三围到底多少,当然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严重,因为傅轶花只是一个跟我同班的女生,而“在学校怎么样”这种问题也只是想了解一个人的从前。
从夜明月辉开始发问后,前面和我扛着同一根树的咖啡逗就没再说过话,看来他们两是一伙的。
我尴尬地笑笑,推脱道:“我们也不是很熟,在学校里见过几次面而已。”
“她应该是那种校花级的人吧?女神范之类的。”夜明月辉认真看着我的眼睛。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
他的样子好像在跟我说:我要泡她,你们这些屌丝有本事就来抢。
不,后半句应该是“你们这群屌丝就别做梦了”。
想到傅轶花,我又抽了抽鼻子,昨晚的幻觉萦绕在脑子里。
咖啡逗插进了嘴,关于傅轶花的话题就被跳过了,继续东拉西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三人也像没事人似的继续来回运送木材,甚至他们对我的态度更友好了点。
或许是因为觉得我并不能产生什么威胁。
直到中午,太阳挂上了天空,几片棉花糖模样的云在慢悠悠挪动,山上的我们才被招呼下来吃饭。
营地已经搭建了大半。在路飞的指导下,十二根光溜溜的强壮树干被分成三排插在草地里,没入地面的部分可能有将近50公分,形成了两侧较矮中间高起的房屋立柱。剩下的树干进行了挖凿,两端出现了卯榫结构,可以往下嵌进立着的柱子上,变成屋顶横梁。
横梁部分只做了一半,还差一些树干。树皮则被一张张挂在旁边的木架子上晾干,可能之后还有其他用处。小树枝因为其带有一定的柔韧度,用来交织成墙体,看起来还挺结实。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间大木屋成型以后至少能有六平米,够我们一半人呆里面睡觉。
而看十四语宫主照料的那块小土豆地,此时已经发了新芽,生长速度之快令人发指。
中午的食物,依旧是催眠蘑菇,傅轶花、邻家姐姐、网上真人和包子豹子找到了另一个水池,将周围的蘑菇全部采摘过来。
看着一地的蘑菇,大家都兴奋了起来,一个接一个吃着,渐渐气氛又高涨了。
采蘑菇的四人倒是没有动,他们呆呆地坐在原地,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看来在采摘的过程中已经先享受过了。
我抽了下鼻子,也加入了抢食行列中。倒不是因为肚子有多饿,而是迫切地想要再次享受那种美妙的口感,以及精神的愉悦。
DDDA似乎犹豫了一会,看到大家吃得如此开心,也赶紧往嘴里塞几个蘑菇。
我又看到自己在笑了,笑得跟傻逼一样。
幻觉来得很快很猛烈,去得也悄无声息,片刻醒来之后,太阳已经即将西沉,此时傅轶花四人好像又去找吃的了。
我的感冒好像加重了,光着膀子的身体有点微微发冷,鼻涕也多了起来。
“趁着天黑前把活干完吧。”DDDA说着,咳嗽了几声。
夕阳照得整个彩虹平原熠熠生辉,天边的云彩也像是在燃烧般绚丽,我们此时背着夕阳再次上山,砍树的同时也多了一份收集石块的任务,因为在路飞的计划中,我们需要一些石块来建设营地,越多越好。
上山路上,我打了个喷嚏。
“好像不能一直吃那个蘑菇了,会生病。”鬼哥忧心忡忡,看到大家都一副病怏怏懒洋洋的样子。
平沙落雁嗯了一声,又说道:“但是暂时没什么东西可吃的,总不能饿死吧。”
大家附和了几声,树林里响起了稀稀落落的伐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