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最后一趟,我们七大金刚搬了尽可能多的东西下山,天已经完全黑了,但营地旁却升起了一堆篝火,照得人心里一暖。
路飞用晾了一天的树皮搓碎做火绒,然后用两把兵器刮擦出火星,成功起火。
现在篝火旁放着一堆湿木头,利用热量来烘干,之后就可以加入燃烧。
除了路飞这个短发假小子以外,工程队的其他四人都不见踪影,而傅轶花等四人也还没回来,也就是说此时的营地只有路飞和十四语宫主两个人。
“其他人呢?”鬼哥将手中的石块放下,问了句。
“去找蘑菇了。”十四语宫主坐在篝火旁的草地上,静静盯着燃烧的火焰。
路飞则招呼其他人把石块围在篝火旁,取代了那堆湿漉漉的木头。她的精神还算好,并没有显得萎靡,只是时不时咳嗽一声。
蘑菇,没有了吗?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突然升起了巨大的失落感,本来还想说在天黑后的晚餐可以再次吃到蘑菇。
其他人也是如此,放下东西后都心心念念着蘑菇,可是找蘑菇的人迟迟未归。
十四语宫主依旧紧盯着篝火,终于动身填了根木头,问道:“你们饿吗?”
她原本尖锐的声音变得有点哑,听起来并不好受。
我肚子并不饿,毕竟这两顿吃了那么多的蘑菇,还是可以坚持一阵子的……但,那可是美味的蘑菇啊!那种口感和幻觉,难道不应该想着多吃点吗?最好每顿都吃!
不行,想到这里我浑身难受,脑子迫切想体验那种飞的感觉。
“咱们也去找吧!不是说沿着溪边走就能找到吗?”IQ百分零出了个主意。
好啊!好啊!我第一个同意!
果然,大家都纷纷赞同。想到能够再次吃到蘑菇,甚至都要手舞足蹈起来!鬼哥带头,七大金刚每人拿着一个烧着的木头就要出发。
路飞和十四语宫主看着我们,十分犹豫。
“你们也一起去吧!指不定那群人已经找到蘑菇,在那边自己吃上了!中午他们四个不就是这样。”平沙落雁大喊大叫着,看起来更像王宝强在《泰囧》当中的表演。
路飞点点头,也拿起了一根木头,加入了队列。
十四语宫主忍了忍,终于站起来,拉着我的手,对其他人说:“你们先走吧,我跟小二有话说。”
大家带着火光,进入了黑夜下的平原。
别丢下我啊!我急得差点没出手打这娘们!要不是自认为打不过她……这神经病婆娘,自己不吃东西也不让别人吃吗?为什么偏偏要拉我下水!我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了?”
十四语宫主神经兮兮的,继续死盯着篝火,紧紧攥住我的手,念叨道:“我觉得我脑子里好像有东西!”
有水?我猜出来了,她脑子里有水。
“真的。”十四语宫主的嗓子依旧是哑的,又哑又尖锐,像个守着火焰的女鬼,“真的有,我不敢跟别人说,但是你,你是神选之人,你可以说……可以说……”
她语无伦次,不知道究竟想表达什么。
我有点被吓到了,拉着她坐下,不论是否讨厌她,都不想现在这17个人当中有人出事。
她看着火光,我也看着火光,火光中似乎有傅轶花在翩翩起舞,在慢慢褪去身上的衣服。我迫切想再吃一次蘑菇,再体验那种感觉!
“是DDDA!你看到了吗?”十四语宫主的指甲突然陷进我的肉里,疼得我差点叫出声来,条件反射把右手塞到自己嘴巴中。
身旁的女神经病攥着我的手越发用力,借着火光可以看到原本秀美的手此刻青筋暴起。她死死盯住篝火,叫喊道:“DDDA在火里!他在火里!不不不!他进入我脑子了!他在我脑力里出不来!”
火里?火里不是傅轶花吗?我再次看向火焰,突然意识到火焰里怎么可能会有人。
傅轶花、DDDA,不管是谁,都只是……幻觉?我们现在不吃蘑菇也会出现幻觉?
“弟弟大,弟弟大,弟弟大……”十四语宫主就坐在我身旁,口中不断重复着DDDA的原ID,眼睛盯死了篝火,仿佛要从里面看出另一个宇宙。她的身体开始抽搐起来,指甲在我手臂上扣出了伤口。
她猛地冲进篝火中!
我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手臂被她拉着往火里去,才顺着惯性一把将她推向另一边。
我们两个身上都着了火,但她还在叫喊着“弟弟大”的名字。
别TM发神经了!我抱着她在草地上打滚,又拍打着两人身上起火的地方,还好是马上扑灭了,并没有烧到皮肉。
我就只有这件改良版大尿布了,万一烧没了那可活不下去。
“他在我脑子里!”十四语宫主的声音接近癫狂,抓着我的脑袋,将脸对着我。这么近的距离可以清楚看到她眼睛里的泪水,还有更深处的恐惧。
脑子被DDDA占领了?我很容易理解这种状态,因为早先已经有了两次这种体验——满脑子都是傅轶花。
我想找人求助,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全部去寻找那种致幻的蘑菇了。
那是毒药!我看着眼前的十四语宫主,她的神情时而痛苦,时而享受,时而兴高采烈,时而悲伤痛绝,如果不是紧紧抓住我的脑袋,或许她此时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
但现在看来也是神志不清的状态,扯得我耳朵生疼。
“救我!救我!你不是神选之人吗?救我!我不要死!”十四语宫主用尽力气冲我大喊,仿佛我是一个抛弃她的前夫。
我情急之下抱紧了她,抑制她癫狂的身体,将她压在草地上。
她还在挣扎,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膀,左肩上的伤口又多了一个血口印。鲜血流了下来,顺着她的嘴巴滴到地面。
夜风猎猎作响,篝火中有木头崩开,噼啪的火星打在我背上,微微的痛感让我更加清醒。
“放心,你不会死的,不用怕。”我轻轻在十四语宫主耳边说着,不知道是不是男性的恻隐之心作祟,令我突然十分心疼这个并无好感的女孩。
一个好好的人为什么要遭受这种痛苦?我想到了刚才在十四语宫主眼中出现的,那种恐惧、绝望和无助。
十四语宫主咬得更深了,血哗啦啦涌了出来。我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在失血,但是脑子依旧清醒。
她终于停止了抽搐,身体放松下来。
嘴巴也松开,满口的血,还好没咬到自己舌头。
我放开她,慢慢坐起来,突然十分后悔——左肩的伤口太深了,被风一吹,疼得我牙齿都在打架。
我不会疼死了吧?
回头一看,十四语宫主躺在草地上,眼睛重新聚焦,带着一口血静静看着我。
“喂!宫主!”我赶紧确定一下这个女孩是否还活着,为什么看着我的眼神如此瘆人。“你还活着吧?”
她点点头,突然一巴掌扇我脸上!
卧槽!我被扇得有点懵,左脸颊火辣辣的,跟抹了辣椒似的。
我赶紧蹭的起身,跟这女神经病拉开距离。
“没事了。”十四语宫主的声音依旧哑,但竟然不显得尖锐,更多的是一种疲倦。她也坐了起来,用手背擦了下嘴,看着到处都是的血问:“你傻啊?”
我懒得理她,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得找个地方处理一下伤口。
“没事吧?我看看。”十四语宫主也站了起来。
但我可没那么大度,说着“不用不用”,自己对着篝火查看左肩的血口印,那伤口深得根本看不清楚。
这死娘们!下嘴真狠!
我满怀愤恨地瞥了眼十四语宫主,却看到她正从篝火里捡出一个带火的小树枝,朝我走来。
喂喂喂!杀人么!想下手干脆用你的那把狼牙棒好了!还拿火!
我赶紧躲开。
“给你处理伤口。”十四语宫主说着,似乎有点站不稳,在原地喘着粗气,并没有追来。
看来,现在是反杀的最佳时机!
我注意到她的“辣条”被放在她最开始坐着的地方,在篝火的另一边,依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不容易拿到。
“相信我,木炭和火都可以消毒。”十四语宫主说着,举着燃烧的小木棍看我。
似乎有点道理,电视剧里也曾看过类似的东西,将子弹中的火药倒在伤口上,然后点着,火“噗”的一下清理了伤口的表面,并且封住了血管。
但是,现在我也要用这么霸气爷们的方式吗?
看来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一时半会也买不到像傅轶花仅剩下的那颗末息水晶。
我伸手从十四语宫主手上接过小树枝,说道:“我自己来。”
她点点头说:“对着伤口按下,疼一会就好了。”
我认真看着左肩的伤口,燃烧着的木棍熏得眼睛有点涩。我闭上眼,咬牙用小树枝轻轻碰了一下伤口,不知道是火焰的灼痛还是伤口被戳痛,总之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接着有人将我手中的小树枝按在了伤口上……
“啊!”
我睁开眼对上十四语宫主那双无辜的眼睛,只想打死她。
疼痛过后,整个左肩仿佛不是我的,过了好长的一会才又恢复了知觉。
十四语宫主上前扶着我的身子,仿佛站不稳。我不敢乱动,只是先将她放在地上,才满脑子怨恨。
现在到底是谁受伤流血啊!
“好像没有全部止住,还在流血。”她指着我的肩膀。
“没没没没。”我看了眼掉在地上的燃烧小木棍,连忙说道:“这个小地方让它自己愈合就行了。谢谢你!”
谢谢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