洼闾东城内的贾府灯火通明,整个府苑已被雨水包裹了数月不止。贾府书房内,几名男子围坐在屋内。其中一名鬓角发白的长须老翁率先开口:“京城传来消息,此次涟江、大和等地重灾,朝廷派来了六皇子璃逸晟前来赈灾,第一站会借道洼闾安抚流民。这么一来嘛,此次赈灾方面我们就得多多帮助咱们这位有才干的六皇子才是。”长须老翁别有深意地抚摸着自己面前的长须继续说道:“这次嘛,可别再让京城里的那位贵人失望才是”。
“曹老所言极是”书桌前的檀木椅上端坐着一中年汉子,目光炯然,精神爽朗道:“这么难得的机会不要在我们手里被错过了”
“贾大人还请放心,我们在京城中的眼线早已派人传话过来,这次那六皇子来到了咱们的地界,那便是插翅也难飞。”门柱旁倚靠着一名带刀的汉子,目光冷睃,面色峻寒的发出声来。他身侧坐着一名白面的书生,正缓缓摇动着手中的折扇,眉眼暗自飞扬,语却带着笑意道:“钱将门所言极是,两位大人无需担忧,此次行事我等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必会万无一失。”
靠在曹老身后的汉子突得站起身,目光讥诮地望着那白面书生:“张书生,上月灾民来府前闹事,你也说有万全之策,结果如何,还不是令那群刁民发起了暴动,抢了府内的粮食。这次我老吴头可不敢信你,若还由着你指挥,这事就此打住,我老吴头立马退出。”
“吴捕头此话何意?”书生张奋力将折扇合起,愤声问道。
“你听得何意,便是何意。”吴捕头早已习惯了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一向瞧不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张,心中甚为不服他的指手画脚,却无奈曹老和贾老爷对此人器重有加,心中再多愤懑也只得咽下。而此次却大不同于从前,这次却是件要掉脑袋的买卖,他需慎重而为。
“好了,你们俩都别再争论了。这次是京城的贵人传出的任务,只许成功。”曹老抬起手制止了吴捕头与书生张之间的争吵:“我不管你俩有何私人恩怨,这次若是谁坏了规矩,破坏了大事,老夫和贾大人绝不会轻饶。”
“曹老说的对,还未办事前,我们却起了内讧着实不该。”贾老爷站起身步入几人当中,充当了和事佬:“淮生,这次仍是由你带头,钱将门在你身侧帮衬你,至于吴捕头,我这另有任务要派给你。”近来诸事不顺,贾老爷也莫名不安起来。此次任务重大,他怕内讧影响了此次计划,思忖过后,决定先将二人隔开,分别委派他们任务。
“学生明白”书生张站起身眼眸深沉地望了眼吴捕头,心头暗自一凝。一旁少言寡语的钱将门却将这屋内的几人看得通透,却鲜少掺和进去。他的任务只在保护曹老,若无曹老发话,他可暂为贾老爷所用。夜雨凄迷,几人在房内低声接语密谋着六皇子到来后的行动计划。
与此同时,远在通临的六皇子璃逸晟一行人等冒着漫天风雨到达了通临城的驿站。六皇子璃逸晟入住后,便收到京城送来的信函,是淮西王李真遣人送来的,书函中却只得寥寥数语:小心洼闾势力。
六皇子璃逸晟望着书函中的提醒,心中疑窦初起,却不明所指。目光深沉的他望着书函上的内容若有所思,而后将之投入火盆当中,眉头紧锁难分道:“这淮西王李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洼闾到底有何势力需他如此慎重密信告知?”窗外雨水难断,预计三日后到达洼闾的行程怕是要延后几日了。淮西王李真却在此时送来如此不明的消息给自己,到底是何用意?多疑的六皇子璃逸晟准备兵分两路,一路由自己亲自带上几名侍从由通临改道去到江门,另一路的赈灾钱粮大部队则由他的副手江恬带队,按部就班往洼闾行进。
大都城内,历经雨水的一夜冲刷过后,整个城内都焕然一新。大唐驿站内,二楼房间住着的淮西王李真推开窗子,透着清新的空气,心情骤然愉悦了起来:“看来老天都要眷顾我大唐,这场雨来得突然,去得也顺理成章。”
“王爷,马车已经在外备好。”心腹随从李劲立在身侧言道。
“好,我们今天就逛上一逛东璃的皇家寺院,顺道为我那未出世的孙儿祈福祷告佛祖的保佑。”淮西王李真明里看似游玩,实在是冲着东璃王璃殷而去。
“郡主那边……”李劲温吞地问道。
“东璃这么大,恰巧罢了。”淮西王李真将衣帽整了整后,拿起桌上的折扇:“今儿我们也做一回东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