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殿内,王后萧氏此番请见东璃王,乃是为缙云公主的亲事而来:“缙云那丫头也到了婚嫁的年龄,是时候该为她找个好婆家了。”
“王后心目中可有合适的人选?”东璃王品尝着云阁处送来的莲子银耳羹说道:“说来听听,是哪家青年才俊?”
“妾心中倒有了人选”王后萧氏直言不讳道:“哥哥辞官还乡后,萧门一脉只留义子容棠宇一人在朝继续效力。妾瞧着那孩子很是喜欢,特来向王上讨个旨意,将云儿那丫头许配给他。”
东璃王闻声后,心头一怔。这容棠宇虽说是萧廷一手培养起来效命朝廷的。只是他到底是外姓人,在朝中也无过往萧廷的威望。此时即便将缙云公主许配与他,也改变不了萧门的落败。既然王后萧氏主动恳求自己赐婚,他当然要成人之美的成全了她,但他还想听听缙云那丫头的想法,遂多嘴问了一句:“缙云那丫头可也同意?”
“儿女婚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缙云岂敢不从。”王后萧氏胸有成竹道:“若王上愿意赐婚,缙云怕是高兴都来不及呢。”
“如此甚好”东璃王接而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晚间既然设了家宴,容将军又是容妃的兄长,命其一并入宫赴宴吧。”
“妾这便派人传话”王后喜上眉梢问道:“若王上没有其他吩咐,妾先去御花园看看晚宴的准备情况。”
“有劳王后了”萧氏退下后,东璃王望向身侧的太监德安问道:“你说王后此举寓意何为?”
“老奴猜想娘娘心疼公主到了婚嫁之龄,若不替公主打算着,怕这才俊青年都成了他人家的翁婿。”太监德安打着马虎眼说道。
“你是这么认为的?”
“老奴愚笨,还请王上恕罪”
“罢了,你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何罪之有。”东璃王心中则是有了几分猜忌。这萧廷虽已辞官还乡,容棠宇却也是跟着萧家军历经数战被提拔成为副帅的。若王后不是看在容棠宇在朝廷当中尚有号召力的话,是不会舍得将缙云那丫头下嫁给他的。既然她有心拉拢容棠宇成为萧门的新势力,他倒也不急,继续观察着他们的动向再行打算。
这么些年过去,璃逸轩已贵为太子,将来东璃王的新君。按理他该培养太子今后在朝中的扶持势力,只是这王后萧氏与曾经的萧门一脉有着他不愿揭开的疤痕,特别是王后萧氏,她曾是自己同母胞弟荣亲王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到底是造化弄人,还是萧门刻意为之,而今已是东璃王的璃殷不愿再去仔细计较。只是当年自己娶亲萧氏时,那夜她冒险去找荣亲王,企图一起私奔之事却像刀子般,一直横在他心口。这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仍不愿信任萧门与王后的主要原因。
他防范了萧氏与她身后的萧门一脉这么多年,用尽办法令萧廷主动交回兵权,辞官还乡。他以为她会为了她这唯一的哥哥来主动哀求自己,奈何她竟如此沉得住气,不来求自己看在萧门几代忠良的份上,挽留萧廷。她越是表现的水波无痕,他对她的猜忌越深。不知是她隐藏的太深,还是他太过多疑,他总感觉在她身后还有一股潜在的势力潜伏在暗处,好像随时都会伺机而动。
东璃王每念至此,心中便对太子的人选有几分犹疑。他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是看在萧门一脉为自己冲锋陷阵的功劳上,还是因为自己对萧氏的几分愧疚与可怜,才会令璃逸轩出生那刻起,便拥有了太子的头衔,将来名正言顺的一国之君。他的几个儿子当中,若论文采,太子璃逸轩当首推第一。若论治理之才,六皇子璃逸晟更得他心。为了他们皆可成东璃之大材,东璃王璃殷将攀比相较的角逐用在了他兄弟二人身上。在他面前,永远都是在各自的面前,夸赞对方,令他们心中有了嫉妒与不甘,以此来激励他们兄弟二人,以期将来他故去后,他二人能携手治理好东璃的天下。东璃王的愿望是美好的,可他不知道的是,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激励,早已令六皇子璃逸晟对自己这个太子弟弟厌恶至极,甚至对太子之位也已到了贪恋至极的地步。东璃王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谢族势力,旨在去除他心头刺萧廷和其势力后,已是东璃的另一大隐患了。
洼闾的雨势继续凶猛,贾府内的每个院落都被彪悍的大汉守卫看护着。与此同时,贾府外的拐角里却暗暗守着两条黑影正监视着贾府的一举一动。
天色渐晚,威岭山的山道内,江恬骑着骏马与一众人等打通了被堵的路口后,领着那群押送赈灾钱粮的士兵在漫天雨势中继续向洼闾行进。探路的士兵忽来跟前回报:“回禀大人,前面拐弯处便是此山的出口了”众人听得趟过了山道,便能进入洼闾地界,纷纷兴奋狂呼起来:“真是太好了,在指定时间内到达了洼闾,总算不辱朝廷使命,不必再担忧脖子上的人头不保了。”
江恬闻言后也轻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辛苦众兄弟了,一会儿到了洼闾地界,将钱粮寄存到县衙后,我请众兄弟们喝酒吃肉。”
“谢江大人”众人士气高昂地继续向前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