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房内,太子璃逸轩已将自己锁在房内数日不出。安容生死未卜,令他忧心忡忡。可他能活动的范围只有他这东宫,若想踏出东宫一步,便会被母后萧氏派来的侍卫阻挡下来。
门外忽传来太子妃身边的丫鬟怜儿的请报声音:“太子殿下,太子妃命奴婢请太子殿下过去……”
“不去,不去,告诉太子妃,我现在谁都不见。”太子璃逸轩连日的怒火窝在心里头,正巧这不懂事的丫鬟怜儿非在此时来招惹他。
门前的太子妃听闻太子如此失礼,无奈地朝丫鬟怜儿摇头,示意她先退下,而自己则是径直推门而入。
“我不是说过了嘛,我谁都不见……”璃逸轩兀自抬头时,正巧迎上怀有六甲之喜的太子妃挺着个肚子站着。几日不见,她似乎又瘦了些。太子妃艰难的挺着肚子期盼着他作为夫君与父亲该有的体贴时,他竟不闻不问躲在书房内避而不见。望着清瘦的太子妃,他终是投降的向她走了过去,将她抱起放在榻前责难道:“身子刚好些,为何不在宫中歇着。”
太子妃的柔荑温柔的抚着他疲惫的脸颊笑道:“肚子里的孩子跟我说,他担心自己的父亲,所以让我带着他过来看看自己的父亲。”
璃逸轩怔愣地望着太子妃挺着的肚子出了神,许久才缓过神来:“你知道我一向就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太子妃却拦住了他的口轻摇摇头道:“在我和孩子眼里,你是我们唯一的依靠。你好了,我们便好。你若不好,我们也不会开心。”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璃逸轩握着太子妃抚自己面颊的柔荑将其放入自己手心里:“这个时候,我不想欺骗你,我想去看看她,只要她没事,以后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他近似卑微的乞求在太子妃眼中是如此的刺痛。若有朝一日,他若能如此待自己,即便要她立刻死去,她也甘愿。
太子妃怔怔地望着被他握住的柔荑,目光中竟隐忍着一汪湿润:“殿下,妾娘家人明日抵达大都,妾想禀明母后,请殿下亲迎。”
璃逸轩听闻罗宛贺喜之事,目光中闪过一丝失落,而后却心思一紧,随即感激的目光迎上了太子妃善解人意的双眸。他感激的握紧她的柔荑,将她拥入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而不发一语。
“若有朝一日,殿下身侧可以多一位的话,我希望只有她。”太子妃为了他,做出最卑微的退让。
“我答应你,若此生与她无缘,我的后宫内只有你一人便足矣。”这是璃逸轩唯一能给太子妃的承诺,也是他欠她的无法给予的爱的愧疚。
“今生有殿下的这句话,长英死而无憾。”她的泪水随着她的伤痛悄无声息落了下来。而她却无怨无悔。
翌日,太子妃往永乐宫请命王后萧氏允太子璃逸轩亲迎娘家的妹妹入宫看望自己。王后萧氏顾及太子妃的颜面,便允了解除太子璃逸轩的禁足,但仍加派了人手在他身侧伺候着,实则为监视。
大都城外,长英公主的幼妹玲珑公主在见到器宇轩昂的太子璃逸轩后,一颗思慕之心昭然若揭。而此时的璃逸轩心思却悬在安容身上,未曾注意到这玲珑公主对自己暗送秋波的示好。
而在东宫内的太子妃此时却七上八下的坐立难安。玲珑公主的生母与那王后一行人当年用尽手段令自己的母亲含恨而死。而今她的女儿竟不知廉耻的企图再羞辱自己一番。想至此,长英公主沉积在心中多年的恨意竟难以再压抑下去,不住往外涌现。
璃逸轩出宫前,便暗自去了趟太医院询问安容的病况。在得知需往药来谷寻血凝花方能保命,便笃念迎太子妃娘家妹妹入宫之际,趁机去到药来谷为安容求取救命的血凝花。他心思一定,便朝身侧的亲信替去眼色,命其到达将军府外停留片刻后,将这玲珑公主护送到东宫太子妃处,并暗自叮嘱其告知太子妃自己的去向,好叫她在宫中安心养胎。
在回宫城的途中,太子璃逸轩按原计划折道去了萧府,以探未来妹夫容棠宇为由,将一众人等晾在了萧府大门外。他本意是打算叫上容棠宇与自己一起去药来谷求药,不料家中下人言道几日前他陪同公主去郊外的皇家寺庙还愿去了。璃逸轩不禁一怔,自己的妹妹为了不让他知安容之险,也是煞费苦心了。既然妹妹有意要保他周全,他这个做哥哥又何必拆散了妹妹得之不易的姻缘。思至此,璃逸轩愿孤身犯险为安容走一趟药来谷。趁着众人在府外等候之际,他则悄然入了容棠宇的房间,从中挑选了他的衣裳换上后,寻了萧府的小道从府内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