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护卫的侍卫很快出现,可巫徵身上还是带了伤。
沈冰轻紧紧握着袖子里的匕首,眼睛紧紧盯着那几个黑衣人,好在因为巫徽挡在自己面前,暂时还没有黑衣人能杀到自己面前来,让她避免动手,暴露自己会武。
看着那个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沈冰轻心里什么地方轻轻一动。
噗嗤一刀!
巫徽一个不小心又被刺客在左臂上留下一刀!
鲜红温热的鲜血溅到了沈冰轻脸上,她心里一紧。
三人被护着向山上而逃,杀手在后面紧追不舍,沈冰轻心中暗道不好,这些杀手像是有意逼迫他们往别处走,果然,当他们被迫停在了峭壁前,她便知道这是早有预谋。
再往前就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就算是功夫再高内里再深也不能担保自己跳下去能没事,何况现在巫徽身上有伤。
杀手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看到没有路可以逃了,立刻又冲了上来,攻势更加凶猛!
沈冰轻和巫徽一步一步被逼着后退,眼见着再跨一步就要掉下去了,巫徽便没有再后退,费力的与对面四人对打。
四个刺客身上只有些许的伤口,可巫徽身上却不好了,伤口越来越多,鲜血越留越多!
沈冰轻看着巫徽挥剑的动作越来越慢,狠狠一咬牙,看了一眼巫徽的方向,确认他没空注意到这边,想要把手中的匕首抽出来帮巫徽分担一下压力。
结果,匕首还没抽出来,巫徵攥住她的手,不让她出手,却被一个刺客,一掌打中,顺势带着就站在他身后的沈冰轻,两人一起掉下了悬崖!
“啊——”饶是沈冰轻这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此时也忍不住尖叫出声。
巫徽努力的抓紧沈冰轻的手,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山谷峭壁上长了许多杂七杂八的大树,枝桠化作利器不断在巫徽身上留下伤口,而沈冰轻则被巫徽紧紧护在怀里,除了一些小伤之外几乎没有太严重的伤口。
沈冰轻紧紧抱着巫徽,要是这一次两个人都活下来,她一定会报此恩!
……
沈冰轻的意识恢复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止不住的疼,浑身骨头散架了一样!
睁开眼睛,此时天都已经黑了,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上是个什么凄惨的情况。
巫徽呢?!
他有事没有!
一想到巫徽,沈冰轻就即刻忽视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巫徽的影子。
这谷底铺了好厚一层雪,也正是多亏了这大雪,救了两人的性命!
好在这天还不是特别黑,就着一点余光,沈冰轻朝山崖边缘往外走。
一路上还依稀可以看见破碎的棉花和布条,应该是从巫徽身上刮下来的。
她加快了速度,一个人影映入沈冰轻眼帘。
巫徽身上的血液已经完全干涸凝固在衣物上,看着特别渗人,那张俊俏的脸此时也充满了血痕,看的沈冰轻心里一惊!
手指抚上巫徽脖颈,确认人还活着的时候沈冰轻重重呼出一口气。
身子一放松,一股冷意袭来,顿时冻得沈冰轻一哆嗦!
天色已晚,这大冬天的在外面别说一个晚上,就是半个,那也能把人给冻死了!何况巫徵需要治疗。
沈冰轻先把巫徽搬到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头上,然后四处走了一圈,运气十分好的发现一个较为干燥的小山洞!
先把山洞稍微清理了一下,然后把巫徽搬进去,又去找了些干燥的木柴,生起一个火堆。
来不及暖暖身子,沈冰轻又走了出去,好在这山谷虽然是大冬天,山壁上仍旧有不少可以入药的东西。
拿好药材回去,巫徽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他脸上有了些许暖色。
沈冰轻走上前去,摸了摸巫徽的额头,滚烫!
她找了一块稍微干净一点的石头,沈冰轻把那些药材拿血水洗净了,捣碎。
沈冰轻加快了自己手里的动作,山洞外面天色逐渐转向乌黑,冷冽的寒风呼呼的吹着,一向怕冷的沈冰轻此时却紧张的出汗了。
这是要敷在伤口上面的,防止伤口发炎化脓。
巫徽身上的衣服都黏在身上了,幸好现在他还晕着,这要是醒着估计也要痛晕过去。
沈冰轻撕扯衣服的手没有一丝发抖,该快得地方速战速决,该慢的地方小心翼翼。
沈冰轻额头上的汗滴流到睫毛上,差点就要流到眼睛里,沈冰轻都没空去擦一擦,她现在整个身心都放在巫徽身上。
一块几乎和皮肉黏在一起的衣料,就算是沈冰轻此刻也觉得异常棘手。
尝试着扯了一下,巫徽整个身子都随着沈冰轻的动作抖了抖,然而还是没有醒过来,连一个晕过去的人都疼成这样,沈冰轻知道不能简单的处理这个伤口。
不然不等巫徽醒过来就能被疼死去!
从袖子里抽出那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还是自己向巫徽讨要的!
简单的放在火上烤了烤,略微发红的时候拿了下来,一手拎着衣服的一角,一手拿着烧红的匕首。
滋——
一股血肉被烧焦的味道传了出来,随着衣物和皮肉的分离,匕首上的温度把那块触目惊心的伤口烫了一下,因此并没有血液流出来。
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伤疤,这样简单的处理,以后会有疤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现在不是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性命要紧。
总算是把巫徽上半身的衣服全部除了下来,能用手的地方用手,弄不下来的地方直接上刀。
这样仔细一看,巫徽上半身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好肉。
左肩膀上还有一处特别深的剑伤,所幸剑上无毒。
沈冰轻揉了揉自己的双手,长时间的紧张,让她手上的肌肉十分坚硬,要是再这样下去,一个不小心切掉什么不该切的东西可就完了。
没有什么可以清理伤口的东西,沈冰轻只能融化一些雪水,给巫徽洗了洗伤口,也幸亏这是大冬天,雪水多得很,要是换个夏天秋天什么的,连水都找不到,那才真的是绝路了。
肩膀上的剑伤肯定是要把伤口缝上的,她上过的战场,经历过的死伤,可能比巫徽都要多。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见过,沈冰轻伸手在自己头上扯下几根头发,拔了一根细细的银钗,以此为针线,沈冰轻小心翼翼的把巫徽肩膀上那看起来异常恐怖的伤口简单的缝合上。
清洗完伤口,敷上砸碎了的草药,沈冰轻把从巫徽身上扒下来的衣物一股脑都堆在他身上保温。
这才开始动手解他的裤子。
虽然知道这是为了他的性命,可是沈冰轻下手的时候还是有一丝尴尬。
算了,反正他现在也是晕着的!
沈冰轻这次动手的速度快了很多,很快就处理好下半身的伤口。
找了块破布,用冰凉的雪水浸湿放在巫徽滚烫的额头上,做完这一切,沈冰轻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
一对比,才发现自己身上真的只能算是小伤,巫徽身上的伤,恐怕有一大半都是因为保护自己才受的。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沈冰轻守在巫徽身边望着火堆发呆。
等到巫徽头上的布条不凉了,她又去换雪水,一直来回跑着,直到困得不行了,一下就倒在巫徽身边睡着了。
后半夜,巫徽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冷的浑身哆嗦的沈冰轻抱着自己的手臂不断地想往自己怀里蹭。
手指一动,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酸楚疼痛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巫徽看着沈冰轻脸上疲倦的模样,微微一笑。
努力的挪动自己的身体,将小小的沈冰轻圈在自己怀里,把两个人的衣物都盖在身上。
巫徽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冰轻的小脸,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为了不吵醒怀里的人,巫徽吻的极其小心,羽毛似得吻落在沈冰轻的额头,像是小时候母亲温暖的手。
不知不觉间,沈冰轻紧闭的眉头慢慢纾解开来,睡得暗卫了些。
巫徽认真地看着沈冰轻,心里第一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我喜欢你!”巫徽轻声的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明白的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他喜欢这个时而冰冷时而倔强时而悲伤的女人!她眼中时不时涌出的恨意让他心惊又好奇,像是吸了罂粟。
他的王妃,在不知不觉见走进了他心里,既然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
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巫徽觉得浑身上下都一阵轻松,连身子也觉得舒坦了一些。
心结一解,巫徽的伤自然也好的快些。
巫徽抱着沈冰轻终于沉沉的睡去。
“啊楸——”睡梦中的沈冰轻打了个喷嚏,一下惊醒了两人。
外头天已经蒙蒙亮,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火堆也早已经熄灭,山洞又没有可以挡风的东西,此时一阵风吹进来,直把沈冰轻冻得浑身发抖。
只觉得自己身边有个热乎乎的炉子让她忍不住想往那边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