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轻看着巫徵的眼睛,格外认真。
“巫徵,能不能帮忙查一下秋凉到底在哪里?”沈冰轻看着巫徵露出急切表情,刚刚沈冰轻是想写一副书信亲自问问杨谟的,但是一看到后来过来的巫徵,瞬间就改了主意。
若是自己亲自询问,杨谟说不定会顺藤摸瓜知道自己特别在乎秋凉而提出太过分的要求来,巫徵毕竟是一个王爷官大权大,查起来也方便。
“你在这里等一会,等我回来。”巫徵定定的看了沈冰轻一会,转身留下了这句话,沈冰轻知道他是答应了,而且还是完完全全的保证,一颗心放下了一点。
沈冰轻在院子踱来踱去实在焦急万分,虽然说杨谟现在暂时不会对秋凉做什么,但是若是杨谟向她提出什么沈冰做不到的要求……
沈冰轻丝毫不怀疑杨谟提出要求的可能性,沈冰轻知道杨谟的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沈冰轻几次去门口张望也没看见巫徵马车归来,焦急的沈冰轻在看见那一抹玄色的身影的时候,恨不得赶紧飞到他的旁边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巫徵快步走到沈冰轻身边。
“秋凉以杀害秦茹宣为理由被杨谟押入了天牢,待大理寺查清之后,即刻问斩。”巫徵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炸在了沈冰轻本来就焦急万分的心里,一瞬间沈冰轻怒火中烧。
“也就是说,现在你的通缉已经取消了。”巫徵淡淡道。
待大理寺查清?怕是大理寺也要一起栽赃陷害无辜之人吧?即刻问斩……即刻问斩……时间不多了。
“杨谟……”沈冰轻咬碎了一口银牙,“你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沈冰轻也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手无寸铁还是身中剧毒了,现在的她就只有一个念头,立刻去找杨谟把秋凉救回来,哪怕拼个你死我活。
沈冰轻提着罗裙怒气冲天就要往外走,巫徵知道沈冰轻现在是要去自投罗网,自然上前拉住沈冰轻胳膊。
“你放开!巫徵!不要拦我!我要去皇宫找他,看看他到底是要干什么!”沈冰轻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巫徵的钳制,可是巫徵的手却像是夹子一样分毫不动。
“沈冰轻……你冷静一下,你现在怒气冲冲的赶去皇宫去和杨谟对峙岂不是正中下怀?再说了现在的你还在怒火当中,万一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会有什么样子的后果……”沈冰轻挣扎着便像是跳出水缸的鱼一样瘫倒在巫徵的怀里呼吸剧烈,沈冰轻现如今连眼前都是黑的,只能感觉到自己在一个结实的怀抱里,莫名心安。
巫徵扶了沈冰轻上床休息,让人好生照顾着还留下了陌炘以防沈冰轻大半夜又是一个激灵要跑去和杨谟拼老命。
出奇意料的沈冰轻这一晚上特别安静,安静的让人心惊胆战,尤其是陌炘。
第二天一大早巫徵就翻身而起去了沈冰轻的院子,出奇意料沈冰轻没有想象中的偏激,而是穿着官服静静坐在廊檐下,看见巫徵过来,她轻轻的朝他摆了摆手。
“既然大理寺要审案,我为官人自然是可以参与,既然杨谟想把罪名强加在秋凉身上,那么我就只能让大理寺的人都无话可说。”沈冰轻把头发撩于脑后,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沈冰轻盯着铜镜里的可人儿,心中百感交集。
“那我陪你一起去,也好有个帮衬。”巫徵很高兴沈冰轻现在从自己的情绪之中走出来,回到了以前那个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沈冰轻,自然是喜闻乐见。
“不必,我早以做好了准备,你若是随我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借你来压他们呢,岂不是自乱阵脚。”沈冰轻知道巫徵现在是想要护她,可是她并不需要巫徵的保护,巫徵现在跟着她在杨谟面前强出头于他日后不利,沈冰轻自然不会让巫徵跟她一起。
“那好吧,你一切小心。”巫徵现在心里也是又失望又欣喜,失望是沈冰轻回绝了他的请求,喜是喜沈冰轻终于走出阴霾,重整旗鼓。
如今沈冰轻这样,巫徵也是高兴的。
沈冰轻以手抚了抚秀发,一弯腰跃进了马车。
马车在青石路上缓缓而行,巫徵愣愣看着,半晌才回了府。
另一边沈冰轻却是明白的,自己的身体现在是孱弱之至,只能靠着唯有的女人的小心思办事,但是若是在有些事情方面,这些个妇人之见也足够了。
到了大理寺升堂的棍棒声就响了起来,沈冰轻心中暗喜。
来的正是时候。
沈冰轻缓步踱入大殿,大殿正中央当然是杨谟正襟危坐,眉宇间尽是凌厉,不怒自威。
堂下跪着两人,其中一个当然是在襄王府消失了三天,沈冰轻近两日心心念念的秋凉了,秋凉本来就因为营养不良而枯瘦的四肢现如今发着冷颤,微微抖动的模样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一个心虚害怕之人。
而旁边跪着的,则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看模样和穿着应该是宫里的,和跪在旁边的秋凉相比,她面容镇定自若,身上也没有秋凉身上的污秽味道,整个人在秋凉旁边形成一个对比。
沈冰轻一边往大殿走去一边观望。
杨谟啊杨谟,这一次你为了对付我,还真是使出了一个妙人儿。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沈冰轻心中嗤笑。
“沈爱卿请起,不知道沈爱卿怎有闲情逸致,出现在这里。”杨谟抬眼和沈冰轻对视,显然心情很好。
哼……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这杨谟,还真是演的一手好无辜。
“臣听说上一次冤枉臣的案子知道了犯人,自然是带着臣因为试图洗冤而调查到的线索来帮助皇上审案,好让真正的犯人无所遁形。”沈冰轻言语之中透着委屈,虽然隐晦不可见,可真是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这一次的案子刚开始就是通缉的犯人就是她自己,是平王之女,平王的女儿那是什么人,史上寥寥无几的女官之一,被无辜冤枉还被满城通缉,那是多大的屈辱,结果这平王之女还是不计前嫌的前来帮助皇上办案,若是搁平常女子,早已经连关于此案的一点事情都不想接触了,这平王之女还依旧神色如初,果然是气度不凡。
因为此案事关重大,在一边听审的还有秦家来的人,沈冰轻淡淡笑着,可在别人眼里就像是故作坚强一样,四周顿时哑然。
原来这沈小姐也并不是没有吓到,只是故作坚强罢了,众人看着沈冰轻的眼神里顿时多了一丝怜悯。
“臣希望臣手中握有的证据可以帮皇上排忧解难,也好早日调查出秦姐姐死的真相,好让她安心离去。”沈冰轻弓身,言语间满怀诚意,看的杨谟眼中一抹志在必得更是呼之欲出。
“好,好,好。”杨谟一连三个好字吐出,看起来当真是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看的座下秦家的个别人十分不舒服,看着沈冰轻的眼神中也带了一丝不悦。“沈爱卿如此通情达理,倒也省了朕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向爱卿赔罪了,来人!赐座!”
沈冰轻和杨谟一唱一和道也像极了君臣之礼。
“来人…把犯人和证人都押上来。”一道声音响起。
呵呵,说的好听,都押上来,只有秋凉是被压制着上来的。
沈冰轻心中不忍。
“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已,为何要如此五花大绑,难不成这满堂的侍卫,还奈何不了一个日日劳作的女子?”此话一出,现场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秦家人更是怒火中烧。
本来秦家一个靠山倒了就够恼火,还来了个不长眼的乱说话,“你懂个什么,杀害贵妃是该株连九族,不对她用皮肉之刑已经是对她莫大的宽容了,还奢望什么!”
秋凉原本秀气的脸上现在已经只剩下眼白明显,但是她依旧不言不语。
沈冰轻闻声轻笑,刚刚顶话的秦家老者顿时脸色铁青。
“你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颐指气使!”秦家席位的另一个年轻一些的人看着家中长辈发话,自然是立即跟上。
“我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沈冰轻笑着看着眼前人,老者立刻明白年轻人闯了祸事,见年轻人要出演反驳,老者立刻一个眼刀过去,年轻人悻悻。
“你是在怀疑圣上看人的眼光呢?还是没有听到我的座位是圣上亲赐的?怎么?现在连御赐都不够资格了吗?”年轻人大骇,连忙跪下解释。
“不敢,老臣家中小辈年轻,不知规矩,乃是无心之言,冒犯圣上和沈小姐,回去之后会严加惩罚。”老者抢先一步解释,生怕这蠢货还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沈冰轻本来就不想多加纠缠不放,自然是没有回答,杨谟既然是想在她面前立威,她就拿他来当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