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锦绣幽幽的转醒，身上的被子把她裹得很紧，脑子晕了半天才想起昨夜的情形。
卫聿铭……
锦绣四顾，酒店的顶级套房奢华而宽阔，丝毫不逊于卫聿铭的别墅，只是空的厉害，反而更加没有归属感。起床整理了一下，接到酒店的morningcall，锦绣才知道，卫聿铭一早有急事先走了，给她留了便条。
看着便条下角遒劲有力的“W。M”的署名，锦绣心里淡淡的甜蜜。
一应的早餐都预先准备好了，包括衣物，今日的装饰……她该想到，他向来想的精细。
回去的路上经过万隆，锦绣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顿时皱眉。
环球于今日被媒体曝光，涉嫌偷税漏税，目前正在接受相关部门调查。
锦绣顿了一下，偷税漏税，此事可大可小，向来企业是主张合理避税，特别是在环球这样的纳税大户身上，节约下来的税款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锦绣想到这儿，才忽然想起来，前几天似乎传出消息来，说东辰退出了收购腾越的联盟，现在，环球又陷入漏水门。各个击破，这就是他的战术？下一个，不就是万利？
……
锦绣不傻，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不管是罗可兰还是卫聿铭，现在已经不是两个人简单在谈话了，两个企业，代表的是成千上万人的利益……
古来之，从来是利益的关系最稳固，也最脆弱。
锦绣想起来，钟潜不就是卫聿铭埋在万利的长线，只是不知道，罗可兰是否知道……
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锦绣苦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母亲……偏偏是商场上的敌人……
锦绣正想得出神，忽然司机一个紧急刹车，整个人不自觉的朝前栽去，撞在前座的靠背上。
“小姐没事吧？”
锦绣心惊，抬头才看清前面两辆车正飞速而去。
“这是些什么人？大白天飙车，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锦绣听到司机大大咧咧地骂，仍是心有余悸，如果刚才被撞上的话，现在自己恐怕只能去医院了。
锦绣不知道的是，她自己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那两辆车，一辆是准备撞她的，另一辆则是救她的。
两辆车飞速而去，明显先前那辆准备肇事的车败下阵来，被后面接连跟上的几辆车堵在了分叉口。
金发女郎一身劲装，帅气十足地踢在对方的车门上。
“滚出来。”熟练的中文脱口而出，不是旧未谋面的Kristen还是谁。
车里的人犹豫了半晌，开了门畏畏缩缩地走出来。
Kristen双眼一寒，随即笑道：“天龙社团？”
对面的人忙不迭的点头，看着Kristen身后的人都是练家子，气势又败了下来，“这和我们社团没有一点关系，是有人请我们做的，真的……真的，有人请我们做的……”
“什么人？”
对面的人犹豫了一下，随即附和道：“我不知道，通过网上联系的，他说事成之后再打另一半钱给我们。”
“还不说实话？”Kristen逼近，怒了努嘴，把前面的位置换给身后的人。只听见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又是一阵鬼哭狼嚎，那人缩的连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我……我……我没撒谎，真的，跟……我们老大联系的！上一次绑架这个女人也是的！我没撒谎！”
“等等！”Kristen突然听到这个震撼的消息，“你说，这次背后的操盘手和上次绑架的人是同一个？嗯？”
“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偶然听到的……”
Kristen顿时想明白了一件事，锦绣，现在很危险。
一挥手，整个车队悄无声息地散开，若是一般的人也不过是以为此处发生了点小塞车。
锦绣惊魂初定，就接到卫聿铭的电话。
“人呢？”
锦绣顿了顿，似乎一下子无法接受他口气的突然生硬。
“在车上，怎么了？”
卫聿铭在那边一声长叹，静默片刻，道：“报地标性建筑，一会儿在那下车，乖乖等我过来。”
锦绣看了看四周，大概明白卫聿铭的担忧。
最近这些日子，她似乎霉星高照。
“在……S市电视塔附近。”
“好，等我过来。”
锦绣挂了电话，一会儿让司机在路旁停了车。这里是闹市，又因为电视塔的缘故，到此处参观的人络绎不绝，下面的小广场上到处是走走停停的人们，两旁的商店里，各种劲爆的音乐、炫丽的广告吸人眼球。
锦绣在靠近电视塔的唯一的那个停靠点附近站定。
总有车到达此处，减速，短暂停靠，启动。
锦绣觉得浑身酸疼，昨夜的后遗症明显。
想起来还是会面红耳赤，即使，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锦绣并不是一个太过忸怩的人，但，害羞是本能。
锦绣想，其实自己该觉得满足的，她，大概是，要到了他的真心。这是场豪赌，哪怕一开始她没意识到，甚至隐隐觉得自己会惨淡收场……但，感情的世界，未必不是水滴石穿，这三年，看似她是赢了，也未必不是输家，她，爱上他了。
……
锦绣想了很多，丝毫没注意到前面驶过来的车根本就没有刹车的意识。
周围人一片惊呼。
锦绣抬起头来，看到迎面冲来的车，顿时惊住，瞬间背后伸来一只手将她狠狠拽了过去，撞在结实的胸膛上。
“嘭”得一声，那车撞在了广场上的护栏处，引起一片尖叫。
锦绣惊魂未定，半晌，才转过身来看着背后的人。
“你……”
面前的季元成脸色铁青，冷冷注视着前方正乱成一团的车祸现场。
“季总监？”
听到这话，季元成总算回过神来，劈头盖脸的就骂起来，“你是傻子吗？你不会让路吗？等着人家撞，你在想些什么？”
锦绣愕然。
“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啊！”
锦绣被他摇晃的有点晕，他是，把自己认错了吗？
“我……我是锦绣……”锦绣慢慢挣开他搭在自己双肩上的手，小心翼翼地说道。
季元成俊秀的脸上表情怪异，半晌，自己朝后退了半步，指着前面的车祸现场道：“离开他吧，锦绣，离开他。”
锦绣心里一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总监，我……”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锦绣，前车之鉴，离开他吧，否则，那就是你的下场。”
锦绣随着他的指间看去，那里，车里的人被拖了出来，浑身的血。
“你……”
锦绣忍住心里的恐惧，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明明是交通事故，你……凭什么断定……是冲着我来的？”
季元成脸上一片冷色，笑里不自觉带了凄凉。
“傻……腾越这几次的大动作已经激怒很多人了，锦绣，你，算是他的软肋吗？”
锦绣顿住，她也明显感觉到了，自从那次绑架事件之后，周围的安保力量都明显加强了，她只要说出去，卫聿铭一定会派车盯着，有时候她也会查班，甚至亲自来接她。
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事情。
“呵，锦绣，难道，程姨没来找过你吗？”
这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锦绣呆住，程玉娟来S市了？
上一次的诘难在心头浮现，那一巴掌想起来都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她竟然不知道原因，自己的婆婆，忽然绕开丈夫来让他们离婚！呵，她和卫聿铭，到底不能遮着眼，蒙着耳过一辈子。
罗可兰，程玉娟，季元成……
她搞不懂她的婚姻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说，你们该分开……
锦绣正想着，只觉得后脊一凉，转过身来，卫聿铭正急速走来。
锦绣觉得委屈，无比的委屈，这委屈还是找不着出口的……
季元成嘴角冷笑，直直的对上卫聿铭冰冷的目光。
“锦绣，到我这儿来。”隔了一段距离，卫聿铭停下，故意和季元成拉开距离。
锦绣下意识地要走过去，却被季元成一把扭住。
“锦绣，你说……他爱你吗？”
锦绣一怔，潜意识里要避开这个问题，一挥手迅速挣脱季元成的纠缠，小跑到卫聿铭身边。
“季总监，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听到这话，卫聿铭嘴角柔了几分，却依旧是生冷表情。
“你不妨想想，怎么在东辰内部待下去，嗯？锦绣的事，你还是少管为妙。”
“不劳你费心。”季元成浅笑，露出几丝讥讽。
这一次，他从S市失利，背后扯皮的，看似是东辰的领导层，呵，卫聿铭在这中间做了多少推波助澜的事，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铭子，只是奉劝你一句，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的。”
“你不知道我向来鬼挡灭鬼，佛挡灭佛吗？”
季元成大笑，“是吗？这一次，我看你怎么鬼挡灭鬼，佛挡灭佛，胃口大了，小心被鱼刺卡了喉咙。”
锦绣只觉得心头一紧，耳朵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卫聿铭冷笑，季元成暗指得不就是小鱼儿吗？呵，小鱼儿是埋在万利内部的一根火线，现在，火线已经点燃了。
“谢谢忠告，我还是相信，世上无难事。”
季元成哂笑，转身前意味深长的看了锦绣一眼，这才缓缓走向广场深处。
锦绣只觉得头皮一凉，卫聿铭的眼光已经扫视到她身上。
锦绣正待开口，就听见背后不慌不忙的嗓音响起。
“回去。”
锦绣乖乖跟着上车，顿时觉得车里似乎也突然变冷了，卫聿铭一言不发。车速飞快。
转眼就回了别墅。
锦绣对这种沉默的氛围觉得无所适从，上楼梯的时候，故意把脚步声踩得很重。
卫聿铭走走停停，注视着明显以消极速度前进的锦绣。
半晌，才悠悠道：“跟上。”
锦绣觉得心里一个激灵，慢慢移动的脚步更慢了。
卫聿铭气极而笑，回头几步，几乎是拽着锦绣拖回屋里，待门一关上，锦绣整个人都被抵在门背上。
锦绣一声尖叫，不自觉的要缩成一团，被卫聿铭抵着双肩。
“小锦，我怎么跟你说的，嗯？”
锦绣心里打了个冷战，这样的语气……
“你说，今天让他碰你哪了？”卫聿铭慢慢移近，在她耳边絮语，“我说，离他远点，嗯？忘了？”
锦绣一急，就要推开他。
“是他先出现的……而且……”他还救了自己……
卫聿铭鼻子轻哼，整个人说不出的邪肆。
“他先贴上来的？嗯，我的小锦，魅力果然挡不住……”
锦绣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警惕地看着他，经验总结，这样的卫聿铭，往往才是最危险的。
“阿聿，我……”
锦绣没有任何解释的机会，因为卫聿铭不给她。
唇被堵上，一上来就是暴风雨，锦绣认命的随着他吻，慢慢半是强迫半是自愿，竟像她在挑逗他似的。
锦绣忍不住打了个颤，狼吻并没由此结束，锦绣反而被他扯过来，脸抵在门上，粗鲁的吻着她的后背。
“哗”得一声，她听到自己冬衣撕裂的声音。
锦绣顿时察觉出不对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锦绣心里一声尖叫，整个背部已经赤裸的露在空气中了。她顿时明白了，卫聿铭是真的生气了。
连挣扎都稀缺，锦绣右颊被狠狠的抵在门上，变了形，红了一片。
卫聿铭愈发沉默，竟像只不知餍足的兽。
锦绣忽然想起来，昨夜已够疯狂，现在自己都还有种种不适，要是今天再……这样想着，锦绣不自觉挣扎起来。
“卫聿铭，不行，不行……”
都是徒劳，锦绣被搂得更紧，卫聿铭的动作更加狂野，锦绣慢慢跟不上他的节奏，只是一双哀戚的眼，无措的盯着左侧的墙，双手被身后的人控制着，趴在门上。
“额……”一声痛苦的长叹，锦绣不自觉的缩了起来，被卫聿铭紧紧抱住。
“疼……”大颗的泪顺着脸颊而下，锦绣不知所措，身后的人进去了就保持这个姿势长久没有动静。
她很疼。
偏偏挣扎不得，不动很疼，动一下更疼。
卫聿铭压抑住自己的喘息，紧紧搂着锦绣，趴在她的肩头不断深吻。修长的指一点点抚上锦绣的眼，慢慢在下颌处扭了锦绣的脸过来，吻着她眼角的泪。
“阿聿，我疼……”
锦绣一声嗫嚅，卫聿铭只觉得自己更加激动，生生压下了自己的冲动。沉默不语。他已经伤了她。
锦绣觉得这样的卫聿铭孤寂的令人心惊。
在性爱里面，他要么暴风骤雨，要么细水长流，每一次令她生死不得，但是，他的孤寂，也常常让她觉得心碎。一定程度上，这个男人在性的角色里，像是罂粟。
锦绣刚要回应他，只看到卫聿铭整个眉目越发清冷，竟然抱着她，缓缓退了出来。
锦绣楞住，他脱了自己规整的外套披在锦绣身上，然后将锦绣整个抱起，朝浴室走去。
“乖，我们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