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睡到晚间才起,别墅很大,却感觉冷,没有人烟的荒凉感。
她从卧室里出来,这才看到楼下的灯火,卫聿铭正坐在沙发上思考着什么。锦绣并没惊动他,自己慢慢下了楼梯,看到那张俊脸上自始至终的出神,微皱着眉,像陷入某种困惑。
她站在楼梯口犹豫,却听到对面道:“锦绣,过来。”
锦绣心惊,卫聿铭的洞察力实在难以预测,她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卫聿铭转过脸来,脸上无端的多出些温柔来。
“睡饱了?”
锦绣点头。
“我明天会出去,你先不要走好不好?”
锦绣不懂卫聿铭的意思,只是觉得他的口吻也异常和顺。
“怎么了?”锦绣还想问,只是还没抬头,人已经被卫聿铭拥到怀里。他的下巴正抵在锦绣发间,异常缠绵,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乖一些,家里那边先不要管,我会安排人去处理。”
锦绣想反驳,毕竟那是她一手打造出来的家。
卫聿铭止了她接下来的话,两人坐在一起,只静静的,有股淡淡的温馨。
卫聿铭是在第二天早上凌晨的时候离开的,锦绣一觉睡起来,就是早上。慢慢腾腾的自己煎了鸡蛋,熬了粥,只是坐在格外大的餐桌上,又是空旷的空间,无端的心里多出几分不安来。
锦绣慢慢腾腾的刷了碗,打开电视,才发现电视没有丝毫信号。倒是一旁的收纳箱里,满满当当的摆满了珍贵碟片。
锦绣翻过一遍,忽然想起卫聿铭有添置新书的习惯。也就是在此刻,她才想起来在别墅里找书房。只粗粗看了一眼,锦绣凭着直觉推开一个房间门,满满的油墨香扑面而来,锦绣面前呈现的几乎是个小型图书馆。
锦绣粗粗地浏览了几遍,大多是未开封的新书,也就预告着主人在此呆的时间不长。书房尽头是紧闭着的窗,锦绣开了窗帘,这才发现书房前面正是一大片花园。
最先入眼的就是大株的腊梅树,还没成林,树龄除了最左的那株年岁大些外都像是新栽不久,孱弱的花枝,三三两两打着嫩黄的花骨朵。再远去,隔了长青树,外面一侧橘黄的花,从绿叶里抽出来,细了神才看出是盆栽的君子兰,摆成一圈,看起来错落有致。
锦绣仿佛是看见有人在树下晃过,再仔细一看,又只有掩映的枝条。
她低声一笑,自己倒疑神疑鬼起来。
坐在房间里看书,直到外面黄昏迫近。
锦绣才想起来该和同事联系联系,拿了手机出来却意外的找不到信号。锦绣有些郁闷,这里也算不得什么偏远的地方?又想起别墅里还有座机,这才给卫聿铭打电话。
整个会议室里气氛一直紧绷着,先前的争论到最好也没有得出一个结论来。
坐在一旁的孟助也是小心翼翼,坐在首位的董事长从布里斯本回来后对他们的要求更加严格,仿佛是受了什么启示。集团此时正面临着被收购的困境,可是那个坐在首位的男人,依旧是冷眼看着台下一团乱麻。
轻轻地几声振动,孟助感受是最清晰的。
片刻后他的脸色有些僵,似乎不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
卫聿铭拿过手机,眼里竟划过不可思议的柔色,只是轻轻一个制止的动作,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卫聿铭人已经起身,朝门外走去。
“喂,怎么了?”
不可思议的轻柔口味,绝对是令一干的下属跌掉眼镜的。
锦绣在这边听到卫聿铭的声音忽然安心不少,这才慢慢问道:“这里怎么会没有信号?”
卫聿铭低笑,锦绣怎么会开这种玩笑?那幢别墅,室内自带WIFI,就是极速上网都没有问题,至于信号,那里怎么可能出现死角?
只是一笑,卫聿铭的脸迅速僵住,可是语调倒还是平稳的状态。
“锦绣,别墅里没有其他人吗?”
“什么其他人?”
……
那里是有专人看管的!
只是一瞬间两人迅速的在心头划过一丝不安感,卫聿铭已经开始朝外走了。
“你先呆在那儿,保护好自己,锦绣……”
突然一声惊吼,卫聿铭完全呆住,是锦绣的惊叫声。
“锦绣?锦绣?……”
几声惊呼,电话那头完全没有了动静。
卫聿铭大惊,正要吩咐报警,手机却忽然收到短信。
“想要见她明天来城南赌场,不许报警!”
短信是用锦绣手机发过来的,卫聿铭再把电话拨回去已经关了机。
会议室里的人此时都在小声议论,只有孟助迅速走了出去,在卫聿铭身后站定。
“卫先生。”
“去叫阿德他们出来,会议取消,公司所有事物暂交给张董……”卫聿铭此时的脸色哪里是能用阴沉形容出来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他现在自身外溢出的冷气,等他吩咐完所有的事情,孟助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身为卫聿铭的助理自然明白卫聿铭向来有自己的做事风格。只是他实在大吃一惊,不过一个月,竟有人屡屡触犯卫聿铭的权威。他只是心里想了一下,走出去吩咐完工作后,才在角落里拨通电话。
“卫夫人,卫董叫了阿德他们出去……”
江炽一接到卫聿铭的电话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你说什么?”
卫聿铭把话又重复了一遍,江炽顿时有种堕入寒域的感觉。这样阴郁的卫聿铭,他似乎好久没见过了。
“阿德他们已经在着手调查,我要你调动你S市地下的势力,全力给我找人!”
江炽一个机灵,虽说他不喜欢锦绣,但是,卫聿铭的女人,就冲这个位置,别人动了,他也是要别人付出血的代价的!
“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江炽此时也是一团怒火,挑战卫聿铭就是在挑战他!这S市他向来横着走,何况卫聿铭,自小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是兄弟,也是老大!
犯我威者,虽远必诛!
锦绣不知道,就在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内,有几波人正如火如荼地寻找着她。
暗黑色的玻璃窗下,出现的一张脸赫然是锦绣在布里斯本遇到的Kristen,金黄的波浪色长发下掩映的是一张精致的脸,那双眼轻眯,明明笑着,却露出不一样的风采来。
“不见了?这倒是有趣。”
她又想起搜寻信息的人报回来的话,仿佛,有很多人在查她。
Kristen轻笑,真是有趣,之前不过是觉得长得像,和Ryan打赌拼的一口气,竟然千丝万缕像陷入什么深渊中一样。仿佛,她身边有一个极为出色的男人,呵呵,这是不是说男色害人呢?
Kristen还是笑眯眯的,也不打算把现在自己做的一切告诉Ryan。她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出来,那个男人,到底,还是会到自己手心里来的。
Kristen靠回到椅背上,若是此时车窗透光的话,看起来一定会是一派妖娆惑人的魅色。
天快黑了,那车无声无息的开走。
夜幕降临时,小鱼儿也接到江炽的电话,这消息,竟然不是卫聿铭亲自告诉他的。
桃花眼渐扬,一抹危险神色闪过。
他身旁,躺着的正是痊愈不久的简佳。昏昏沉沉的,简佳似乎并不是太清醒。
小鱼儿挂了电话,笑的更加邪气。伸过手来,在简佳胸前狠狠拧了一把,简佳吃痛惊醒。
“你干什么!”
简佳怒色未定,小鱼儿已经附了上去,“恭喜你,你的机会来了!”
“什么?”简佳并不太清醒,对于面前这个男人,她现在无比的厌恶。
小鱼儿轻笑,倒是一派无害的样子,裸露的肩在灯光下显得尤为宽厚。
“我说,你的机会来了!”他笑的更甚,似乎有些张狂,一大口在简佳的胸前咬下去。
简佳自然推不开他,只是冷笑,道:“你还想怎么样?”
“不,不是我想怎么样!”那咬下去的齿逐渐松开,慢慢退出来,变成湿漉漉的吻,冰凉冰凉的,像是蛇滑过后的温度,“是你想怎么样!呵呵,你不是还妄想着铭子吗?我帮你,机会来了。”
简佳的呼吸一紧,整个身子都逐渐变得僵硬。
呵,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资格去妄想?
自己,又是哪里入不了他的眼?
“你不后悔吗?我知道你会的,你的生命从那一刹那就是为了铭子而存在的,他是你生存的倚靠,不是吗?我知道你舍不得的,阿佳,你不会甘心的,我知道你,不然,你又为什么会在腰间纹上梅花?”
简佳一个怔愣,突然大力推开身上的人,仿佛受了某种亵渎。
小鱼儿只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不知道?阿佳,我知道的远比你多,你以为你们的初遇铭子守口如瓶,我却告诉你,在一开始,铭子是作为笑话讲给我们听的。”
简佳闭上眼,突然间觉得心如刀绞,她所珍重的往昔啊!
小鱼儿还是笑,仿佛很享受此时简佳的颓败。
只是一个不察,简佳忽然爬到了他身上,紧紧地扼住他的喉咙道:“是你毁了我!是你!我们一起去下地狱!你这个魔鬼!”
小鱼儿放开了手任她动作,只是简佳的手越扼越紧,只是一会儿小鱼儿被掐的面色狰狞。只是一个大力翻身,简佳整个人都被小鱼儿掀到了一边。
“啪”,一声大响,简佳整个人被小鱼儿抽飞出去,赤身裸体跌到床下。
“别给脸不要脸!”
小鱼儿冷笑,自己也从床上下来,在简佳身边坐定,只是笑着的眼满是危险,由不得简佳不逃开。
“我让你去你就去!你不是想从我身边逃脱吗?好!只要你能爬上铭子的床,我给你自由!”
小鱼儿显得有些癫狂,简佳都弄不懂他想做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段锦绣?”简佳忽然想到这一个可能性,大声笑出来,“你和阿成一样都是贱人!铭子的女人你们都觊觎!呵呵,就我看来,段锦绣如果爱上你,那才是她瞎了眼!”
“啪!”又是狠狠地一耳光,简佳的嘴角渗出点点血丝来。
小鱼儿冷笑,“我的事由不得你!”
简佳愈发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历史的一幕似乎又要轮回巡演,呵,这一次,铭子没有付出真的感情,又哪里会有受伤这一说?就算有些,那些伤疤就由她来抚慰吧。至于小鱼儿,让他去死!
简佳的心里这么想着,小鱼儿已经凑近,半掐着她的颈,笑的暧昧,“如果我和铭子说,你是我的女人,你说,他还会不会要你?”
简佳一个寒战,小鱼儿总能抓住他心中所想,“朋友妻,不可欺!”这是卫聿铭的做人原则,卫聿铭也是曾经深尝其味的人,到那时,莫说成为他的女人,恐怕像现在这般亲密也再不会有。
小鱼儿“呵呵”地笑,在简佳耳边低声说道:“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比铭子先找到她,只要他们永不相见,那个女人在名字身上留下的印记,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去抚平它的。”
简佳半眯着眼,看小鱼儿的眼睛向上斜飞,桃花眼里,划着算计的光芒,却意外的看不出丝毫的歹毒。她心里一阵阵发冷,这个人,才是最大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