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这番话说完,那下大大的脸上却还是一副什么也听不见,完全无动于衷的表情。就像是撞着什么邪魅了。花蕊心里一惊,便下了决心拉着夏大大便是往那听轩阁走去。
夏大大躺在自己的床上,眼睛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目光呆滞。花蕊放心不下夏大大,便报了床被子放在她床边,这夜,花蕊想配着夏大大。
“花蕊……你说我到这儿是不是错了。”夏大大突然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眼泪,就这么从眼角边流了出来。
“啊?娘娘,您说什么?”花蕊听到夏大大说的话,却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来到这大明国,却是害死了这样多的人。虽说名没有感情……但……也都是写无辜的宫人啊。”
“娘娘,您本来就是这大明国之人啊。他们的死不过是自作自受,娘娘您不必放在心上。”花蕊虽是有些不明白夏大大的话,只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主子,是被那些人的死给吓着了,所以尽量地去安慰她。
夏大大听了花蕊说的话后,却是用力将眼睛闭上。
“我要回去!我不要再带着这种可怕的地方了!”夏大大在心里暗暗发誓。
她一定得回去!
这一夜,整个听轩阁都是静悄悄的,可夏大大却完全保持着清醒,耳边是花蕊的呼吸声。夏大大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回去。听轩阁后院的那口枯井,按照以前花蕊的描述,就应该是回到现代的入口了,那……又有什么方法能让她回到二十一世纪呢?
夏大大心里突然想起了百年前月家的那位恩人顾明成留下的书信。上面说他曾在无名峰上遇到一位法号是清虚的道长,那道长一语便是说出了顾明成来自千年后世界的事实,或许……她应该先去无名峰看看,那儿可能会有回去的方法。
只是……顾明成穿越到的是百年前的大明国,那清虚道长事到如今一定也已经坐化……想到这儿夏大大的头又是开始疼了。线索又断了……不过,这无名峰她是一定得去看看的,若是能走个狗屎运,遇到清虚的徒弟或是什么高人,自己的目标可能也是有希望达成的吧。
想着,夏大大便是有了要去无名峰的决心。
只是……她现在就连这四四方方的皇宫都走不出去,有遑论什么无名峰呢。想想看,竟然是有种痴人说梦的感觉。
好在这周围所有的宫人门都已经不在,陪着自己的便只有花蕊一个。也就是说,所有人的眼线都除了。可……夏大大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刻的花蕊,竟然已经是皇帝司徒殇的人!
“明心的出嫁之日将近,逃出宫的事宜,还是等她走了之后再说。”轻叹一口气,夏大大便是放松了整个身体,沉沉睡去。
八月初七。听轩阁。
“可儿,可儿。”夏大大此刻还在房里小惬,就听到司徒明心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花蕊忙是打开了寝殿的门,放明心公主进来。
司徒明心看着睡眼惺忪的夏大大,心里不由得一阵轻松。
“可儿,你最近倒是惫懒了许多。成日里待在这听轩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司徒明心埋怨着夏大大,然后嘟起嘴吧,好一副娇态!
“这准备出嫁的姑娘,倒是跑来埋怨起我来了。”夏大大看着司徒明心这副样,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外边连日下了好几场大雨,今儿却也总算是放晴了。夏大大的嘴边不免流出一些笑意来。
“可儿你看你,终于是笑了!这就是了。只是我这多日没来,为何你听轩阁里这般冷清,就好像皇兄的冷宫似的,只有你和花蕊,其他人呢?”司徒明心有些疑惑地环视着十分空荡的大殿。夏大大一听她这么说,心里的苦涩和恐惧却是一下子就泛上心头。花蕊看着自己的主子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便是忙上前说道:“那些个太监丫鬟平日里也不好好做事,都被奴婢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了。而且最近娘娘喜欢清静,就没有在找人来。”
“原来是这样。”司徒明心看着夏大大有些苍白的脸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没再追问下去。司徒明心生活在这宫中,又怎会不知,那些被抛却的宫女太监最后是什么下场。夏大大的心肠善良,知道这些感觉害怕也是正常。
近日来睿妃失宠,贤妃上位的消息司徒明心也是有所耳闻,或许就是因为这,那些太监丫鬟猜想另寻依靠。没想到这六宫的主子却是没有一人愿意收留,所以便是死了吧。捧高踩低,没有一点忠诚的人,在这大明,死了却也不值得可惜。
司徒明心不明白为什么当日那样维护夏大大的司徒殇,会突然就对她变了颜色。或许这就是皇帝真正对情的态度。她突然有些庆幸自己还好及早放下了对亲哥哥的这种畸恋,同时也有些可怜夏大大。
而今日这司徒明心来找夏大大却是想要寻来她一同出宫的。和亲之日在即,三天之后她便是必须要同齐国使团一起前往齐国。今日司徒明心特意向太后要来口谕,这三日可让她在京城各处游玩。这事儿,又怎么能少了可儿呢。
或许可以说,这司徒明心对于夏大大这个朋友也是极好的。
“可儿,这几日你可否陪我一同出宫?”司徒明心用很期待的眼神看着夏大大。
夏大大听到出宫二字,心里便是一跳!昨夜她正想着如何才能出宫,而今日司徒明心却是来问她,是否要一起出宫!这可真是干旱里的大雨啊!
只是……若是借着今日这机会出宫,司徒殇知道后却必定会震怒,司徒明心便也逃不了干系,还有花蕊,她是自己的贴身宫女。若是她睿妃不见了,花蕊必定也是难辞其咎。司徒明心就要远嫁,皇帝并不会将她怎样……可花蕊……在这皇宫里,命比草贱这回事,前日她便是见识过了。花蕊对夏大大那样好,自己若是逃了……却是又要连累一个无辜的人了!
想到这儿,夏大大眼睛里的光亮立刻又暗淡下来。
只是这出宫之事,必定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在这宫外必须还要有人接应……月家,便是最好的选择。既然月枫带着月家认自己为主,那这条线,则是必须要用起来。
还正愁如何联系月枫呢,现如今,可以依赖这司徒明心出宫这事儿……
“公主若要出宫,怎么少的了可儿呢!”夏大大忽然笑脸盈盈地拉起司徒明心的手来,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
同那日一样,司徒明心和夏大大都换上了男人的衣服。走在大街上。夏大大看着这热闹的集市,头顶上盘旋着的白鸽,心里对自由的渴望愈发强烈,对于出宫这心思,则是越发地坚定起来。
上次出宫,司徒明心并没有好好逛这些小摊小贩,这次出来却是得好好逛逛了。
“明心。这好不容易出来,你先和蓝月走着,我想自己随便逛逛开开眼界。咱们午时再到那望月楼见面怎样?”
司徒明心正专注着看那小师傅捏糖人,也没有注意到夏大大涣散的目光,只想着可儿本就是这京城里的人,或许家里有什么事,有什么亲戚朋友想去见见,便没有阻拦。
“嗯,好,那可儿到时候见,你自个儿可是得小心一些啊。”
“嗯。我知道。”夏大大眸光一亮,马上便转身离开。
只是这方向,却不是去什么人家的方向,而是那望月楼!
夏大大只是知道望月楼时月家的产业,虽说这月家产业遍及全国,京城里也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商铺,只可惜夏大大只是知道望月楼这一个。
“诶!公子,您是打尖儿呢还是住店呐?”望月楼的店小二看到夏大大这么个小公子肚子来他望月楼,便立马上前问道。
夏大大从怀里掏出那时月枫给他刻着家族标记,代表月家家主身份的木牌,说道:“我找你们掌柜的。”
小二本想将这大胆的小子给骂出去,可一眼看到这公子手里拿着的家主令牌,心里却是猛地一缩,然后恭敬地弯下身子说道:“客官请随我来。”
于是夏大大便又跟着小二到了她第一次见月枫的那个房间。只是这会儿月枫名没有在这里。
“你们掌柜的呢?”
“掌柜的这会儿有些事,不过小的已经差人去叫了,还得劳烦公子您等一等。”
夏大大点了点头说好,那小二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穿着深紫色锦帛衣服的高挑公子,却是出现在门外。夏大大心里正在想事,竟然也是没有发现月枫这会儿已经到了。
月枫轻轻敲了敲房门,夏大大抬头才见着这个有些行踪神秘的男人。
再见月枫,却还是感觉无比惊艳。
“主子,您今日怎么来了?”月枫一脸恭敬地问夏大大。
夏大大听了那声主子,心里还是轻轻一颤:“月枫,我都说了你叫我可儿就行。”
“好,可儿。”还是很简短的话,只是正因为是这样寡言少语的人,夏大大在第一次见到月枫时就觉得他值得信任。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帅或者怎样,你要知道,这完全是一种直觉。
“月枫,实不相瞒我是皇宫中人。我是皇帝的妃子,封号为睿。”夏大大说完这话,还悄悄地看了一眼月枫。那月枫神色未变,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也对,照着月家的势力,这些若是查不出来,那她又怎么能相信月家能够助她出宫呢!
“我此次出宫来找你,却是有事想要找你帮忙。”夏大大斟酌很久才缓缓说到。
“主子请说,不论是什么,月家定会倾尽全力地帮主子达成。”月枫双手抱拳作了一揖,弯下身子。
“我……要出宫!”最后的三个字,夏大大说的轻声却是十分坚定的。月枫此刻听了,面上却是终于有些惊讶的表情了。
只是他虽是惊讶,甚至有些疑惑,却没有问夏大大为什么。
“我会在宫里计划好,只是因为在宫外没人接应,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不是以主人的身份,而是单纯以朋友的名义。我不愿意在那个冰冷无情的皇宫里多停留一分一秒了!只是你放心,我要你做的并不多,不会连累到月家的。”夏大大说着说着,眼泪就快要留下来。
月枫看着这样的夏大大,眼睛里却是流露出一些惊惶和不知所措。他从未见过女人流泪,而且眼前这个女人也不是他可以看见便甩手便走的那种女人。
同样的,他的心又被夏大大说的那个“朋友”震颤到。从小就被当做家主培养的月枫,从记事以来,便是从未感受到何为朋友。在胜任的家庭里,就算是兄弟姐妹之间也是存在各种各样的奸滑斗争的,或许是为了父亲的一个称赞……更是,为了争夺这月家富可敌国的资产。
“可……可儿……你别哭……”月枫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些什么。他上前问道:“不知道可儿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为我准备好马车,还有证明身份的文书、版图。再带一些金银便好了。”夏大大说到,其实她这会儿出宫并不在计划之中,所以自己也不是太清楚应该准备些什么。只是这些事必要的,在外边还需要月枫帮忙。
“可儿……那你想怎么出皇宫呢?”月枫不知道夏大大的计划,只是他知道这皇宫就像囚牢,五重守卫并不是那样好过的。除非有皇帝的口谕或是出宫令牌。或者……武功。想到这儿,月枫的嘴角露出一抹笑。
“我会尽量拿到出宫的令牌……只是我平日里,应该怎样才嫩联系到你呢?”夏大大的眉头又从新皱起。
“这简单。可儿,你可不要小看我月家在这大明的势力范围。”说完月枫轻轻一顿,然后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聪颖胆大的女子。
夏大大听到这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吃了一惊,张大了嘴。月枫看到她的表情,也是意料之中。
“莫不是……莫不是这皇宫里还有你月家人?”夏大大终于是把自己的猜测给说出来了。
月枫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我听说你睿妃娘娘的听轩阁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大清洗,或许娘娘可以趁着这当口,安插些自己人进去。值得托付自己的后背,也有助于可儿你的谋划。”
“我这儿有一份名单,可儿你明日可以好好想想。这些都是我月家设置在皇宫中十几年的暗人,都是经过专门的训练。有的擅长易容化妆,有的擅长毒术医术,有的擅长武功隐匿……种种种种不一而足。你只要把家主令牌给她们看,她们便会认你为主,忠诚度是无须怀疑的。若是想与我联系,告诉他们便好。我自会找时机联系你的。只是……凡是记得小心。”说到月家的暗卫,那月枫的脸上却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些许骄傲的神色。
而夏大大此刻看着那长长的名单,还有各人擅长的方面。她的面部神情却是有些呆滞。这月家安插了十几年的暗卫名目都在这儿,这名单若是流传出去,也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惊涛骇浪。现在月枫竟然把它交给其实上只不过见了一面的人,这……这种信任,却是自己在来到这大明国后从未有过的。
夏大大紧了紧自己那这那纸条的手,然后上前轻轻抱了抱月枫。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夏大大轻声说到。
可从来大敌当前临危不惧的月家家主月枫,似乎……似乎是被夏大大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吓到了!他这会儿就是觉得浑身僵硬,不知道哪里是手,哪里是脚了!
“额……额……好的。可儿。”
夏大大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不过是现代带来的习惯罢了,朋友之间,有那么多所谓做什么。不过若是司徒殇见到这样的情景,一定得气的发誓非把月枫杀了不可。
“对了。”此时,夏大大才想起那日救的那个叫白江的孩子。
“那日我出宫,遇到个叫白江的孩子,挺可怜的,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若是你遇到,能帮就帮他一把吧。也不枉和我萍水相逢这么一场。”
月枫听了这话便点点头,便是将白江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三日很快便过去,转眼就就到了这月初八。
红妆铺满了京城的十里长街。皇帝的妹子出嫁,大赦天下,引得所有百姓为这豪华侧目,叫好声满城。夏大大在城楼上看着渐渐远走的车队,心里却是在暗叹:这百姓也不过是看到了皇家的奢侈,却是看不到帝王家的无情冷漠,以及对自己命运的无可奈何。
齐国虽说是蛮夷之国,但所有人却是不失豪爽的,希望齐烈能够好好待明心,莫要像这司徒殇一般……薄情寡性。
此时司徒殇站在那楼阁的正中央,身边是皇后还有那贤妃。夏大大瞥眼见到,眼里微微一紧,然后便是有些暗叹自己为何还是没有忘记这个人。明知帝王情最不可信的,还要这样泥足深陷做什么。
花蕊在一旁见到自家主子眉头那样深深蹙起,便轻声喊了一句:“娘娘?”
此时夏大大才是反应过来。然后轻轻拍了拍花蕊的手,意思是让她放心。
没有等使团都离开,夏大大便是回宫了。这几日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里,研究月枫给自己的那份名单,这关系到她出宫的计划,却是半点也马虎不得。而对皇后那边的请安也是称病告假。
“花蕊。近几日看咱们这听轩阁也是怪冷清的,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再加上明心公主也走了,今后听轩阁恐怕是更加无人问津了吧。走,咱们去挑几个宫女太监。”夏大大对身边的花蕊说到。
花蕊听了这话,眼里也是一喜。其实近几日她也在想这件事。皇上给她和七王爷的赐婚,日子虽是没有定下来,却也一定是在今年。到时候自己若是走了,那睿妃娘娘一定更是没人照顾,所以那些宫女太监还是必不可少的。
“不知娘娘心里可是已有人选?”花蕊有些试探地问到。月家事隐秘,虽然这花蕊和夏大大主仆之情身后,她却也是不敢随意告知别人。况且,自己想要出宫、以及和月家有联系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花蕊若是知道了,到时候事情暴露出来,她必定会被判个知情不报之罪。
“还没,只是这回,本宫想亲自去宫里的登记处看看,如果有符合心意的便挑来,若是没有……那便罢了。本宫也不是那种身娇肉贵的千金大小姐,吃不了苦。”夏大大笑了笑,花蕊便是搀扶着听她往那登记处走去。
夏大大这次只选了两名大宫女,分别是春秋和冬夏,其他的人便是由着花蕊做主填上了。花蕊在这宫里一待十几年,看人的眼光也是准的,挑来的这些太监宫女,都是平日里多做少说的人儿,不会惹麻烦,也没有投靠任何一位妃嫔,出身也是干干净净的百姓家。
花蕊只是想着,这些宫人平日里因为自己家境并不是特别好,便也常常会被其他宫人们打压,只是脾性却是个好的。自己主子性子温良,也不会有大小姐脾气,不会动不动打骂下人。对这些人来说,完全是天大的福分。所以自会尽心尽力服侍。
那春秋和冬夏,是夏大大思虑过许久定下来的。春秋擅长易容术,这对自己出宫很有帮助。而冬夏原来则是月家安插在御药房的人,擅长毒术、医术。而这两人身上都有武功,她们长期在这后宫中隐藏,从未有人看出过端倪。
花蕊挑来的掌事太监名为苏德权,苏公公。花蕊曾有恩于苏公公,对于这个人的脾性花蕊十分清楚,用知恩图报来形容也是再好不过。只是他虽是身在皇宫,心智非凡,却很少与人斗智,都是隐藏在暗处,不想参与那些弯弯绕绕。不过这次花蕊既然有所要求,他便一定是遵从的……花蕊不过是觉得自己的主子,可以用有最好的,毕竟夏大大是那样美好的一个人。
从那登记处回来之后,路过御花园的连心亭处,夏大大却是遇到了贤妃。
“贤妃姐姐吉祥。”夏大大见到贤妃微微见了一礼。
“睿妃妹妹快起。”贤妃看到睿妃,忙上前去将她虚扶一下。然后满脸假意的笑。
“妹妹这是上哪儿去啊?后头居然是跟着这样多的一群人。”夏大大看着形式,贤妃应该是想着和自己唠嗑,便说道:“花蕊,你先将这些人待会听轩阁去,本宫想和贤妃姐姐说会儿心里话。春秋、冬夏留下就行。”说完花蕊便是带人离开,夏大大身边只剩下那两名小宫女。
贤妃看夏大大身边只剩下两人,而这边却全是自己人。想到夏大大当初和自己作对以及要挟自己的情景,顿时心有一计。她一步步走进夏大大,然后拉住夏大大的手。
“你可记得那时候睿妃你是如何对本宫的?”轻柔得有些妩媚得声音,此刻却像一阵阴风一样,吹进夏大大的耳朵里。
春秋和冬夏两人,见此情形相互看了一眼却没有动作。
“如今形势却发生转变。皇上日日在本宫的贤德宫中,对本宫,就像对待当日的妹妹。”说完这话,贤妃妩媚一笑,然后手一紧,对着夏大大的身子,猛地一推,夏大大便又落入那湖中。
春秋和冬夏两人眉毛均是突地上扬,之后便是神情平淡,像是什么都没见到一样。而贤妃周围的宫女太监,更是全都低下了头。
“你们两个可是睿妃新挑的宫女?刚才可有看见什么?”贤妃的眼神里陡然间出现了狠厉的神色。两人听了这话却是连忙跪下,俯首在地,什么话也不说。
贤妃见此情景,则是满意地点点头。
她看着落入水中的夏大大快要不行了,便赶忙对着身旁的众人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睿妃娘娘溺水了吗!真是群该死的奴才!”几位识得水性太监听了这话赶忙纵身跃入水中将夏大大从荷池里救起。只是这时怕也是完了,夏大大呼吸虽有但却是昏迷不醒!
“赶紧传太医!把睿妃送回听轩阁去,快!”那贤妃装模作样的喊到。春秋,冬夏二人此刻便是上前将睿妃架起。不过冬夏的眼神里却是闪过一丝精光。
许久没有来听轩阁的司徒殇终于是来了,不过他见到的却是夏大大的昏迷不醒和高烧不退。太医额头冷汗直冒,身边天子给予的压力也实在是太大了!
“许太医,如何?朕的睿妃可有生命危险?”
“回皇上的话……这……”许太医显然有些犹豫不决。
“但说无妨。”
那太医咬咬牙说道:“老臣发觉,睿妃娘娘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只是近日来忧思过多,早已动了胎气,再加上今日又受惊落水……除了胎儿极有可能不保外,这娘娘也……”
司徒殇在一旁听了却早就是额头青筋冒起。一句有了身孕让他兴奋得快要死掉,可这太医说的孩子大人都可能保不住,就像突然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里似的。
“你说什么?”司徒殇的怒火隐隐有爆发的趋势。那太医这会儿却是连腿都在颤抖了。
“不过娘娘今夜若是熬过去,烧退了,一切便会好起来。”那许太医又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至少这心里还有些希望。司徒殇的脸色缓了缓,便转头看向贤妃。
贤妃见到司徒殇在看自己,心里却是猛得一跳!本来以为近日的宠幸,会让她在司徒殇心里变得有所不同,而被冷落的睿妃或许司徒殇早已忘记了也说不定。却万万没有想到司徒殇一听到夏大大落水昏迷的消息会这样的惊慌失色,完全不是他平日里的样子。
或许失宠是假,怄气才是真!
想到这儿,贤妃心里却是完全绝望了。眼前这位帝王的宠爱或许注定是属于那夏大大的。本来自己还想借口是两人争吵拉扯时夏大大一不小心落下水去的,不过看着司徒殇的眼神,不管怎么狡辩解释,害的睿妃落水的自己,总会是那个出气筒,难辞其咎!
“贤妃,你可知罪?”贤妃脸上一脸的苦涩。竟然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不堪!连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有过问,就直接问自己是否知罪!
那贤妃听了这话便直直跪了下去。
“臣妾……臣妾知罪。是臣妾一时失手,绊倒了睿妃,害得睿妃妹妹昏迷不醒,甚至胎儿不保、性命堪忧!”
听得贤妃那几句,“昏迷不醒、胎儿不保、性命堪忧。”这简直字字诛心,字字刺痛在司徒殇的心上!
司徒殇震怒,蹭得站起。
“失手?又是一时失手?这后宫里一时失手的事儿还真是多!朕忍过一次两次,只是这次却是无法再忍!”
“来人啊!贤妃心狠手辣、妒意丛生,下手残害后宫其他妃嫔。此等恶毒女子,本应贬至太庙终身念佛守灵,但念及陪伴照顾朕多年,便只打入冷宫罢。”
此言一出,贤妃、还有一众宫人皆是一惊。
这二十几日来,司徒殇对贤妃的宠爱人人尽知,对曾经一直保护在羽翼下的睿妃却是不理不睬冷遇非常。他们一直以为这后宫又要变天了,可今日司徒殇却是为了睿妃落水一事将贤妃打入冷宫!
众宫人都低头屏住了呼吸,都努力要把自己当做是个透明人。
或许这就是帝王!前一秒他可以搂着你的腰,和你细语缠绵。下一秒,他却能立即变了脸色,对你横眉冷对,甚至是……抛弃!
贤妃只觉得这天塌了!然后站起身来看着躺在朱红桐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女子。哈哈的笑了几声,带着有些绝望的声音轻声道:“睿妃,终究是你赢了!”
那司徒殇看着这幕,微微蹙了眉,然后便是用眼神示意身边人将这贤妃带下去,然后便是下旨将贤妃宫中的一干人先打入浣衣局。
这晚,整个听轩阁灯火通明。而司徒殇一直陪在夏大大身边,抓着她冰凉的手,不曾合眼。
“皇上,早朝时间快到了,您先下去歇歇吧。”徐公公站在司徒殇身边轻声劝道。
司徒殇转头看了看站在墙边的春秋冬夏,微微蹙了蹙眉:“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何朕从未见过你们。”
“奴婢春秋(冬夏),是睿妃娘娘昨日刚选到听轩阁的大宫女。”春秋冬夏听着司徒殇这样问自己,便都跪下来说道。
司徒殇点点头,然后转眼看着床上双眼依旧紧闭的夏大大,只得轻声叹一口气,然后吩咐人帮忙更衣,便径直往御书房去了。
花蕊见着司徒殇走了,便悄悄进了寝殿。看着夏大大苍白无血色的脸,再想到刚才司徒殇青黑的眼圈。花蕊不由得紧紧抿了抿嘴唇。其实她在这宫里呆了那样多年,却从没见过司徒殇对那个妃嫔像对夏大大这样。他们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小夫妻那般,时常争吵,心里有着隔阂,却一直是深爱对方。花蕊看着夏大大的脸,眼睛里有些挣扎又是有些嫉妒的神情。
花蕊朝着春秋冬夏招了招手,便是说道:“在咱们听轩阁里,没有什么太多的规矩,好好做自己的事儿便好了,只是这也仅限在咱们宫里。你们若是出去,一举一动就代表着娘娘的脸面。咱们家主子平日里对下人都是十分宽松的,不会摆主子的架子,但你们心里得清楚,是主是仆,地位在那儿明明显显摆着呢。”
“是。”春秋冬夏垂下头,很认真地回答到。
“昨儿在御花园,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何娘娘会忽然落水。果真是那贤妃娘娘一不小心绊倒主子的?”花蕊却是不信贤妃说的话,而当时在场的便只有春秋和冬夏。想到这儿,花蕊却是对两人不满起来,为何当时不出手护着自己的主子!所以这问话也不由得凌厉几分。
春秋看着这阵势,面色却是不变:“回姐姐话,并非贤妃娘娘失手绊倒,而是她将娘娘一把推下湖里的。”
“那你们当时看了为何不说话也不叫喊!当真要害死娘娘吗!”花蕊听了这话更是生气。声调不由的拔高了几度。
春秋和冬夏却是悄悄互看了一眼对方。然后便是统统跪下来:“请姐姐恕罪。”
“花蕊……咳咳……莫要怪她们。”花蕊正要发作却是听到一声虚弱的呼唤。然后便是一脸惊喜地转头朝床上看去,夏大大此刻已经是行了,奋力地想用胳膊肘支持起上半身却是怎么也撑不起来。花蕊见此请讲便连忙跑道床边,将枕头垫高,扶着夏大大靠在床边。
“这事儿不能怪她们。”说着这话,夏大大竟然还对着春秋冬夏暗暗微笑。
“贤妃的出手在本宫的意料之中,本就没有想着要自救。若是本宫自救了,那皇上又岂会来这听轩阁?咳咳……呵,皇上可是来过了?”床边的龙涎香味道还未散尽,那司徒殇应该是刚走。
“回娘娘,圣上还得去早朝,也是刚走。”花蕊心里此刻却是有些心疼夏大大,却也是为她竟然能为了让司徒殇回心转意而不惜伤害自己惊诧。第一次见着夏大大却是感觉这位主子是个没有心机城府,有些小心思却不狠毒的人,可今日……好像却是变了。
“嗯……那我昏迷的这段时间……贤妃怎样?”夏大大淡淡地问着,就好像与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似的。
“贤妃娘娘害得您昏迷,又差点让娘娘没能保住胎儿,皇上震怒,但念及她陪伴皇上对年的份儿上,便是打入了冷宫。”花蕊悄声说着,然后抬头却是看见夏大大一脸震惊的神色。
“胎儿……花蕊,你这在说什么?”夏大大瞪大了眼睛,然后猛地抱住自己的小腹。
花蕊看这情景却是以为自家主子在为有孕一事激动着呢。确实没想到夏大大的骇然比兴奋大的多得多。
“太医为娘娘诊治说已经是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也是怪奴婢不细心,就最近娘娘老是爱吃酸,有时还食欲不振总是干呕这些症状其实也能看出些苗头来的。”
夏大大却已经没办法集中注意去听花蕊究竟说了些什么,一个“有孕”就让她如遭大劫、五雷轰顶那么。
但花蕊此时却是无比兴奋。
“花蕊你先出去休息休息,春秋和冬夏留下便好。我有些话要交代她们。”花蕊却是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毛:“是。”说完她便躬身退下了。
花蕊退下后,那夏大大却还没有在震惊中恢复过来。那么就是说自己这肚子里,竟然有着司徒殇的骨肉?
呵,还真是造化弄人!自己如今已经不想要和司徒殇有任何的牵扯,可这肚子里的这块肉,却是和他在这世界上最大最大的牵扯!夏大大简直想要无奈地仰天大笑三声!
想着这月以来司徒殇的各种冷遇,以及对他人的各种宠爱。夏大大便是为自己不值,可是这孩子……
这会儿子却是心里难受的快要昏过去。这会儿夏大大心里感觉无比无助,眼泪就那么流下来。只是她抬头看着站在墙边的那两名姿容平凡的两名宫女,要出宫的念头却是又冒了出来。孩子是无辜的,就算是他司徒殇的种又怎样!只是自己还是得出去,为自己,也算为了这孩子以后能像平常人那样生活。不要活在帝王家。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夏大大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招招手让那两人到自己身边来。
春秋和冬夏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便走到床前。其实昨日夏大大不过是去登记处挑了她俩,却没有告诉她们自己是月家家主的事儿。春秋和冬夏两人在心里却也是在暗暗猜测这睿妃娘娘究竟是何许人。他们两个在宫中那么多年,向来是低调做事,所以不过是相当一名在宫中打打杂的小宫女,也从未有什么宫妃看上她们之间的任何一个,更别说是直接将两人统统调走还给一个大宫女的身份了。
夏大大悄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枚深红色的令牌,上面有一个用古体刻的月字阳文。春秋和冬夏看了这令牌,心里一惊,身体上的动作更是迅速。
“春秋(冬夏),拜见主子。”她们立马单膝跪地,用低沉的声音说到。
夏大大心里却是十分满意的,眼前这两人见到令牌的这反应,看着忠诚度是完全能够值得信任的。
“你们在这皇宫里潜伏这样久。现在我这儿有任务要交于你们做。”夏大大此刻却是一副上位者的表情。
“请主子吩咐。”
“等到我拿到出宫令牌,以你们的能力,是否有把握护我出宫?”夏大大说到这,心里确实有些打鼓的,虽然行动任务艰难,但还是希望自己能得到肯定的回答。
那春秋冬夏听了这句话,却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只要是主子所愿,吾当赴汤蹈火以求之。”
夏大大听了这话,顿时松了口气。然后那好不容易佯装成的严肃的面孔也马上松懈下来了。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对着眼前还跪着的两人。
“你们先起来吧。”然后夏大大径直走到桌边,喝了一大口的水。
“说真的我也不是你们的主子,不过是拿着月枫给我的令牌狐假虎威罢了。待我出宫,你俩就回到月家吧。然后我就立马远离京城,不会连累的你们。”
春秋和冬夏却是没有想到夏大大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蹙着没有互相看了一眼:“月家暗卫只认令牌不认人。既然月枫少爷把家主令牌交给娘娘,那娘娘的安全,我们当用生命来守护。”她们说的字字坚决铿锵,夏大大听了倒是吓了一大跳。毕竟暗卫什么的她以前也只是在小说里看到,压根儿就没想过这辈子自己还能见到真的暗卫。当然,她也没想到这辈子,自己竟然会穿越。想到这茬,其实什么东西比一比都再正常不过了。
夏大大沉吟一会儿,想想这会儿和她们拗这么多也无济于事,真正能出去再说吧。
“你们知道我应该怎么才能联系到月枫?”夏大大问到。
春秋上前一步答道:“少爷的行踪一直诡异,我和冬夏潜伏在皇宫里平日没事是不会和月家联系的。只是若是想联系少爷,只要往宫中藏书阁后,能通向外界的幽芳河里投掷写着古体月字的枫叶,线人看到了自然会通知少爷。娘娘只管在宫里等着便是。”
“我在宫里等着?难道你们家少爷还会亲自到这宫里来见我?”那夏大大听了却是好笑道。在想想那月枫书生气十足的样子,怎可能突破那重重守卫到这听轩阁里。
春秋看夏大大有些不信,便是着急道:“少爷无论计谋还是武功在江湖上也能进排前十,就算是十个奴婢和冬夏都打不过一个少爷。这区区皇宫,怎能拦得住他!”夏大大听春秋这样说,然后再看着这丫头眉间流露出的极力维护和有些倾慕的神色,心里却是存了些想要打趣逗弄她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