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少爷果真如此英雄?”夏大大佯作不信地问春秋。
“那时自然。”
“现在我可是月家家主?”
“娘娘自然是的。”
“我可能管着月家大小事务?”
“一切都听家主安排。”那春秋心里却是有些不解的,这夏大大问这些做什么。
“若是我出去了……那我便将你,对了还有冬夏,许配给你们家少爷你们看如何?以此来报答你们救我出这虎穴的恩情啊。”那夏大大揶揄地掩嘴笑道。
听了这话,那春秋和冬夏却是脸红到脖子根,然后立马跪下,说不敢。
“主子的命令本就应该听从,又怎么是恩情。我和冬夏从小便是孤儿,是月家将我们收养,叫我们谋生的本领,有些暗卫到死都不会被启用。我和冬夏本以为要一辈子老死在这宫里,隐藏着月家暗卫的身份。被娘娘启用已经是我等的荣幸了。”
“况且少爷就是谪仙一样的人物啊。岂是我等可以肖想的!”那春秋和冬夏此时却是急的快要哭出来。夏大大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头,便是尴尬地刻了几声。但也没曾想这月家暗卫却都是这样的可怜身世。
听着那月枫竟然有这样高超的武艺,没准电视剧里轻功水上漂、飞檐走壁、隔空打物之类的他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够做到啊!那么说来……自己要是想离开这宫里……他月枫可以轻轻松飞进皇宫然后带着她直接飞出去啊!
可夏大大看见外面站着的一干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的宫女太监……若是自己突然间不见,那司徒殇发怒,这些人应该也是会遭殃的吧……
她不想再连累别人……还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夏大大脸一下子蔫儿了。
而那春秋冬夏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女主子身上是发生了什么。
她醒来的这天,听轩阁里却是来了一拨又一拨送礼的宫女太监,都是来自各宫的。就连那皇后也是送来了两柄金丝玉如意。御尚坊原来苛刻过听轩阁的那些个宫女太监,则是被御膳房总管直接贬到了浣衣局去。一时间,这睿妃有喜以及重新获宠,又是成了宫里那些宫人天天八卦的谈资。
“娘娘,静妃送来了一套冰裂纹瓷碗,一支细口玉净瓶,十匹今年刚进宫的暗水纹锦帛还有十盒的螺子黛。”那花蕊拿着礼单进到主殿里。夏大大此时正是支着脑袋想着怎样才能骗着司徒殇给她出宫令牌,可以好端端地让她出去还不连累到身边的人。
“你们看着什么能用的就自己分了,其他的登记入库就行。还有回礼,花蕊你自己安排一下,这些事儿最近就别来问我了。”
“是。”花蕊说完便是退了出去。
看着花蕊这丫头,其实在皇上指婚之后,就应该搬到七王府的偏殿先学习王妃的日常的。现在却还算是自己的贴身丫鬟。
两人的情分在夏大大心里早就不是主仆情谊。却是感觉这花蕊就像是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若是自己就这么走了,看不到她成婚,心里应该是有些遗憾吧。想到这里,夏大大心里难免生出了些苦涩。
此刻,徐恩徐公公却是来了。
“睿妃娘娘,皇上请您到御书房去。”那徐恩恭敬地说。徐恩这个人,对于司徒殇的心思早就了解七八分,所以从没有一刻看清眼前的这位相貌并不是十分出众顶多算是清秀的,在这后宫与其他妃嫔有很大不同的女子。皇帝一开始便是对她不同。而且向来后宫是不得干政的,况且今日竟然是这样大的军事机密。是的,此刻司徒殇正在和镇远大将军,也就是蒙毅的父亲蒙霖商量着边关之事。
夏大大自从上次提出了对边关亦是恩威并施一计便是被司徒殇还有许多朝臣高看一眼,之后确实再没有收到什么边关的消息。御书房乃是司徒殇和重要大臣商议国事的地方,自从上次她强闯御书房之后便是再没有进去,司徒殇也从未有在御书房召见过任何妃子,毕竟自古以来后宫就是不得干政的。
只是此次的召见……夏大大想来想去或许也是和上回自己的计策有关。突然间她心里有些激动了。不要说每个男人从小心里就有个军人梦,就算是她夏大大,生活在现代的人,什么时候想过自己的想法居然会被用在边疆,若是有什么成效的话,却是真的能够让人热血沸腾啊!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夏大大跟在坐上御赐的步辇,没过多长时间便是到了那御书房。
徐恩在门外轻敲。
“皇上,睿妃娘娘到了。”
“让她进来。”说完这话,徐恩便是开了门,做了做手势示意让夏大大自己进去。夏大大看着这情形,心里则是一凛。向来那司徒殇无论发生什么事,身边都会有着这徐公公的,看来今日怕是遇上大麻烦了。然后她便是稍微整理一下仪容,便高脚踏进御书房。
夏大大走进御书房,只看到站在书桌边的穿着暗金龙袍的司徒殇,还有一个身体健壮、满脸风霜、眼神凌厉无比的中年男人。
“老臣蒙霖参见睿妃娘娘。”那蒙霖看到夏大大,便做了一个揖。
“蒙大人不必多礼。”看着这阵势,夏大大便是知道这蒙霖蒙大人一定是在边疆战场上厮杀多年的老将,也必定是朝堂中顶有名望的武将大臣,她这么个小女子又怎么敢受他的礼。
“大大,这边是朕在朝中的左膀右臂,镇远大将军蒙霖。”
“将军,这便是前些日子提出恩威并施计策的睿妃。”
那司徒殇各向他们两人介绍到。
“不知皇上今日找臣妾来有何事?”夏大大其实自己心里清楚着呢。不过却是不能留下什么话柄被人白白拿了去。
“自然是有关你上次计谋的后续工作。边疆此刻已经是安定。北方边疆齐国遣三皇子齐烈来我国求取明心公主,便是一种屈服的体现。对亏了爱妃你当时的计策!”司徒殇笑到。
夏大大听后确实屈膝说道:“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本分,不过是妇道人家难登大雅的想法罢了,却也不值得被皇上如此称赞。”
“更何况自古以来后妃不得干政,上次臣妾私闯这御书房已经是逾越,亏得皇上宽厚,没有治臣妾的罪。可皇上今日正和将军商议军务,臣妾又来,这……”夏大大此刻的表情却是有些为难。那蒙霖见此却是哈哈哈地爽朗笑道:“臣本以为睿妃娘娘应是女中豪杰,不拘小节之人,如此才能想出如此妙的计策。怎今日看着,却是和那些文弱书生一般的迂腐呢!在我军中,自是有才者居高位,若是娘娘有着大才华,这后宫又怎能是捆缚娘娘手脚的锁铐呢!娘娘只管说便是。”
夏大大看着蒙霖如此说,便是知道他也是条爽朗的汉子。并不似那些只懂奸计挑拨的谋臣。
此刻司徒殇听了两人的话便也是哈哈大笑:“大大,就随着蒙将军的意思吧。朕今日叫你来,却是有解决不了的难题,想问问你是否有法子能解决。蒙将军并非迂腐的人,你也不必顾忌太多。”
“皇上说的是,臣妾听皇上的便是了。”夏大大微微侧身行了一礼。然后便是看着司徒殇,想问问他究竟是有什么问题。
“正如方才朕所言,那齐国虽已投诚,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却向来是十分微妙的。我们不可能完全信任齐国,就算明心嫁过去了也不行。”
“齐国势力渐涨,就如同大大你上回所说的,这大齐便像是一头隐忍蛰伏着的狮子,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强变壮!只是这边关并未发动暴乱,将士们镇守北齐与我国的交界地带。如今我大明国的东面却是遭遇了二十年难遇的特大旱灾,难民潮全部正往着江南地带迁徙。江南向来是提供大明军队口粮的重要地带,而今年却是连自给自足都难。将士在边关的军饷难以发放,却是会动摇军心!只是这边关却必须要守,你说如何是好?”司徒殇紧蹙着剑眉,那蒙霖的表情亦是无比沉重。
夏大大听后也是半晌没有说话,就在司徒殇和蒙霖都以为,就算是睿妃,或许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想要放弃的时候,夏大大却是开了口。
“臣妾这儿倒是有个法子,或许能解了这燃眉之急。”
听了夏大大这话,蒙霖和司徒殇皆是眼前一亮。
“睿妃娘娘您有什么好法子,快说说看。”没等司徒殇开口,那大将军却是已经急不可耐了。
夏大大上前一步,然后转向蒙霖微微笑了笑问道:“只是不知那边关的将士们可会耕作?”
蒙霖听了这话便知道夏大大的意图,连忙摇头说道:“娘娘怎可让我大明国将士去做农民这些下等的活计!他们可是铁骨铮铮要到战场上杀敌的汉子啊!何况每日都得训练,若是拿起了锄头,又怎么去拿枪呢!不可不可,皇上这不可啊!”
夏大大也没有反驳,依旧是微笑道:“蒙将军,您不必马上否定本宫的建议。本宫并非是说让将士们完全将兵器放下,再说,这北方的田地可没有这么多。”
“那娘娘的意思是?”
“咱们可以将士兵们五十人分为一组,每五十人负责一亩田。现在北方边境还算稳定,咱们不需要大举练兵,所以可以让那些将士们轮流到地里耕作。这样既不会误了训练,也能够长久的自给自足。若是一直依靠江南运来的粮食,这老天总会有哪天和我们对着干,您说是吗。”那夏大大笑脸盈盈地看着蒙霖。蒙霖听了睿妃的一席话则是陷入了深思,那司徒殇亦是那种表情。
夏大大却也不急,她有信心司徒殇和蒙霖是会采纳自己建议的。毕竟这种兵农结合的政策在现代还在用,而且成效一直很好。虽说这大明国并不是怎么落后,但和二十一世纪比起来,还是差了不止一点点。
大概是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夏大大这腿都快要站麻了。那蒙霖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抹放松了的笑容。司徒殇看着蒙大将军这表情,便是知道自己的这位爱妃又要立一大功了。
“将军,朕这爱妃的计策,您觉得怎样?”司徒殇对于这个蒙霖却是十分恭敬的。
“睿妃娘娘这计,真是妙哉啊!皇上若是能将这计划推行到全国各处,那么咱们大明国的军饷或许到未来某一天就完全不用依靠国库,可以做到自给自足了。如此一来,大明统一各国的进程便是加快了不止一星半点啊!”此刻那蒙霖将军的眼睛简直是像色鬼看见美女那样熠熠闪光。满脸赞叹地说到。
司徒殇一听这话,也知道边疆将士们的军饷问题这会儿便是有了最佳的解决方法,而最大的功臣此刻便是站在他的面前。
或许一开始司徒殇只是将夏大大当做是有才的谋士,后来发现向来冷酷的自己竟然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被这个女人弄的气急败坏。
或许夏大大的出现就是他此生的一个劫难。
“大大,你果真是上天赐给朕最好的礼物了!真乃朕之良人啊!”司徒殇不禁说出了这番话来。
夏大大听着司徒殇突然的这声感叹,心里却是不自觉的波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良人吗?”她在心里默念了这两个字,只是不免地苦笑开来,其实每个皇帝需要的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人,不是吗。看皇后静妃淑妃甚至是贤妃,在后宫长立不倒,不过是因为前朝由着他们的家人,司徒殇和那些宫斗剧里心狠手辣的皇帝是一样的,不过是借助后宫来平衡前朝,安抚朝中重臣。
自己本来没有什么用处,可能这司徒殇不过是对自己感到好奇,所以才有前些日子一时的宠爱,后来好奇心淡了,便是冷遇。现在自己竟然怀上龙种,且对他的国家有所帮助,那么自然就是所谓“良人”了。
“皇上。”那蒙霖上前叫到。
“睿妃娘娘前些日子已经算是立了一大功,今日又想出此等妙计。咱们大明向来讲究的是赏罚分明,老臣在这儿想为睿妃娘娘讨个赏赐。”那蒙霖竟是如此说,就连夏大大都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借此机会向皇帝讨赏。
很明显,此刻司徒殇正在兴头上,他哈哈大笑了几声便是说道:“大大,你看这蒙大将军是怕朕薄待了你呢!既然如此你便说说想要什么赏赐,无论什么朕都应允你。”
夏大大听了司徒殇说出这话,心里一喜。既然如此,是否能够借此机会说出讨要出宫令牌一事?司徒殇说了这话,若是自己这般要求他就算不愿意也定不会不答应。
但转念一想,自己才刚出宫不久,还在那醉红楼被司徒殇给捉回去,此刻若是明目张胆地说出这话,司徒殇定会意识到什么,然后紧紧盯着自己也说不定。
“既然这样……皇上,臣妾想向你讨要一道恩典。”夏大大思虑了一会儿便说到。
“哦?什么恩典,爱妃说来听听。”司徒殇显然是被夏大大勾起了兴趣。其实说实在话,依着夏大大现在的恩宠,也没有什么人敢动她,而位份又是仅次于皇后,位列四妃之一,其实他也不知,夏大大现如今还会缺什么。
“皇上也知道,臣妾自民间而来,这宫里的规矩也是没有学好,总是做一些出阁的事儿。只是好歹臣妾也是您的妃子,在这宫里待得时间长了也知道,主子时不会犯错的,错的都是奴才,上回那听轩阁的大清洗的事儿……”夏大大顿了顿,眼睛里适时地闪过写恐惧和后怕。
“所以在这儿,臣妾想着向皇上要道恩典。不论我睿妃做错了什么,皇上您也不会迁怒于臣妾那听轩阁里的奴才们身上。皇上可能应允?”夏大大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怕这番说辞说服不了老谋深算的司徒殇。
只是司徒殇这会儿子估计是心里太兴奋了,也觉得夏大大说的还是就几分道理,便将那徐公公叫了进来,吩咐他拟一道圣旨给睿妃。
夏大大拿到了圣旨心里自然是喜不自胜,坏心情便顿时一扫而空。
“那臣妾就不在这儿打扰将军和皇上了,先告退了。”夏大大拿着圣旨却是有些感激地看了那蒙霖一眼,这恩情,她是记下了。
“嗯。那爱妃便先回去吧。徐公公,你送送睿妃。”司徒殇此刻还是满脸容光焕发的样子。确实不知他现在宠爱的妃子,已经在计划如何远离他这皇宫了。
“是,皇上。”
栖凤殿。
“哐……”又是一个古董花瓶被甩出门外。
“睿妃那个贱、人居然又去了御书房?这后宫不得干政这条律令皇上难道当它是摆设吗!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破戒!”皇后此刻的表情简直能用狰狞可怖来形容。整个栖凤殿里的奴才们都噤声不敢说一句话。
“贤妃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本宫给了她那样好的机会,攀上皇上,夺了睿妃的恩宠,这会儿竟然这样快就被打入冷宫!还让她睿妃又占了先机!呵,睿妃那龙种怀的到真是时候啊!”皇后目眦欲裂恶狠狠的说到。
“皇后姐姐又何必发这样大的火,气大伤身啊!”一阵抚媚的,又骚气入骨的声音从栖凤殿外传来。
却是静妃到了这栖凤殿。只是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平日里明眼人在心里都知道那皇后也是个阴毒的,只是这阴毒只能体现在暗地里,明面儿上少有人能够见到皇后的这一方面。
“哼,不知道静妃今儿怎的有时间来我这栖凤殿里。”皇后一见到是静妃,马上端起了皇后的姿态,哪里还有刚才妒妇的嘴脸!
皇后扫了一眼她的贴身宫女粉桃,粉桃得到示意,便快步走到外面将方才的碎片处理干净,而大殿中的一干宫人也是悄然退场。
“妹妹却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能够惹得姐姐发这样大的火呢。”那静妃明知故问地掩嘴笑着,只是那眼睛里却是没有一点儿笑意。
“哼。本宫的火气从何而来,静妃你竟然是不知道吗?你近日来的目的难道不是因为她吗?”皇后的嘴角此刻带着一股讥讽的笑意。就算自己身为皇后也会为了那个夏大大而嫉妒至此,更何况你静妃是一名小小宫妃,地位说起来和那睿妃是没有差别的。睿妃如此得宠,从前还好,有个贤妃与你联手,现在贤妃失势,按照睿妃的恩宠来看,必定是会压着你静妃一筹。皇后掌管这后宫这么多年,其中的弯弯绕绕,闭着眼睛都能知道。
静妃听着皇后一句便是点出了自己的目的也没觉得有多么尴尬,依旧是依附灿若桃花的妖孽般的妖艳面孔。
“那姐姐便是知道我来的意思了。”
皇后轻哼了一声:“本宫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前段时间,是你弃了贤妃从了她睿妃吧。怎的今天却是来找本宫。”皇后轻轻转动着自己小指带着的护甲,微微有些不耐地说到。
“当时睿妃是想要对付贤妃,于是和臣妾结盟。现在贤妃以倒,那么结盟这回事便如同大厦倾倒那般。妹妹知道这个道理,姐姐难道不懂?”
“娘娘执掌后宫多年,今日皇上召见睿妃到了御书房,前日里,太医又诊断出睿妃有了两月身孕。此时睿妃恩宠正盛,恩宠什么的都不打紧,这后宫什么时候没有得宠的妃子,不过是一时风光罢了。只是她这肚子里的孩子……”静妃故意拖长了声音然后悄悄看了看皇后此刻的神情,果真,那皇后一听到龙种便是额头上青筋冒起。静妃此刻的脸上是了然的笑意。
“皇上现在正当时壮年,且继承皇位不久,这后宫便也就咱们姐姐妹妹几人,往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只是姐姐这么些年这肚子竟然也都还没有消息,今儿却是被睿妃妹妹抢了先,难道姐姐您不担心么?”那静妃此刻却是笑脸盈盈。她对自己的投诚十分有信心,这皇后一定会接受,毕竟她们如今共同的敌人是夏大大。
“呵,静妃妹妹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再怎样本宫也是皇后,这孩子生下来,本宫亦是他的嫡母。本宫却有什么好怕的。”那皇后语气虽是淡淡的,只是手掌却已经是紧紧地握住了,心里早已波涛汹涌,皇后尖锐的指甲刺进了她自己的掌心里。
“臣妾本以为,娘娘这会儿的心情指不定比臣妾还要糟糕呢。只是不知,娘娘的心胸,却是如此的,宽广。”那静妃眼角边露出一抹嘲笑:“看来妹妹我这趟是白来了,妹妹这还学不了姐姐您的胸怀。这便是告退了。”静妃起身佯作要走的姿态。皇后看到这个情景眼神一转便道:“慢着。”
静妃听到这话便笑脸盈盈地转过身做到皇后面前说道:“姐姐可是反悔了?”
“你别扯着这样的一副嘴脸,从皇上还是皇子时开始算,咱们俩相处少说也有十年。十年来,你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吗?哼!明说吧,你想要怎样。”皇后此刻终于是沉下了她那在外人面前百年不变的端庄面容。
静妃理了理衣服便道:“若是你作皇后,这么些年,你也容忍我至今。我信你容得下我。可若是那睿妃成了皇后……”静妃眼神一阵闪烁:“我以为,她容不下任何人。”
其实静妃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在现代本来就没有男尊女卑的观念,更没有什么一夫多妻制度。若是夏大大做了皇后,那她必定是会占着司徒殇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便是她在这大明国对于爱情这种东西的渴求。
“所以,皇后娘娘,妹妹这是像你投诚来了。贤妃以倒,淑妃性子胆小不足为惧,只有那睿妃。若是你我联手,扳倒她的机会便会大大增加。不知娘娘是怎么以为的呢?”静妃轻轻在皇后的耳边这样说道。
不得不说,皇后的确是心动了。只是因为静妃正好拿捏着她最最恐惧的一部分。她嫁与司徒殇这么多年却依旧是迟迟没有身孕。可睿妃,不过进宫几个月便有了龙种。对于皇后而言,这是不能忍受的。
“那你想如何?”皇后此刻却是想听听那静妃的意思了。
静妃一听这话便知道皇后已是答应了自己联盟,说道:“此前太后曾想过要杀了睿妃,却是被那七王爷给搅合了。之后睿妃失宠,太后便听之任之了。今儿皇上竟然召睿妃到御书房,这个消息若是被太后听着了……姐姐你说,太后她老人家会怎样?”
皇后被静妃这么一说,眼前顿时一亮。虽说这明面儿上,太后这些年除了重大事情,鲜少在众人面前露面,就连每日妃嫔的请安也是免了,只不过是让皇上还有皇后每月初一十五去她那慈宁宫坐坐便罢。其他时候便一直拜在佛像前,一心礼佛、整日吃斋也不去过问这后宫之事。但这皇后既然作了太后的儿媳这么些年,太后她老人家其实心里对那种权力掌控的欲、望是有多么强烈,她皇后心里也是亮堂得和明镜儿似的。
再说太后这些年渐渐不管后宫中事,其实是因为她现如今已是贵为太后,身份尊贵,在后宫里要什么权力没有,有时就连皇帝也必须要听她这个娘亲的。只是……有关朝堂,自古后宫不得干政,这太后上半辈子在宫里什么都有了,却依旧没有权力去接触那些朝政,可如今,刚进宫不久的夏大大却是三番两次地进出那御书房还不受惩罚。这事儿太后怕是也不能忍受的!
皇后此刻的脸上却是终于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只是那笑意却是带着一丝狠毒:“本宫也是很久没去慈宁宫看望母后了,今儿静妃你也在这儿,那便一同去吧。”
“是。”
一直站在门外的粉桃听了这话,便快步进了大殿扶着皇后从座位上起来,皇后徐徐地一步步走下高台。那静妃低着螓首,待那皇后走过她身边,静妃才抬头看着皇后袅娜着的背影,展出一副得逞的笑意。
慈宁宫。
这佛堂里挂着一条条明黄的布帛。一尊玉观音面前跪着一个衣着雍容的老太太。满面的虔诚和庄严。她的身后是两位举着焚香的年轻宫女。
“太后娘娘。”一位老嬷嬷轻手轻脚地走进佛堂,躬身说道:“皇后和静妃来了。”
听着这话,那老妇人睁开双目,露出些惊讶:“皇后和静妃?她们怎的有空来哀家这慈宁宫了。呵,桂嬷嬷,那便扶哀家起来,去前堂看看吧。”
太后话一罢,那老嬷嬷便上前搀扶起她的身子,然后朝前厅走去。
这慈宁宫并非是雕梁玉栋的宫殿,不过却露出大气的意味。深褐色的沉香木,没有任何花纹,只是房梁上用暗金色的笔描绘出火凤腾空的画面,气势不由显得古朴和磅礴。大殿的摆设并不像其他宫殿那样用着红珊瑚之类的华丽物品,用的全是气质内敛的青花瓷。一切看着虽是朴素却让人不敢轻视。
皇后和静妃此刻正站在高堂下方静静等待着。
“皇后、静妃,你们俩今儿个怎的竟然想起来到哀家这慈宁宫里,看望我这老太婆来了?”太后一颤一巍地走进殿里,带着一脸慈祥的笑意。谁能想到眼前这满脸慈和的老妇人,当年在先帝的后宫中却是个狠辣而杀伐果断的女人呢!
“母后可真是说笑了!儿臣这也好些时候没到慈宁宫来看望您了。前些日子明心公主出嫁,以前公主总是会时不时到母后的慈宁宫里来闹腾一阵,现在皇妹却是去了齐国,儿臣想着母后这慈宁宫可能会太清净了!今儿静妃妹妹来找儿臣,边想着咱们一起来慈宁宫看看您。也不知会不会扰了母后的礼佛清修,还请母后不要怪罪儿臣了。”那皇后一脸歉意的样子,静妃看了也是不由感叹,这真是好一个孝顺婆婆又贤良淑德的皇后啊!
“呵呵,你们两个有孝心,哀家又怎么舍得怪罪呢!”太后亲切地拍拍皇后的手说道。
“其实儿臣此次来慈宁宫,是想告诉母后一个好消息的!”
“母后成日礼佛,也不管这后宫之事,这喜事或许还不知道呢!”那皇后一脸的兴奋。
“哦?却不知是何喜事啊?”
“皇上登基这么久,膝下却是无儿无女,母后也没有享受过身为祖母的快乐。但前些日子,御医却是诊断出睿妃妹妹已是有了两月的身孕了!母后,您说这是不是件天大的喜事啊!”皇后兴致勃勃地说到,就好像这怀孕的是她似的。眼睛里却是见不到意思嫉妒和不甘。静妃则是暗叹:果真好演技!
“呵,此事果真?那还真是顺了哀家的心了!”皇后没有注意到的是,太后这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容,但那笑纹却是变得有些僵硬。
“只是……”皇后渐渐露出有些犹豫的神色。
太后瞟了皇后一眼,她纵横后宫这么些年,又怎会不知道这皇后心里想着什么。太后心里不由得冷笑一阵,这转折后才是皇后今日来这慈宁宫的目的吧!
“只是什么?”太后在桂嬷嬷的搀扶下坐在了酸枝木刻的椅子上,然后右手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
“今日,皇上和镇远大将军在御书房商议国事,睿妃却是……”皇后话说一半却是像不敢说下去那样,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太后。
而太后此刻的反应却是在皇后意料之中的。她右手此刻已经死死地扣住那扶手,甚至有些微微地颤抖。
“只是什么?皇后你说!若是睿妃触犯了宫规以及朝堂禁忌,就算她肚子里有了皇帝的孩子,哀家也绝不会轻饶了她!”太后此时的表现正中皇后以及静妃的下怀,本就是担心会不会因为睿妃怀有身孕,太后便对她干政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护着过去,但……这太后对权力的执念却是明显高于对子嗣的重视!这也是此刻皇后乐于见到的。
“睿妃加上近日这次,已是足足两次在皇上议事时进出御书房了。”皇后此时却像是有些害怕似的,声音越来越小。再反观那太后,脸上的慈祥显然是挂不住了,气的浑身发抖地站了起来。
皇后此刻却是像没看见太后的震怒似的接着说道:“贤妃妹妹也是可怜,一失手将睿妃退了一下,皇上竟然是将她打入冷宫了。”
说着这半真不假的话,皇后的脸上却是没有一点儿心虚,说到那贤妃,竟然还流露出了一些同情。
“睿妃!又是睿妃。皇帝竟宠爱她到了如此地步了吗!果真是红颜祸水!自古后宫不得干政这句话,他难道当做是一句痴话吗!皇帝竟然还为了他,贬了陪他十几年的贤妃!难道就不怕其他人寒心吗!”太后的声音里充满着火气,那桂嬷嬷只得一直扶着她,深怕她的身体经受不住这样的冲击。
“看来上次哀家就不应该放过她!皇帝不忍处罚她,那哀家来!”
“来人!去那听轩阁将睿妃给哀家带过来!”
听轩阁。
“娘娘!不好了!太后派人来宣你去慈宁宫!”花蕊气喘吁吁地跑进听轩阁喊到。
夏大大不由一愣,转念想到今儿自己却是去过御书房……估计是这事儿吧。只是这又和自己什么关系,明明是司徒殇非得她过去的。
“慌什么,太后又不是什么妖怪,还能吃了本宫吗?”夏大大满脸带笑地问着花蕊,只是心里却是有些打鼓的。夏大大还是牢牢记着太后和贤妃那日在慈宁宫要她死的情形。这后宫里的人,就像是一朵朵罂粟花,外表鲜艳迷人,内在却是狠毒无比。今日……她想不到这会儿在慈宁宫里等着她的是什么,毒酒?匕首?又或是,三尺白绫?
想到这儿,花蕊勾了勾嘴角。却是不知,现在的她,已经是满脑子的诡计,满脑子里如何去扳倒睿妃!
后宫,看上去平静如水。
朝堂,却是充满着权力与权力的争夺,还有碾压。
如今的大明国朝堂,分成两个派系,一派是以摄政王司徒景为首的进攻派,还有一派是以大将军王蒙霖为首的保守派。一主战,二主守。大明的国力其实是远胜两大邻国的,一为南疆,二为齐国。
此年大明东面发生特大旱情,百姓颗粒无收。大批的难民朝南迁徙,直到今天,已经有超过三万的难民来到京城。京城的粮价也开始大幅上涨。而买不起粮食的难民,则像乞丐一般宿在京城的城门口,每日乞讨,甚至是与犬争食!但依旧是有许多难民死在京城外,尸体也没有人去处理。尸体在外边堆积了几日之后,有人竟然被发现染上了霍乱!
五日后。
朝堂,气氛沉重。
摄政王的意思是不能再放任何灾民进城,从今日起,京城的城门必须严格把控。还得彻底封锁京城中流行了霍乱的消息,避免造成处处人心惶惶的局面!侍卫应该四处巡逻,若是城中发现任何染上霍乱的群众,必须马上送出去,免得感染上其他人!而巡逻的士兵,对外就宣称是捉拿反贼。
在大明国的今日,霍乱是不治之症。前一次大明发生霍乱是在五年以前,那时近乎有半个京城的人死去!霍乱,比那战争,更加威力巨大。而且是无法抵制的!
太医院的太医研究了几十年,都没有研究出一种能够彻底根治的方法,所以若是出现了霍乱,对于大明而言,不亚于发生了异常大规模,必败的战争。
朝中的大部分朝臣都赞同摄政王的建议,尤其是那些文官。
自古文臣怕死,武将不惜命。这话不是随意说说。就算曾经有过些不怕死的文臣也只是少数。
这朝中官员,家都在京城中。这京城的霍乱已经威胁到他们的生命,若是有方法让他们可以远离病源,自然是会举双手双脚赞成。
并且冠冕堂皇地说出,他们这是在为皇上着想,皇上的安危,乃是国事,是国家大事!
然,以蒙霖为首的一大批武将,却是极为不齿这些文官的贪生怕死。对皇帝的建议是:在城外施粥放粮,尽量减少死亡人数。将得了霍乱的患者集中起来救治,就算救不了也得尽力不是?委派宫中的御医,以及京城里有名的郎中前去。另外那封锁消息一举完全就是荒谬!百姓有权自行保护自己的安全,得知了霍乱,那便会有所防备,也能减低些损失。
大将军一派其实身后站着的就是皇帝司徒殇。这几年,朝堂上的斗争,说着是文武双方意见不合,实际上便是司徒殇与司徒景叔侄俩对权力的角逐竞争。
今日早朝,完全是一种混乱的局面。后来司徒殇下旨,张贴告示,表明京城有霍乱发生,并告诫百姓近日得少出门。
同时司徒殇也采纳了司徒景的一些建议,京中必须加大巡查力度,一发现霍乱患者必须将其隔离,然后送到专门设置的活人署中。活人署中安排有宫中御医,也有普通的郎中。
还得通告全国,若是有人研得霍乱的解决方法,奖赏黄金千两!
罢朝后,各官员便是马上回到家中,闭门不出。
司徒殇此刻站在御书房里愁眉不展。前方则是大将军府的世子蒙恬,以及那个冷冰冰的宫廷侍卫统领铁无心。
很快,在京中发现霍乱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但……那些宫人并不担心自己的生命。不过是将这一消息当做是饭前饭后的谈资。毕竟皇宫守卫森严,外人不得进宫,更别说那些染病的灾民了。
所以对众人而言,霍乱,不过是两个徒令百姓惶恐畏惧的字罢了。对他们而言,毫无影响。
只是在听轩阁……
“娘娘,您听说了吗?今日早朝,众大臣,不断争辩如何对付这霍乱。”花蕊站在夏大大身后,为她轻敲有些酸痛的背部。
霍乱?听到这个词,夏大大心里一惊。
在现代,她是化学系大二学生,却是有一个临床医学系的男朋友。平日里对那些普通症状却是熟悉。只是这霍乱……
现代霍乱近乎绝迹。还记得过去,她到医学部跟着男朋友去蹭课,那个教授却是在讲疾病的发展史。
霍乱,现代称做是:cholera。主要传播途径是水源,还有接触霍乱患者的衣物。近现代霍乱少有,是因为大家的生活水平的提高。
而现如今在京城霍乱蔓延……或许就是因为大批灾民涌入,被饿死的灾民尸体遍地,有些尸体成为污染源污染了水质,所以才变成如今的结果。
“皇上是怎样做的决定?如何应对这霍乱?”夏大大有些想知道面对这样的灾难司徒殇是怎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