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小酒窝 （原著《废柴前台的自我修养》）怠工（一）-（二）

　　（一）

　　“有什么想吃但是吃不起的吗？”何其湛递给她一杯热姜茶。

　　“多了去了，干蒸烧卖、水晶虾饺、鲍汁凤爪、豉汁排骨、姜葱鸡、流沙包、艇仔粥……”唐双鲤突然意识到这不是该谈论吃什么的时候，于是接过他的杯子，顺便换了个话题：“那个，你没有被我揩油吧？”

　　“我乐在其中。”何其湛悠悠地回答。“原来你还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

　　“我只记得自己拿着个大南瓜走在街上见人就抡，怪不得醒来又酸又累。”唐双鲤不想接他的话，于是编了个梦境糊弄过去。

　　“我可能比你更了解陆至翊，毕竟也和他做了四年室友。”何其湛坐到了她身旁，慢慢为她分析着形势。唐双鲤自行过滤掉一堆专业术语以后，突然就明白了陆至翊的若即若离。

　　也许有那么一瞬间，陆至翊也是想放下一切和自己在一起的。但他总归是要东山再起的，他无法做到拱手河山讨我欢，何况这样我也不会欢到哪里去。他用仅剩的钱全投到一个地方，但这个地方风险很大，而且已经有失败的迹象。他可能还要应对何桥笙和何其湛作妖，还可能要担心我被彭小姐找茬，更可能无法许我一个确定的未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再和他有更深的羁绊。

　　虽然决定要离开他了，但如果有幺蛾子想乘虚而入去追他，我想我还是会忍不住伸出脚来绊倒她们吧？

　　舍不得啊舍不得。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真苦啊。”何其湛边欣赏着她纠结的表情边品味着他的黑咖啡。“我的咖啡忘记放糖了，你能帮忙笑一下吗？”

　　唐双鲤仰起头使劲将眼泪憋回去：“你是故意串通何桥笙这么做的吗？”

　　“你以为你有多重要？我还记恨着那天，我为了配合陆至翊的演出，硬是活成了男二。”何其湛将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我哥这么做，一来是想看看陆至翊有多在乎你，你有没有资格成为他要挟陆至翊的筹码。二来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已经不在乎你，看我有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威胁。我本来准备不想任何关于你的事情，但这也害得我茶也不思饭也不想，就只好来救你了。”

　　这么说，陆至翊是知情的吗？他知道何桥笙要对我下手，也没有要救我的意思吗？不，这只是何其湛的一面之词，他绝对是在挑拨离间。

　　“你这么说是要我报答你吗？”唐双鲤问。

　　“算了，我又不是没占便宜。再说就这样欠着我也不错。”何其湛冷不防凑近她，拿起她的手在她的中指处用力咬了一口。唐双鲤一把推开他，余醉已经消减了一大半。何其湛满意地看着她手指上一环整齐的牙印：“像不像戒指？”

　　“你真是幼稚。”唐双鲤拼命揉着手，想把那个红印揉掉。何其湛歪着头看着她无比在意的样子，眼里没有一丝悔意：“是啊，幼稚的我还想做个研究，就叫‘将你无名指的戒指转移到小指的路径分析’。”

　　唐双鲤脑子里仍有一大片混沌，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已经辛苦得想不到用什么话来骂他了，只好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他却以为她动了情，忍不住想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唐双鲤却猛然站起来，赤脚飞奔向卫生间，跪在马桶边大吐特吐。

　　（二）

　　唐双鲤望着何其湛铺在她桌面上的一大堆零食，倔强地将它们拨到一边以求不见为净：“失恋了还要增肥，我是嫌自己还不够惨吗？”

　　“反正是卖不出去的，喂狗还不如喂你。”何其湛头也不抬一下，一直埋头在做着产品的效果图。唐双鲤趴在桌子上了无生趣地看着鼠标来来去去，何其湛终于忍不住训斥她：“要怠惰去别的地方怠惰，不要把你的消极情绪传染给我。”

　　“不是我说，你这效果图做得真丑，为什么不找专业的美工帮你做呢？”唐双鲤连走都懒得走，勉强提起精神来找茬。

　　“美工做了几次客户也不满意，还不如我自己亲自来做。”何其湛干脆打开了一包薯条，拿起几条往她的嘴里塞。

　　“诶？也没有很难吃。”唐双鲤拿起包装一看，发现热量也不高。“怎么就卖不出去呢？”

　　“宣传不到位，再说这么中规中矩的包装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何其湛将唐双鲤递过来的薯条咬在嘴里，手却专注地在产品名称上p上各种有趣的图案。唐双鲤灵光一现，向何其湛提出一个建议，将名称改成了形状和颜色都相近的“100卡”。

　　“所以？”何其湛似懂非懂。“将卡路里数标注在包装上不会让更多人避而远之吗？”

　　“所以说你真不懂女人的心。当她想吃零食的时候，哪有还有卡路里什么事……何况你可以将几种高热量零食摆放在一起，将它们的logo P成卡路里数不就高下立见了吗？既然都要吃零食，自然会选择卡路里最低的吧？再说了，你那个高人气的博主朋友不是嫌这么品牌low吗，这样一P创意有了话题也有了，说不定用热量抹去了这个品牌的logo，会引得更多人主动问起这个品牌。万一引起品牌争议了，就借势再炒热一下话题。”

　　“主意不错，但是你怎么知道我有个高人气的博主朋友？”何其湛总算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认真听她如何狡辩。唐双鲤知道直接回答他会很吃亏，于是换了种回答方式：“那你怎么会有我app的全部代码？”

　　不就是你先翻我电脑，然后我以牙还牙翻回你的电脑吗？翻的过程中看到了其他东西不是很正常吗？讲真我还不太想看呢。唐双鲤正打算和他认真撕下去，却发现陆至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茶室的玻璃门外，茶室外这么多人来回走动而她只注意到了他。唐双鲤想起她在某处看到过的黑板字：世界是个巨大的娃娃机，而我隔着玻璃橱窗，只想要你。嗯，他应该是我舍得用饭钱房租钱开发的钱换来的心头物吧。

　　“我很乐意帮忙离间你们。”何其湛总是能很敏锐地察觉到敌意，径自打开门直面这股低气压。

　　“能带走你就带走吧。”何其湛率先挑起争端。

　　“回去吧，很晚了。”陆至翊向她伸出手，唐双鲤却任由它凝固在空气中：“分手吧，你给不了我未来。”

　　“我已经在努力了，你要分我的左手还是右手？”陆至翊仍在坚持。何其湛一把拍掉他的手，一副寻衅滋事的样子对他说：“接受现实好吗？她有危险的时候，你在哪里？能伤她的只有你，你还指望她会渴求你的庇佑吗？”

　　“我不是在跟你说话。她要跟我分手，就只能找别的男人当台阶下，而你恰好是那个台阶而已。”陆至翊虽然被何其湛激怒，但仍保持着七分理智。“唐双鲤，跟我走。”

　　“不，要走的是你，离开这里，也离开我的房子。”唐双鲤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