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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贵毕竟是乡长，这种人都是人精。
能爬到那个位置上去，脑袋便极为灵光的，想起陈楚男刚才告诉他的话，马上就来找他了。
陈楚男道：“行，你跟我去小屋，我还有事儿跟你商量。”
方静在外面忙活着，陈楚男到了猪场旁边的休息室，这段路不远，但赵贵在后面跟着，还是疼的死去活来的。
“陈兽医……哦不，陈神医，你就大恩大德帮帮我好不好？”
“这个……”陈楚男咳咳了一声。
“明白，我明白……”赵贵从怀里掏出一张卡：“陈神医，这密码是六个八，全是发，里面有一万块钱，您先零花……”
“我吓？赵乡长，你很有钱么？”
“唉，陈神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都是我应该孝敬您的，您以后就叫我赵贵就行，别叫我赵乡长了，咱都见外了……”
“哈哈哈……”陈楚男大声笑了笑，拍了拍赵贵肩膀：“行，赵贵啊，你的病很简单，就是一做那种事的时候就浑身疼，那你以后不做那种事不就可以了么！”
赵贵一听脸都绿了，男的要不做那种事，那活着还有啥意思啊？
又是苦苦哀求。
“嗯，好说，好说。”陈楚男把卡扔回去。
赵贵眼睛滴溜溜乱转道：“陈神医，您是嫌钱太少吗？那样……我再多加一万……”
“不是这个意思，咳咳……赵贵啊，大房村你也看见了，大房乡你也看见了，你作为乡长，管辖的乡村就这么穷苦，你说你这个乡长称职么？”
“不称职，不称职……”赵贵忙擦汗。
“嗯，给你治好也简单，这样吧，你这两天就在老百姓家借宿，正好体验一下老百姓的真实生活，怎么样？”
“这个……”赵贵犹豫起来。
“嗯，不行算了，赵乡长一天天的公务繁忙的，我就不打扰了，我还要敲猪去了。”
“别……别……我不忙，我一点也不忙……”赵贵忙抓住陈楚男衣袖说：“我一天天的就呆着，根本就没啥事儿的……那个，行，我同意，那个……我去谁家啊？要不……我就去许海燕家，体验生活吧……”
“嗯？”陈楚男一瞪眼睛。
赵贵忙咧嘴道：“我去……夏春芳家也行。”
陈楚男笑了：“赵乡长，你那是体察民情去了，还是去扯皮条去了？我看你去老刘头家吧……”
老刘头是大房村的五保户，很穷了，但却没有低保。
也不知道低保都给哪些狗吃了。
“行不行啊赵乡长？我这人不喜欢强迫人，你要是不乐意可以不答应的……”
“我答应，我答应……”赵贵点头如同小鸡吃米一样。
“妥了，你现在就去吧！体察民情，要是让我知道你半路回家，或者不在老刘头家……赵乡长，不是我威胁你，你下半辈子那玩意只能用来尿尿了……”
“啊？”赵贵吓得脸色发白：“别啊神医，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去做，你这时为我好，让我当个好官……”
“呵，道理谁都懂，你早干吗去了？”陈楚男在赵贵肩膀轻轻拍了拍，这次赵贵乜斜的眼睛看见了，陈楚男指间夹着一根细细的亮亮的银针，而刺入自己肩膀的时候，明显的麻酥酥的一下。
陈楚男刺针，他根本看不见的，这次也是故意慢动作，让他看见，让他长记性。
“赵贵，这一针，只是一个疗程，三天后找我，给你治第二个疗程，等三个疗程满了，你的病就彻底好了。”
赵贵千恩万谢，但心里却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啊，基层干部比自己严重的多得多，就自己倒霉，撞枪口上了。
“行了，我带你去老刘头家！”
陈楚男领着赵贵去。
整个大房村也就一百来户人家，从村东头喊一嗓子，村西都能听见了。
老刘头家也不难找，反正全村最破的那个就是他家了。
本来两间土房，下雨冲刷的倒塌了半间，还剩下一间半的房子，院门是木头的，歪歪斜斜的，泥墙也倒了，几只猪在倒塌的泥墙旁边吃着野草叶子。
院子里杂草恒生，就像是荒甸子，院子长不到二十米，就这二十米，飞出来一团一团的臭蚊子，就在刘贵大腿上咬了好几个大红包。
“哎呀呀，哎呦呦……我糙……”赵贵呲牙咧嘴的。
陈楚男撇撇嘴，心想这货，就应该让你好好的受受教育。
到了门口，破败的木头门，别说一脚了，手用力都能拽下来，那窗户玻璃碎的差不多了，都用厚塑料布铺上去的，大窟窿小眼子的，风一吹，稀里哗啦的乱响。
“这……唉……”
“刘光耀在家吗？”陈楚男喊一声。
跟老支书孙仲山聊的时候，老支书说过刘光耀的，听说还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
“在，在啊。”屋里传来老人的声音。
“走！进去吧！”陈楚男拍了拍赵贵肩膀。
“又……又是一掌？”赵贵浑身一哆嗦，就像中了化骨绵掌似的。
“唉，这不是，我只是拍一拍而已，我陈楚男是一个守信的人，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不会对你不客气的！”
陈楚男说话声音不高，却极为刺儿骇人。
“好，好。”赵贵一脚门里，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还好陈楚男要把抓住他的后领子，才把这胖球提住，没滚出去。
这房间下沉，而且阴暗潮湿，地面是土的，墙壁也是灰突突的，到处是灰突突，一股发酸发霉的腐烂气味，极为的难闻，而且这屋子没有顶棚，顶棚便是木质的檩子和椽子，檩子和椽子上面也挂满了黑突突的蜘蛛网，苍蝇到处乱飞。
正对面是一口灰突突的大锅，大锅里冒着热气，像是在煮着什么东西。
两人进屋西屋，刘光耀老头已经在炕上下来，西屋里面同样是灰突突的，只是吊了一个顶棚，顶棚是薄薄塑料布那种，可以看出白色蓝花的棚布上面全是苍蝇拉的斑斑点点的如同密密麻麻星星的苍蝇屎。
一股混合的刺鼻的味道，让赵贵乡长想立马离开这个房间，他甚至有些想要呕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