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潮涌动
萧禹2017-01-16 17:062,106

  三夫人下手就是快,在二夫人打发几个好吃懒惰、老弱病重的奴仆来之前,已经派了得力的丫环把落英阁收拾了出来,还把流苏的孝服脱下来烧了,说是去晦气,并找了件宁流妍的半新衣裳给她换上,倒还合适。流妍虽然比她小了一岁半,但个子高,身形倒是和她差不多。

  刚弄好这些天便黑了,三夫人命人将她沉香阁的饭菜端来,与流苏一起用了晚饭。正要说会儿话,便有老太君身边的丫环请她们过去,说是老爷带着大小姐与四小姐回来了,还得了不少赏赐。三夫人便欢天喜地带着流苏去了老太君的慈安堂。

  她们到时,家里其他人都已经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宁流妍一见她母亲,便扑了过来,一把将扶着三夫人的流苏挤去一边,丝毫不掩饰对她的不悦,“下人的脏手,别污了我娘的衣服!”

  这位四小姐还不足十三岁,尚未长成,但见她肤白胜雪、皓齿明眸,显然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胚子。自小被三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便以为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是属于她的,却偏偏不能像长姐那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而看着自大高傲,却又十足小家子气,生怕别人抢了她一点东西。尤其流苏还穿了她的旧衣服,岂不是惹她生气?

  流苏只是浅笑,眸光清冷。

  她本就是不明不白被接回相府的,一回来就直接安置在下人院里。宁家的主子们都知道她回来了,却没有人去看她一眼。因为宁正阳在犹豫,他想把她放在一个令宁家利益最大化的位置上。所以他不发话,没有人敢把这件事挑明。

  这也是二夫人敢动流苏的根本原因——老爷不会因为她私嫁一个“丫环”而处罚她。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非但没能毁掉这枚棋子,还让老爷承认了她嫡女的身份!

  流苏按照晚辈的规矩朝老太君与宁丞相行了礼,又见过了二夫人与五姨娘,再与几位姐妹打招呼。

  大小姐宁流云艳压春花、丽胜云霞,确有绝代丰姿,不愧为云苍第一美人,只是这样的美人向来眼高于顶,是绝瞧不起其他姐妹的,更何况她知道父亲接流苏回来的目的,真是旧恨未消又添新仇。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屑给她,只向她的丫环如玉愠道:“这里也是野丫头能来的吗,还不快点碾出去?”

  三姑娘流珠本想应声回礼,可一瞧二夫人的脸色,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如玉也是一脸为难,平时她可从来没有手软过,可现在当着老爷的面到底有些心虚。

  就在这时,宁正阳笑呵呵地开了口,“云儿妍儿,莫闹了,她是你们的姐妹,相府的二小姐。”

  今日在圣上稿赏司马大将军的庆功宴上,循王还有意无意地问起了她,可见他对自己这个女儿有了兴趣。这可是出乎宁正阳意料的好事啊!

  当今圣上虽有十余位皇子,可真正受宠的不过三人:韦皇后的养子惇王,熙贵妃的爱子裕王以及怡妃的独子循王。惇王与裕王都是夺谪的热门之选,循王虽无心上位,但因其母怡妃与熙贵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从小便与裕王感情极好,为他赴汤蹈火都是在所不惜的。一旦裕王登位,循王定然荣宠无限,若是流苏能博得循王的喜爱嫁入王府,哪怕是做个侧妃,对宁家的好处都不是一点点呀!

  宁正阳在心底飞速盘算着,再看流苏就觉得顺眼多了。

  这个女儿虽是在乡下长大的,可她的外公到底曾是才倾天下的阁老重臣,他带大的人总不至于差到哪里去。单瞧她今天在众人面前自称奴婢,又一直低头不让其他人看清她的脸,还算是有几分机灵劲。只要自己悉心调教一番,定能成事。看来自己把她从乡下接回来,是再对没有的了!

  大约是仗着宁丞相今日心情好,四小姐仿佛没听见一般,只顾着向她母亲报喜,炫耀之色溢于言表:

  “娘,你还不知道吧?姨夫今天可风光了,皇上赐了他镇西侯的世袭爵位,姨娘加封了一品诰命,表哥征战有功封了三品武功将军,连表姐也晋升一级,是四品的县君了——”

  “瞧四妹说的,表舅满门的风光本就是血洒疆场、真刀实枪拼出来的,可不是斩瓜切菜得来的!”宁流云淡淡接口,却将宁流妍的满面喜气一挫到底。

  司马大将军吴铭东,也就是如今的镇西侯,是三夫人程香儿的姐夫不假,可也是二夫人赵梨容的表哥。宁流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吴家满门的荣耀是她舅舅与表哥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拼杀出来的,而吴程氏这个出身厨房的丫头不过是沾了夫家的光才得封诰命。她母亲都还没有说什么,程家人显摆个什么劲!

  与所有的达官贵人一样,程氏姐妹发绩之后最恨别人提起她们那段为人仆婢的惨淡经历,而二夫人与宁流云却每每乐此不疲。二夫人不仅有司马大将军这个表哥,又与右相韦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自已更是左相的正妻,可谓是替宁流云占尽了优势,连褔泽寺的方丈都说她是母仪天下的命格。也难怪她们在家中总是自视高人一等了。

  宁流妍气得发抖,“你——”却没了下文,她的母亲只是平妻,到底低了一截。

  三夫人却握了握女儿的手以示安慰,咦了一声仿佛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指着默默站着二夫身后的如锦问道:“她不是应该嫁给郑屠户了吗,怎么还在?”

  二夫人非但不慌,淡淡然一扯嘴角,“莫非如锦得罪过三妹,就那么盼着把她嫁出去?”

  三夫人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二夫人虽然将如锦打了一顿,却把梧桐给推进了火坑。这也不奇怪,如锦虽然把事办砸了,好歹还是忠心事主的,可梧桐却因为可怜流苏给她出了主意。只是——

  “梧桐毕竟是老太君指给二姐的人,二姐就这么把她给嫁了,不太妥当吧?”

继续阅读:第9章 彼此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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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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