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鸿煊亲自把流苏送回了宁相府,宁家的人哪还敢多问什么?人能活着回来,至少没有输啊!宁流云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从小到大她都比不上韦芙蓉,这一次总算没有输给她!再也没有人能阻挡她当惇王妃的路了!
龙鸿煊知道宁家一个个都是什么货色,比韦光荃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只朝他们宣布了一件事:流苏是他的人,若是她在宁相府受了半点委屈,他就把整个宁相府夷为平地。不用怀疑他的能力,就算皇帝不肯帮他出这份力,他要杀宁正阳还是很容易的!
宁正阳只是打着哈哈应付着,就连韦光荃都不敢对他这么说话,龙鸿煊的胆子也太大了,再说只要皇帝不发话,又有谁敢取他的性命呢?不过,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人都知道皇帝对这位皇子十分特殊,那就顺着他的意思,不要去招惹他就对了。
可是龙鸿煊一转身,宁正阳就狠狠地瞪了流苏几眼。瑞王嘛,需要的时候利用一下是可以的,但千万不能跟他搅在一起!他就是皇帝心里的一个雷,一不小心就会惹怒皇帝,带来灭顶这灾!
这凶恶的一眼落进了龙鸿煊的眼里,当天晚上,宁正阳的官印与一缕头就不见了。他夜里竟还一无所知,直至第二天清早起来,通房丫头伺候他起身时才发现他的头发少了一把。正是惊慌之时,管家说瑞王给他送来东西!
打开一看,左相官印的下头正压着一缕头发。
宁正阳吓得连站都差点站不稳了!瑞王既然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偷走他的官印,要整他就太容易了,而且他还削了下他一缕头发,那分明是在说瑞王一个不高兴就会割了他的头!就算事后能查出真凶,他也已经是个死人了,更何况皇帝绝不会因为一个宁左爷而要龙鸿煊偿命的!
这天之后,宁正阳与洪氏对流苏的态度就好了很多,也不敢再说让她与瑞王划清界线的话了,只是鼓励她多与其它皇子来往,对她的种种打算也由明转暗了。
流苏十分满意这样的氛围,应付宁家的这些长辈们也需要花费她不少精力,如此他们不敢来明的,她就省了好些力气。看来她去校场的比试给她带来的收益颇丰啊!
其实呀,宁正阳与洪氏这是要慢慢放弃她了。因为照眼下的情形,她进惇王府无望,要进裕王府呢,三夫人与宁流妍又不肯,若是继续与瑞王搅在一起,日后必与韦氏成为死敌,还不知道会给宁家来什么灾难呢!
若是流苏日后不能找到一个跟押对宝的皇子嫁了,那她对宁家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这样一枚无用的棋子,宁家人又怎么会用心呢?借着要给宁流云筹办婚事的由头,对流苏的供给渐渐降了档次。不过呢,也不敢十分怠慢,毕竟瑞王不好惹,而且他的后头还有太后!连韦家都惹不起,宁家就更惹不得了!
“小姐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喜兰一副喜滋滋的模样,这些天小姐心情好了,连人都更水灵了呢。
雪牙也叫了两声,表示十分赞同。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青竹又一次说起了当日的情形,直把流苏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可是喜兰与如柳爱听。她们小姐本就不是一般的人物。
“好了,你都快把我夸成神仙了。我也不过是胆大运气好罢了。”流苏一边逗着雪牙,一边笑道。
她的雪牙都长这么大了,还不会狼嚎,流苏心里那个急啊!想了各种法子,还把他扔进了猎场的狼窝里,他倒好,三下五除二把一群狼给打败了,吓得那群狼全都在他面前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说教他狼嚎了!
“小姐,你本来就厉害嘛!不过——”喜兰显然是想到了宁流云,“大小姐什么都没有做,却白白捡了这么大一个好处,只要她先生出儿子来,惇王正妃的位置就是她的了。你们是没看见她现在有多得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如柳也道:“正是,因为俩人是平妻,惇王给两家的聘礼都是旗鼓相当的。本来,大小姐处于下风,因为小姐帮她赢了比试,现在三夫人给她准备嫁妆,她样样都要比韦大小姐好!二夫人这两日也要回来了,只怕会做得更过分。那韦大小姐受了委屈,韦家人只会将这笔账再安到小姐的头上!”
皇帝故意让惇王娶平妻,就是要宁韦两家拼命地斗法,韦皇后支撑韦芙蓉,他就支持宁流云。他们倒是斗得畅快,可是闹到后面第一个要倒霉的还不是她们小姐!
流苏轻轻一笑,“我与韦家的账多了去了,并不在乎再多一笔。至于宁流云,就让她得意去吧!你们见了她,也要客客气气的,要让她以为她把这世上的女子都踩在了脚下!”
流苏可是还有大礼等着宁流云呢,巴不得她现在越得意越好!因为这将是她一生中最后得意的时光了!
如柳与喜兰点头,“是!”小姐八成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流苏笑而不语,她当然有鬼主意,而且老早就已经有了!宁流云与赵梨容就好好等着吧。
流苏的日子就这样,一直在表面上这么舒服的过着,转眼就到了春末夏初,宁家天天都在传赵梨容会回来,可是直到婚礼的前几天还没有看到她的影子。宁家的风向就又变了,人人都在传赵梨容不会回来了。不过,这依旧改变不了宁流云的得意,她就要成为惇王妃了。
这日流苏叫上了青竹,“走,去趟奢香楼。”
青竹立即跟着流苏出门,雪牙一直在后头跟着,这家伙近来越不越不满足流苏的小院了,时不时地就想跑出去活动一下。
“小姐?”
“带着吧!”反正在京都内十分安全。
流苏进了奢香楼的雅室,就见瑞王与吴宗嗣已经先到了。雪牙很友好地跟瑞王打了招呼,对于吴宗嗣,一扭身子,不理人家。吴宗嗣的身上有灵犬的味道,雪牙很不喜欢!
“别理他,这小东西近来脾气越来越大了。”流苏笑了笑,让青竹带他出去玩。
“流苏表妹这一仗赢得漂亮!”吴宗嗣先开了口,“那天下午韦右相就进宫找韦皇后了,据说是想请她给自己女儿出气。”
流苏笑道:“韦光荃也有犯傻的时候,当真是爱女心切啊。”
瑞王道:“他哪是什么爱女心切?韦芙蓉回去之后,他差点对她动了家法,若不是欣宜郡主拦着,韦芙蓉不仅是没脸见人,怕是得躺在床上休养好久了。”
流苏摇了摇头,瑞王将一个痴心爱他的女子贬低成这样,不是伤人家的心吗?她不禁一笑,“你的嘴巴也学坏了。”
瑞王回道:“对于韦家人,就不该嘴上积德!”
流苏挑眉,“那倒也是。”
吴宗嗣感觉自己在他们面前简直像个外来者,刚刚不是他起的头吗?怎么到后来竟没有他说话的份了,他不甘心地再次开口道:“你们知道韦皇后怎么回的他?”
流苏想都没想就学着韦皇后的口气答道:“她要胡闹,我给了她机会,把握不住是她自己没本事,你倒有脸闹到我这里来?皇帝有什么不对吗?你管教不好你的宝贝女儿,他这个堂姑父就代你管教!有皇帝代你教你,你还叫屈了不成?”
吴宗嗣呆住了,“简直一字不差!你是怎么知道的?”
流苏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宫里也有奢香楼的人啊。”
瑞王笑了笑,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吗?流苏分明是刚才信口说的,她之所以敢做就是因为她把所有人的心思都揣摩了个透!
韦皇后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向流苏发难的,她是精明人,最担心的应该是流苏会救龙炎彬出狱。就如她了解韦后一样,韦后也在极力地了解她,流苏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绝不放弃。所以韦后担心流苏在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其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私底下正在积极准备地营救龙炎彬!
不过,韦后只猜对了一部分,流苏不仅要救人,还会给他们韦氏好看!
“那军中应该也有喽?”吴宗嗣的声音里透着两分不快,奢香楼的生意也做得太大了,手也伸得太长了。
“对啊,就是吴表哥放进去的那两个呀。”流苏一句话便把吴宗嗣堵了回去,想来掏奢香楼的底,还是省省力气吧。她宁流苏是绝对不会出卖奢香的!
“好了,谈正事。”龙鸿煊瞧见吴宗嗣的一张俊脸都要垮下去了,便笑着替他解围,流苏这丫头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了的,没事还是少招惹她为妙。
“对了,吴表哥那边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流苏立即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明明看她变脸如此之快,却还是让人无法生厌。
“放心吧,该办的都办好了。”吴宗嗣回道,“循王是我的朋友,他落了难我不会不帮;瑞王也是我的朋友,他为了救弟弟不辞辛苦,我当然也该为朋友尽绵薄之力。”
他跟龙炎彬相交是因为他的真挚与豪爽,全不像京师的其它权贵满身的权钱算计;他与龙鸿煊相交则是因为他的武功,吴宗嗣最得意的除了他的军事才能就是他的武功,可是龙鸿煊是他觉得自己很无能的第一人,虽然他的功夫在同辈中已是翘楚了,但与龙鸿煊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如此就太好了!”流苏端起了茶盏道,“来,我就代炎彬敬吴表哥一杯了,虽然你刚才的理由里完全没有我这个表妹,不过我也不介意了。”听那语气,仿佛好不委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