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弘烨知道皇帝痴情,却不能专情,所以故意也把自己扮成一个痴情之人,以搏取皇帝的同情,从而掩盖他的愚蠢!连被女子下药然后捉奸这样的话他都能说得出来,这个男人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好一句“中了宁家小姐的计”啊,一语双关,把流苏也给捎进去了。这是在有意抹黑流苏!好让皇帝厌恶流苏,为他接下来的诬蔑做好准备。
皇帝面色不善地质问,“宁流苏,你知道这件事吗?”
流苏不卑不亢地答道:“回皇上,流苏只知道长姐即将嫁入惇王府,具体内情就不清楚了。父亲只告诉家里的人,长姐与惇王殿下两情相悦,愿结成秦晋之好。父亲与老太君都十分赞成,臣女很是为长姐高兴。”
她又向龙弘烨道:“至于惇王所说之事,流苏还是第一次听说,是长这么大第一听说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柔弱的女子——”
龙弘烨最恨别人揭他短处,怒斥道:“宁流苏你就别装了,你身为宁家嫡女,怎么可能不知情?你没有回来之前,那宁流云还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可是自你回来之后,她竟干出这样的大胆妄为之事!”
龙弘烨就算再气愤,也不敢把他与流苏的幕后交易说出来,半个字都不敢。皇帝已经在防着他了,若是知道他还惦记着太子之位,一心一意要坐上龙椅,那就是找死!
流苏的脸上没有一点怒气,仿佛被骂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淡淡地一笑,“惇王殿下忘了,流苏曾有五年时间在空鸣山陪伴外公,与家中姐妹的感情难免会淡薄一些。长姐平时也不大喜欢跟我们这些妹妹玩耍,倒是与韦姐姐走得很近。殿下若有什么不解之处,不妨去问问她们,说不定会有答案。”
龙弘烨不就是想说她宁流苏给长姐出主意,从而把他给套了进来吗?可是天下人谁不知道宁流云与宁家其它姐妹的关系并不融洽!流苏就是想给她出意,她也未必肯听哪!倒是韦芙蓉,她对瑞王有意思,人又是个极聪明的,说不定为了解决掉自己的麻烦,故意给好姐妹出的主意呢!
冤有头债有主,龙弘烨要想找人撒气,那就找他心爱的韦芙蓉去吧!可不干其它人的事啊!
龙弘烨听宁流苏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暗中把韦芙蓉拉出顶包,心中的火气腾的一下就上了。他立即朝皇帝,“父皇,您不要相信这个贱人,她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龙鸿煊立即怒道:“流苏是我心爱之人,容不得你这样抵毁她!”
“就是!”荣华郡主也道,“流苏姐姐是这世上最好的姐姐,五皇兄骂人可不对哦!”
皇帝看了看龙弘烨,面色沉冷,看不出任何表情。龙弘烨心中一惊,皇帝是很信荣华的话的,因为他认定荣华是宫里唯一不会撒谎的小姑娘,她知道什么看到什么就会直说什么。
龙弘烨大声疾呼,“父皇,你们不要被宁流苏给骗了!她心机深沉,先是挂上龙炎彬那棵大树,大树一倒,她就来勾引儿臣,儿臣没有答应,她如此又勾搭上了七弟!这贱人很是有些手段,你们不要被她给骗了呀!”
龙鸿煊与荣华听了,火气直往头顶上面蹿,可是流苏却没心没肺地笑了。
“傻瓜,你还笑?”龙鸿煊又是心疼又是气,别人如此折辱她,她居然还笑得出来!连皇帝都觉得奇怪,他阅人无数,还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女子!
“惇王殿下把我夸得那么有本事,我能不得意吗?”流苏依然笑着,仿佛听了一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除了龙弘烨,其它人听到流苏的回答,就忍不住想笑。只是觉得气氛不对,所以都在心里忍住了。荣华捂了捂嘴,也忍了下来。
皇帝问道:“宁流苏,你可有什么话说?”
流苏微笑着答道:“皇上,臣女与炎彬是君子之交朋友之义!炎彬交友甚广,男女都有,向来不拘小节。臣女几时说过对他有男女之情?炎彬也是深知这一点的,皇上若是不信大可让他前来对质。他入狱之后,臣女去天牢探望,为了救他,想尽办法。虽是有违皇上的圣意,只是臣女以一个朋友对他的了解,相信他是无辜的!”
这是都是皇帝的家人,所以聪明的做法,是向皇帝直吐心中所想,反而能搏得他的好感。再说有龙鸿煊在,就算皇帝一时动了怒,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龙弘烨狠狠骂道:“巧言令色!明明是你抛弃了龙炎彬,还在这里为自己粉饰!你这——”
皇帝不悦地打断道:“让她继续说。”
龙弘烨不敢言语了,流苏继续说道:“臣女确实去找惇王殿下帮忙,那是因为有人给臣女送来一件炎彬的血衣,臣女不想炎彬在天牢出事才去了惇王府。没想到惇王不仅不帮忙,还欲调戏臣女,被臣女怒斥,因而怀恨在心!”
“真有此事?”皇帝的脸都黑了。
他曾经下了严令,不准对龙炎彬用刑。在没有证实龙炎彬是他的亲子之前,那都是他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就算要杀要打也该是他亲自动手,绝不允许他人伤他一根毫毛!看来天牢的那帮奴才根本没听进他的话呀,怎么,只知道有韦光荃,不知道还有他这个皇帝的了吗?
龙弘烨一看皇帝的脸色不对,大声辩解起来,“父皇!父皇!别听她的话,是她勾引儿臣!儿臣有证据!”
“五皇兄,你可是堂堂皇子,欺负人家姑娘家家的可不好!”荣华郡主来了这么一句,无非想暗示龙弘烨的证据是他伪造的。
流苏可没有教她这么说,而是她知道龙弘烨的厉害,害怕流苏就此惹上麻烦。所以想给流苏一个提示。流苏心知肚明,朝她报一个感激的微笑。荣华郡主的心里可高兴了,以前呀她做了好事,别人都不知道感激她!还说她多管闲事,还是流苏姐姐最好了,她就是只说了一句话,流苏姐姐都是懂的。
“什么证据?”皇帝看着龙弘烨与宁流苏。一个奸雄,一个鬼才,狭路相逢,还真不知谁胜谁负呢!
龙弘烨狠狠地瞪了流苏一眼,然后掏出了一块丝绢,正是流苏去找她那一日留给他的定情之物。上面绣了一副咏荷图,落款是印上去的是两个金色的隽秀小字——流苏!
这可是铁一般的证据,龙弘烨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抵赖!
“父皇请看,这是流苏为了勾引儿臣,特的送给儿臣的定情之物!”龙弘烨站起身来,恭敬地朝皇帝呈了上去。
流苏只是淡然地笑着,没有半分惊慌失措的模样。龙鸿煊一瞧她的模样就放心得很,就等着看好戏吧,有得瞧喽!
果然,皇帝接过之后看了看,问道:“就一副咏荷图,如何能证实是她所有?”
龙弘烨立即回道:“父皇,上面还有两个金色的小字,正是流苏的闺名。”
荣华郡主把头凑了过去,帮着皇帝一起找,找了半天也没有找着,荣华不满地说道:“五皇兄,你不是在逗皇伯伯玩吧,这上面哪有什么小字啊?”
龙弘烨大惊,“不可能!分明——”
皇帝不耐烦地把丝绢扔给他,“你自己看。”
“不可能啊,分明……”龙弘烨接住丝绢仔细地找了起来,原本写着流苏二字的地方只剩下了一点稀稀拉拉的金粉,完全找不到字的痕迹!
如果到了这个时候,龙弘烨还不知道他中计的话,那他就是天字第一号的蠢才了!
他愤怒地握紧了绢子,手几乎要戳到流苏的脸上,“宁流苏,你——”
流苏假装看了一眼绢子,仿佛是第一见到一般,笑着剪断了对方的话,“这画上可是一幅咏荷图呢!应该是韦姐姐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吧?怎么好端端的,强加到我的头上来了?”
龙弘烨又气又恼,难道当时看着这幅图时就觉得有些奇怪,荷花不就是暗指芙蓉吗?这个臭丫头还真是好巧的心思!居然敢在落款上动手脚,又绣下一副咏荷图,让他有口也说不清!
荣华郡主不待他再难,已经摇着皇帝的胳膊,“皇伯伯,荣华都看不下去了,五皇兄一个大男儿怎么好意思欺负流苏姐姐呢?皇伯伯是不是要罚一下他?”
诋毁朝中重臣女儿的清誉,这传出去是不大好听!皇帝纵是有意包庇自己的儿子,也不得不做个样子。
皇帝说道:“烨儿,你作何解释呀?”
龙弘烨情急只能硬着头皮道:“流苏此女狡诈无比,儿臣上当,无话可话!但是——”他的嘴角放出一丝邪笑来,“任她如何狡诈,也休想欺瞒父皇!儿臣还有证据!”
流苏的眉头微蹙,一定是那个茶馆!她极力不动声色,冷笑地出了声,“殿下的玩笑就到此为止吧,不然流苏可真的要生气了!”
龙弘烨早已将她蹙眉的动作看在眼里,宁流苏知道她的荷包被调包了吗?很好!现在知道已经晚了!看他怎么撕烂这贱人的假面具!勾引皇子,就这一条足以毁掉她的名节,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见人!
龙弘烨嘻嘻一笑,“宁流苏你怕了吧?不必虚张声势!”
流苏明显顿了一下,不服输地说道:“什么怕了?流苏承受不殿下的抬爱,婉拒殿下难道有错吗?为何殿下要三番两次地针对流苏?”
龙鸿煊也道:“你有什么招,就冲我来!为难我的女人,觉得很有面子吗?”
皇帝见儿子开口了,便也出声道:“烨儿,你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要再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