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老泰山!?”龙鸿煊一记暴喝,吓了在场的所有人一跳,就连晕厥过去的程香儿也有感觉到他的怒气,只是清醒不过来,死死地拽着宁流妍的衣服。宁正阳竟是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惹怒了瑞王!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此与宁家再无半点关系。这句话,宁右相应当还记得吧!”龙鸿煊不来翻这个旧账,宁正阳好死不死地偏要撞下来!要算脸皮厚,天底下应该没有人能厚得过他吧?他把流苏当成了什么,又把他龙鸿煊当成了什么?
宁正阳只是讪笑着,心虚地解释道:“这是民间的俗语,老夫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本王看你清醒得很!流苏嫁过门几年来,你们来过一次么?现在出了事,被龙弘烨逼急了,想起自己还有这个女儿这个女婿了?”龙鸿煊将桌上的茶盏一拂,正拂到宁正阳的脚边,瓷器发出碎裂的响声,瓷片四溅,吓得宁正阳赶紧跳开了。
“王爷有话好好说嘛!”流苏赶紧上去拍抚着龙鸿煊的胸口,“为了一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碰坏了一个茶杯多不值!好歹也要几百文钱呢!”
宁正阳的脸再也挂不住了,干脆撕开了伪善的面具,直截了当地对流苏道:“流苏,你们当真不肯帮忙?你可别忘了你的血管里还流着我的血!”
“哟,我失去母亲被赵梨容程香儿虐待时,你怎么不记得我的血管里还流着你的血啊?我小小年纪被你丢出宁府时,你怎么不记得我的血管里还流着你的血啊?我成亲之日,生死不明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我的血管里还流着你的血啊?现在你记起来了!”流苏冷哼一声,一字一顿——
“我这一生最耻辱的事情就是血管里流了你的血!”
流苏的话还没有说完,“如果母亲没有嫁给你,她就不会死!别以为我会相信你为母亲主持什么公道,这种小把戏,我几年前就已经不玩了。龙弘烨要毁掉宁家是吗?毁得好!你们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了!”
宁正阳被流苏的话击得连连后退,“你!你这个逆女!”
流苏哼笑一声,眉眼锐利,“那也是宁家养得好!宁正阳,我既然能够嫁给瑞亲王,你就应该知道我的本事!居然还会蠢到以为我会被你利用?真是可笑!”
宁正阳气得几乎站立不住,还是勉强扶住了椅子,才没有瘫倒在地。宁流妍很想去扶他,可是又畏惧宁正阳的脾气,还是一心一意抱着她母亲算了,免得吃力不讨好。
宁正阳扶着椅子好久好久,都缓不过劲了,整个厅里鸦雀无声,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流苏却甚是悠然自在,讥笑道:“宁正阳,要死回家死去,别死在我这里,多晦气!”
宁正阳呼的一声,坐到在地,气得手脚都在胡擅乱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总算是明白了一点,流苏既然可以依靠自己的本事嫁进瑞王府,就足以说明她根本不需要宁家。一个无用的宁家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可是人总该给自己留条后路,别把什么事情都做绝了!
所以宁正阳仍不死心,有气无力地挤出了一句话,“有宁家在,你的日子终究会好过一点!”
流苏哈哈大笑起来,“王爷,宁右相是在骂你没给我过好日子呢。”然后朝宁正阳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最好的日子,就是看着宁家怎么一点一点毁在你的手里!就是看着你们怎么死!”
宁正阳彻底绝了望,可是他不甘心,“宁流苏,你也是宁家的人,宁家倒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是吗?”流苏挑眉,“你有没有好下场,我很快就能看到了,可是我的下场,你永远都看不到。”
“就是下地狱,我也会在黄泉路上等你!”宁正阳不知哪来的力气,叫嚣道。
“你这种人下了黄泉也只会脏了黄泉路!”流苏鄙夷。
“爱妃,别动那么大火气,咱们还要留着力气用晚膳呢。”龙鸿煊宠爱地扶住了流苏的肩膀,然后朝站在门外的人吩咐,“来人,把宁家这些个脏东西给本王扔出去!”
管家领了命,还颇为客气,“宁相爷请吧!”
宁正阳恼怒不已,“宁流苏,你会后悔的!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龙鸿煊眸色一寒,“本王说的是扔,你们听不错吗?玄雨!”
玄雨立即带着几个过来,拎起地上的宁家一家三口,往门一扔。咚的一声,好像有人摔伤见血了。哦,这可不归他们管,宁家不是带了仆人了吗?
砰!瑞王府的大门紧紧地关上了。受伤的正是宁正阳,半晕了过去,也没有力气大嚷大叫了,宁流妍吓得连哭都不会哭了。瑞王居然这么狠!这么狠!
于是一家三口晕厥的晕厥,抹泪的抹泪,无比狼狈地回去了。
宁正阳一走,喜兰与如柳又走进了厅里,“王爷与王妃真是太厉害了!就该这么收拾他们!脸真是厚得用皮尺都量不出来!”
流苏在宁府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们是最清楚的!扔出去,都算客气的了!照他们看,这种人立即扒光了衣服游街,被万人唾弃,然后吊死在城墙上!
“放出风去,就说宁正阳一家被瑞王给扔出去了,风声能放多大放多大。”流苏吩咐道。
宁正阳走投无路,想来借一借瑞王府的光,门都没有!瑞王从不参政,这个时候他们还不能引起皇帝的怀疑,不然云西的秘密就会很快被发现的。现在绝不到暴露的时候!
“是!”喜兰领命下去了,这种事情她最在行了。
“吩咐厨房开饭吧。王爷喊饿都喊了好久了。”流苏又向如柳道。
如柳是个聪明丫头,立即下去准备了,花厅里只剩下了龙鸿煊与流苏两个人,龙鸿煊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有这样的家人,真是苦了你了。”
流苏的手环在龙鸿煊的腰上,刚才跟宁正阳正面开火的余热还在,她的心头微微发着颤。宁正阳的无耻显然又上了一个台阶,已经不是世间的词汇所能形容的了。
“幸好,老天让我遇到了你!”流苏抬起头,眸子里氤氲着一层水气。
那是感激的泪,那是欣喜的泪,那是庆幸的泪。老天给了她这样一个男人,一个知她懂她爱她的男人,她在这世上便有了最亲的亲人!
“我何尝不是?”龙鸿煊温暖地笑着,一个吻温柔地落到了流苏的眼睛上。他可不容许他的女人伤心哭泣,更不容许那些不相干的无耻之徒来扰坏她的心境!
“鸿煊,有你真好!”流苏踮起脚,去够龙鸿煊的唇。
她爱他,她要他,从未如此迫切地想把自己送给他。
“苏苏,我爱你!”龙鸿煊微微弯下腰来,享受着心爱女人带给他的爱意与温柔。只是他的回赠更加猛烈,更加霸道。他含着她的唇,灵巧的舌在她的领域内,肆意地掠夺着她的芬芳,力度越来越大,需求越来越强。
“唔……”流苏感觉到血腥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
“弄疼你了吗?”龙鸿煊停了下来,双眸除了关切,还有如火如荼的欲望。
“我要!”流苏舔了舔唇角,天雷勾地火般的蛊惑。
“我给!”龙鸿煊二话不说,将流苏横抱起来,火急火燎地朝离花厅最近的房间走去。老在一个地方甜蜜有什么意思,他们该试着换换地方了。
流苏一只手勾住龙鸿煊的脖子,另一只手不望在鸿煊的身上游走着,柔若无骨的小手随意的一拧,龙鸿煊的身子便是一阵颤栗,这个小妖精!待会看他怎么吃掉她!
流苏坏笑着,脸上一片薄红,小手仍不肯停歇。她说道:“鸿煊,我改变主意了,我想让韦宁两家死得更快,更透一点!”
“爱妃说了算。”现在龙鸿煊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着怎么吃她!
“那待会儿,就夫君说了算!”流苏终于害羞地把脸埋在了龙鸿煊的怀里。他想怎么吃她,她都乖乖配合。吃得越干净越好!
龙鸿煊的脚下更是健步如飞。
“王爷,王妃,晚膳准备好了。”如柳回到花厅,生怕惊忧了他们,特意放低了声音,说了两遍,才探出头去。一看,王爷王妃人呢?出府了?绝不可能,晚膳都准备好了,王爷王妃一向不主张浪费,要真有急事要出府,也会提前打招呼。那么只能是——
怪不得王爷一个劲地喊饿,原来今天的晚膳竟是王妃呀!可是前几天他不才把王妃折腾得下不了床吗?
如柳害羞了,不能再想了。立即去吩咐厨房,晚膳改宵夜了,毕竟王爷吃王妃也是件很耗体力的事。如柳期盼着,什么时候该有小主子了,那家里得多热闹啊。
瑞王把宁右相丢出府去的事情,很快传得人人皆知。
宁正阳成了官场上的笑柄,宁家与宁流妍的日子愈发难过了。皇帝却狠狠地表扬了一番龙鸿煊,他需要的就是这个儿子远离政务,远离官员。他连自己的岳父都丢出去了,日后哪还有官员敢登他的门?所以要表扬,而且是狠狠的表扬,狠狠的奖赏!
说起来也怪宁正阳太过高看自己了,他要是彻头彻尾的不出面,让宁洪氏带着宁家的女眷来瑞王府闹,流苏尚不好做得这么绝。可他偏偏太爱自己,太怕皇帝忘了他是瑞王爷的岳父,结果弄巧成拙。
之后,流苏与瑞王就抱着皇帝的奖赏在王府里花天酒地,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还请了戏班曲班去唱戏唱戏,并时不时地把荣华也叫过去一起听。荣华也渐渐走上了听戏爱戏的不归路,与循郡王的感情渐渐出现裂痕。
皇帝要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需要龙鸿煊的荒废,而且在这个多事之秋,荒废得越彻底越好。他哪里知道,瑞王与流苏看似醉生梦死,其实活得比谁都清醒,他们用以逸代劳的最悠闲的姿态,警醒着洞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包括荣华与龙炎彬,一个个都在做戏给皇帝看罢了。只是他们演得真实,皇帝也看得放心。因为皇帝真的很忙,他的其他儿子以及外夷总能不断地捅出篓子需要他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