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便道:“我小时候也常这种事,把好东西藏起来想慢慢享用,谁知道后来就忘记了,等哪天不小心弄出来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事。再说皇奶奶的记忆一天比一天差了,有时候明明吃了早膳,没到一盏茶的工夫又喊问,还质问下人为什么不给好上早膳!”
其实老太后的健忘,也是流苏临走前特别吩咐过的,找不到真的免死金牌这件事总归是瞒不了荣华与龙鸿煊的,所以平时就要做做样子,为关键时刻铺好路,你瞧现在,龙鸿煊与龙炎彬不就相信了吗?
不过说起来,那个老太后还真的厉害,就算别人要算计她的免死金牌,一早给藏得严严实实的。可是麻烦您也给其他人的提个醒啊,不然您老人家抬腿一走,谁还能找到真的免死金牌啊!
“哦对了,七嫂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荣华解释完就也望向了流苏。
“既然以前能用假的,那么现在为什么不能用呢?”流苏嘻嘻一笑,“你就不怕被发现吗?尤其今天龙弘烨还来了,那家伙可是精明得很。”荣华简直吃惊,这位七嫂真不是一般的胆肥啊!
“只要皇帝一直认为免死金牌在皇奶奶的手上就够了呀!就算龙弘烨怀疑了又怎么样?他敢跑到先帝的牌位把免死金牌拿下来验真假吗?”流苏轻哼了一声。这点小事她都处理不好,她还叫宁流苏吗?
“厉害!”荣华在震惊之余只有深深的佩服,她这位七嫂一出手绝对不同凡响,把人心都揣度了个清楚明白。料定了龙弘烨与皇帝都没有那个胆子,所以才让太后故意把免死金牌往先帝的牌位前面放,除了皇太后,谁敢在先帝的牌位前动一下啊?
流苏一脸客气客气,大家不必夸我的表情。
龙炎彬问道:“七嫂说要引见我们见一个人,不知道是谁啊?”
龙鸿煊的眼眯得更狠了,“爱妃似乎又有事情瞒着本王了,这可不乖哦!”
流苏立即讨饶,夫君不要这样啊!“我也是今天护送皇奶奶去太庙的时候才知道真相的。我想他应该就是现任的军师吧!”
荣华彻底糊涂了,“军师?七嫂是说慕容氏余部的军师吗?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又怎么会……”
流苏立即道:“傻丫头,当时西蛮小太子在偷听,所以我们没有说实话,真正的军师没有死,皇帝根本就没有见过他!”
这样的大秘密怎么能让西蛮小太子听到,要是那样的话,他们派去的人不就白白牺牲了吗?
荣华还是听得云里雾里,急忙去摇流苏的手臂:“七哥七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快点说清楚啊!”
流苏一指龙鸿煊,“让你七哥说,他到现在还肉疼呢。”
龙鸿煊的嘴角微微一抖,这样的大实话也能跟外头说吗?他回道:“这是我们商量好的计策,大家都知道婚房是军师动手的最佳时机,所以真的军师一定会在那里出现,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想办法带你走,而为了取信于你,他必然亲自出马,皇帝笃定的就是这一点,所以在那边守株待兔。”
龙炎彬听到这里已经全然明白了,“所以你们就派人去假装军师,让皇帝以为他得手了,同时,假军师闹出了动静,真军师就不会冒然前往了。你们是在用假军师的死来保护整个慕容氏余部!”
流苏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聪明!”
龙炎彬没好气地回道:“这么大的事,你们当初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还说把他当亲人、当自己人呢!呸!他们自己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居然连点口风都不透露给他,是信不过他还是怎么着?
流苏白了他一眼,“别不知足了,又不要你出血,知道那么多干嘛?万一败露了,不是把你也拖下水?”
就冲着流苏最后的那句话,龙炎彬心里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他们就是把他当成亲人,才不让他知道太多的,他们今天做的事情都够来来回回杀好几遍头了,万一败露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虽然流苏向来行事周密,可是她也从来都防着万一。
流苏这是关心他,不舍得他死呢!
荣华已经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跪下去就给流苏与龙鸿煊磕头,“七哥七嫂,是你们救了慕容氏余部!荣华代表慕容氏的子孙给你们磕头了!”
龙鸿煊忙把荣华拉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一家人哪这么见外?快起来!”
流苏嘻嘻一笑,“就是,别忘了你儿子以后可是姓龙呢!”
龙炎彬幽幽地来了一句,“若是荣华愿意,我们的第一个儿子姓慕容,我也没有意见!”
荣华大喜过望,扑上去抱住了龙炎彬,已经丰满起来的小胸脯在他的脸上蹭啊蹭,绵软又有弹性,“十三哥,你真好!荣华爱你!”
龙炎彬好像有一点脸红了!不是吧,在江南四年,在那个盛产美人的地方,那个风景怡丽醉人的地方,龙炎彬竟然洁身自好?再说你这么害羞,今晚的洞房可怎么入啊?嗯,一定得让龙鸿煊好好教教他!
流苏瞧完了龙炎彬,又去望龙鸿煊:瞧瞧人家老十三多大方,第一个儿子姓慕容。要不夫君你也大方一回,咱们的第一个儿子姓南宫?
龙鸿煊伸手勾起了流苏精致的下巴,一脸宠溺:没问题啊!姓南宫未必就不如姓龙好,可是媳妇,问题是说好的儿子在哪呢?
流苏懊悔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臭小子,回来这么久了都没有消息!不知道你爹妈很着急啊!
荣华抱了龙炎彬老半天,才发现还有七哥七嫂在场,连忙松了手,讪讪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小脸红红的。流苏与龙鸿煊却一脸司空见惯的表情,他们在家的时候,比你们激情多了。
不过荣华的问题又来了,“可是你们是怎么以假乱真的?皇帝见过军师,不是那么好假扮的!尤其军师的身上还有一个慕容家庭特有的徽记,一般人是绝不知道的!”
龙炎彬很自然地就猜出了部分的答案,“皇帝是见过军师,可是他才见过几次呀。再说都隔了那么多年,云北的环境又十分坚苦,军师早就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流苏接着道:“对啊,再说了,我们还有万能的欧阳老头儿呢!”
虽然他一直没有正式出面,仿佛对朝中的事情漠不关心,只有皇帝让他干什么的时候,他这把老骨头才会慵懒地动一动。可是实际上,他早就被他的宝贝外孙女拉进来入伙了。
荣华惊讶,“欧阳老先生避世那么多年,都上了你们的贼船?”
流苏立即更正,“什么你们的,是咱们的!”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贼船了。
龙炎彬叹了口气,“说吧,你们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龙鸿煊微微一笑,俊逸无比,“一下子揭晓谜底多无趣啊?慢慢来,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都会让你知道的。”
龙炎彬轻哼一声:坏蛋!耍流氓!一点诚意都没有。
荣华又有问题了,而且问得十分急切,“那七嫂见到了真军师了,他在哪里呢?什么时候让我们见面?”
流苏微微叹气,“算是吧。至于什么时候能见,得等他们来通知咱们。咱们在明,他们在暗,而且他们也不会来循王府相见的。这外面皇帝不知派了多少探子守着,就是府里的人,你们也要小心了,不知道有没有皇帝派来的奸细。”
他们确实迫切地需要与慕容氏余部接上头,瑞王夫妇这次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让皇帝以为慕容氏余部即将不复存在,他们急需军师将这个假相掩饰下去。不然不仅瑞王派去假旧的人白白牺牲了性命,而且他们所有的人都会极度危险!
龙炎彬答道:“这个可以放心,这里的仆人都是跟随我很多年的忠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会仔细排查一次。”
流苏点头,又道:“还有,今天说的事都必须烂在肚里,一个字也不能对外面提!”
荣华赶紧点头,她虽然不像流苏那样聪明,可是她也不是什么笨孩子,知道什么能说,什么打死也不能说。
龙炎彬摇头,谁不知道今天他们的谈话内容半个字都不能说出去,不然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流苏那是在逗着玩呢,傻荣华还一个劲地点头。不过荣华的傻劲还挺可爱的,世上还有几个如此单纯的女子?
荣华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被逗弄了,还在那里烦恼,“哎呀,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军师?”
龙鸿煊安慰道:“傻丫头,很快的。他们既然来了,一定会见到你才走的。更何况现在皇帝以为自己杀了军师,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戒备了。军师要来见我们,并非难事。”
不得不说,流苏他们这招玩得特别高明,只有皇帝会李代桃僵,他们不会吗?他们不仅会玩,而且玩得比皇帝要好得多。
吃过酒席,送过祝福,瑞王夫妇就起身告辞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们可不能耽误了人家新婚夫妇呀。流苏走的时候还不忘在荣华的耳边轻语了几句,听到荣华脸红心燥直想捂脸,“哎呀,七嫂不知羞!”
流苏一脸天经地义的模样,“跟自己的丈夫恩爱有什么好害羞的?”
龙鸿煊立即涎着脸添了一句,“我就喜欢你七嫂那样!”
流苏给了龙鸿煊一肘,“说什么呢?我哪有?”
龙鸿煊一把拢住爱妻,“走了,走了,该教授的要点我都毫无保留地说了。”然后又向龙炎彬夫妇挥挥手:“不必送了,你们赶紧去忙你们的事吧!我们也要回去忙我们的事了!切记不要太过劳累,明天恐怕老十三还有得忙呢!”
荣华与龙炎彬对视一眼:咱们的七哥七嫂真的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