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揉了揉龙鸿煊因咬牙而硬邦的脸颊,笑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断明不同寻常也不是什么坏事。要不然老军师怎么慧眼识珠看中了他?也得亏是有这样的人,不然怎么在那样的劣势中跟朝廷斗,跟东狄斗?咱们应当庆幸,咱们跟他不是敌人,而且现在他又欠咱们一个这么大的人情,一定要让他出点血才行!”
流苏的小算盘已经噼哩啪啦打了起来,这个小女人,总是能一眼看到本质上去,然后把一切都往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引,争取利益的最大化。果然是块经商的材料,难怪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建起一座奢香楼来。
龙鸿煊抚摸着流苏的头发,柔柔软软的,像丝绸一样的手感,还带着淡淡的芬芳,“这么说,我的苏苏已经想好了怎么让对方出血了?”
流苏得意的一笑,“那是当然,我们要——”
话未完,唇又被龙鸿煊给吻住了,手还极快地拽下了流苏的睡袍,一把将不着寸缕的她压到身下,“苏苏今天犯这么多错误,为夫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流苏双腿一搭,挂着龙鸿煊的腰,主动把自己往龙鸿煊的嘴里喂,媚眼如丝,气若幽兰,“夫君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那模样,要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龙鸿煊恨不得立即把她吞入腹中,一双迷人的深眸中放出赤热的光芒,“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啊————!
流苏何止是后悔?简直是后悔了好几天,因为龙鸿煊这晚一夜折腾到天亮,折腾得流苏三天都没能下得了床。流苏只能卧床休养,龙鸿煊还不知耻地来问,“喜欢吗?要不要今晚再来一次?”
反正他又不需要参与政事,该怎么悠闲就怎么悠闲。
流苏又恨又气又羞又恼,骂道:“你是铁打的吗?我都累得半死,你居然一点事没有?”
“爱妃是在夸为夫吗?”龙鸿煊笑得一本正经,捉入了流苏的手就往他的裤子里送,“是不是铁打的,爱妃不是最清楚吗?”
流氓!流苏大怒着抽回了手,小脸气得通红。
龙鸿煊却上前一步,靠近流苏的耳边,轻呢道:“以后爱妃要是犯错,我就这么惩罚爱妃,哦,不,加倍!要不干脆就不要于下地了……”
“龙鸿煊!”流苏恨恨然,不就是隐瞒了他一次吗?要不要这么小气?以后不敢就是了,记仇的男人!
“爱妃喊为夫什么事?莫不是想念为夫的‘惩罚’了?”龙鸿煊睃着眼睛,一双大掌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我要跟你说正经事,江北的饥荒案怎么样了?”流苏不客气地打断龙鸿煊爬上她胸前的手,一脸的认真。三天了,皇帝就算再犹豫,这件案子也应该有个结果了。
龙鸿煊这才敛了神色,回道:“江北督事以及所有重要的官员都被砍头了,下面那些个小官也都撤职的撤职,查办的查办。他们的家产都被抄了,拿来赈灾。灾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不会进一步恶化了。”
流苏哼了一声,“皇帝这个马后炮打得不错呀,把那些官员贪的银子拿来赈灾,朝廷又省了一笔银子了。现在江北的官场一空,龙弘烨与韦家一定拼了命地去塞自己的人吧?”
龙鸿煊回道:“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呢?不过,皇帝比他更精明,有了这次的教训,皇帝把包括江北督事在内的最重要的位置留给了他自己的心腹。底下的小官位才交由韦家与宁家去填坑。”
流苏讥笑道:“真难得,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还信任韦家与宁家。”
韦光荃掌管天下官员的升降与考核,江北的官场烂成那样,皇帝还没有深究他的责任;宁正阳是裕王的老丈人,江北督事所做之事说不定就有他的暗中支持,皇帝也没有去深究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办。
龙鸿煊哼笑一声,“皇帝手里也得有人可用才行,他虽然防着韦光荃与宁正阳这两只老狐狸,但又不能少这对左膀右臂,这两家斗得你死我活,皇帝才好放手来做自己的事情。”
“自己的事情?他还有什么自己的事情好做?”国家都弄成这样了,他还有心思去处理自己的私事?
“平衡一下几个儿子的内斗,顺便再去蝶贵妃那里找找乐子。”龙鸿煊回道,“这个案子一出,皇帝对老九的脸色就变了,虽然没有明着处罚他,可是却把他叫过去斥责了一顿,听说老九是哭着从御书房里出来的。而且这两天,他还把以前给老九的许多权力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收了回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这么说现在龙弘烨的风光更盛了。”流苏一脸的讽刺。
“是啊,盛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呢。所以皇帝把他收回的那些权力,分了大部分给心腹,剩下的都给老十三了,说他也算是成了亲的人了,该学着做点大人的事了。不仅如此,皇帝还让他去学习一下怎么赈灾,又让他跟着韦宁二人学着怎么甄选官员。看样子,有放弃老九的意思。”龙鸿煊微微笑着,他就说嘛,龙炎彬过了新婚之夜会很忙的。
唉,说起来也伤心,皇帝的儿子虽然不少,可是除去那些已经死掉的、身体差的以及不成才的,真正能拿得出手的还真心不多。一旦皇帝放弃裕王,那么他能选择的最好替补就是循王。
虽说龙炎彬救走荣华这件事惹恼了皇帝,可是很快皇帝就到了要用他的时候。老三与老九互掐那么久,一直势均力敌,现在平衡一被打破,皇帝当然需要扶植其他的人来与老三达成新的平衡。
瑞王夫妇走一步算百步,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找上循王,让他去救荣华。他们夫妻二人不是没有能力救出荣华,可是救出了又怎么样呢?荣华没有归宿,还不是皇帝手上的一块肉,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索性一步到位,成就循王与荣华的姻缘,荣华背后的慕容氏余部的势力,将成为循王登位的极大助力。
流苏也笑了起来,“让他跟着韦宁二人学习,还不如说是皇帝让他去监督的吧。看来皇帝对他们已经越来越不放心了。”流苏的眼中立即闪出一道狡黠的光,“这时候裕王应该急得要死要活了,咱们是时候让赵鸣光出场了。”
龙鸿煊点头,“我已经安排人去办了,且让龙弘烨多快活两天,爬到高处再摔下来,那滋味当真是好得紧呢。”
流苏嗯了一声,“务必不露痕迹。”不能让皇帝怀疑到他们的身上。
龙鸿煊故意色眯眯的一笑,“我把瑞王妃弄得三天下不来床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你说……”
流苏脸色大变,“你——你个不要脸的!”
龙鸿煊捧住流苏的脸,就是一口,“对你,我就是不想要脸。”
“你!你——”口才绝佳的流苏居然也词穷了。虽然嘴里骂着对方不要脸,耍流氓,可她不就是喜欢龙鸿煊这样吗?自己丈夫的雄性不在自己身上体现,难不成要到外面找其他的女人?
龙鸿煊欣赏着流苏气呼呼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你怎么看她都不会腻,你怎么爱她都不会烦,他很庆幸他找到了这个人,而这个人也爱着他。
“对了。”龙鸿煊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听说皇帝那晚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没有十分震怒,结果去蝶贵妃那里出来之后,火气大得可以把人烤焦,连十分得宠的小宋子都差点触了他的霉头。”
“你是说蝶贵妃跟龙弘烨有一腿?”流苏十分敏锐,可是好姑娘,你能稍微含蓄一点吗?
“四年前龙弘烨不是有一个神秘的红颜知己吗?你说会不会就是她呢?龙弘烨与国师的关系相当不错,也许龙弘烨与宁流珠早就已经认识了。”龙鸿煊猜测道。
“这件事恐怕只有五姨娘最清楚。”流苏说道,“可是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奢香楼的人也找不到她,看来她是回到国师的身边了。”
龙鸿煊道:“我安插在国师身边的探子曾传过一次消息,说国师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妖艳无比的女人,会不会是她?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瞎眼却能近身侍奉国师的人,所以我的探子才冒险汇报了这件事。”
国师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所以安插在他身边的人,龙鸿煊都吩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举妄动。只有断了跟这边的一切联系,才能保障他的安全。
“哦?那说明这个人在国师心里的位置十分重要。”流苏脑子里许多琐碎的想法突然连成一条线,如果那个女人是五姨娘,而她潜伏在宁家的目的是为了探寻她的身份,确认她是否是圣女的传人,那么国师就一定是绝门的人!
那么国师与绝门与她母亲之间又有什么样的瓜葛呢?国师把五姨娘派去宁家,显然,不是去保护她的?那他们就是敌人,若是一门中人,又怎么会成为敌人呢?原因就只剩下了一个,有人背叛了绝门!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叛变的人一定是国师!
“在想什么呢?”龙鸿煊摸着流苏的小脑瓜,问道。
流苏只是摇头笑笑,突然!她的眼睛卷到了龙鸿煊手上的玉扳指,欧阳老头儿曾经说过,这枚玉与她身上的云纹玉佩是一样的材料,那么龙鸿煊不应该连绝门这个名字都没听过。难道他跟自己一样?
流苏钻进了龙鸿煊的怀里,抬着小脸问他,“鸿煊,你会有事瞒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