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我求你!好歹我也生了你,你——”
“从你害死我母亲那一刻开始,我与你的恩就已经断了绝了!是你亲手割断的,现在你居然还有脸来求我?”流苏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你说,你拿什么资格求我!?”
“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来不及了,我就是要想你知道,而且你必须听,不然,我现在就去街上找一百千个乞丐,让他们轮流着尝一尝阁老小妾的滋味?”流苏冷笑出声,“这要是说出去,绝对是一项骄人的资本!”
“你——”宁正阳目眦欲裂,睁了半天也只能软软地来一句,“你不要这样,我听便是了。”
“对你,我无所不用其极。”流苏又怎么会告诉他,她已经派人去做了。而且她还把他们的丑事编成段子,在市井传得沸沸扬扬,她要宁家人死,而且是经最屈辱的方式去死!要让他们死后都无脸在群鬼面前抬头!就是因为他们的一己私欲,害了多少人!是他们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不过,流苏会让宁正阳在行刑之前才知道这件事,那样,他才能以最痛苦的姿态去接受他应受的惩罚!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流苏去问宁正阳。她可是会随时提问的,宁正阳若是聪明,就该好好听。
其实宁正阳若是有骨气,就干脆咬舌自尽,也不必受这许多屈辱,可是流苏太了解他的脾气了,他怕死。不到最后一刻,他还在憧憬奇迹的出现。他还想着皇帝一不小心念起他的好来,会法场救人呢!他怎么舍得现在就死?
“你与我恩断义绝。”宁正阳咬牙回道。
“哦,对,”流苏才一副恍然记起的模样,“其实我觉得我与流珠一直插有默契的。我想灭宁家又不愿脏自己的手,她就替我做了。她给小公主下蛊,然后又串通了龙弘烨与丽姬在皇帝面前做下那样一场好戏。其实当夜,凌建是不会来的,可是龙弘烨派人去通知了他,他为了救你的孙女,就来冒险,结果真好中了圈套。”
“你们——”
“嗯?”流苏偏头去看宁正阳,意思是说难不成你有什么意思?
“然后呢?”宁正阳忍气吞声,骨气全无。
“然后皇帝大怒,摔死了你的两个孙女,咚咚的两声,你大年三十的晚上没有听到吗?我都被吓到了。听说那两个孩子摔得脑浆迸裂血肉模糊,真的好惨啊,你是没有亲眼看到那个场面!连收尸的太监都被恶心得吐了,你说两个稚子何其无辜,皇帝怎么就能下得那样的狠手呢?唉……”
宁正阳哭了,流苏以为这个连畜牲都不如的男人,是没有眼泪的,可是他在听到自己孙女被杀的经过,他居然掉泪了。他也有感情的吗?那为什么他对他的妻妾女儿那样残忍?难道她们就不是人了?
流苏等宁正阳细细咀嚼过这疼痛的滋味之后,才继续道:“其实死在韦德音肚子里的,并不是皇子,而是你的亲孙子,只不过蝶贵妃买通了几个太医,把毒草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塞进了死孩的嘴里,还在滴血认亲上做了手脚,让皇帝误以为那是他的儿子,其实滴血认亲这种事本来就是无稽之谈,做不得数的,结果也很好控制,只要知道窍门,让血融合便能融,让它不融便不融。也就是说,你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女孙子,以及宁家的这一大家子人,本来都可以不用死的……”
“啊——!啊——!!”宁正阳一声声地惨叫起来。
流苏拿出准备好的棉花捂住耳朵,等宁正阳叫够了,她又开口了,“蝶贵妃扳倒了韦德妃,那龙弘烨还需要打击龙翎轩啊,所以他们需要让皇帝以为这个皇子是他的,然后牵出诅咒之人,那个人偶是蝶贵妃一早就放到宁流妍身上的,谁让你那一晚瞪了她,让蝶贵妃有机会去安慰她,所以趁机把人偶放到了她的身上。你想啊,宁流妍跟韦德音又不熟,去哪里弄她的生辰八字啊?”
那一瞬,流苏是清清楚楚看到的,只是也没有出声,她很默契地没有出声,因为她想看到宁家的毁灭。她不会放过宁家的任何一个人,谁欠了她的都得还,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宁正阳已经不会叫了,他只睁着发红的眼睛瞪着流苏,她还知道什么?说出来,都说出来!
流苏如他所愿,“其实宁流妍走到这一步,都是你们逼的,她不喜欢龙翎轩,可是你们为了自己的打算硬把她嫁给他,她喜欢老十三,可是你们看不上老十三,不想把这枚棋子浪费到他的身上。宁流妍嫁到裕王府之后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她都已经那样了,你们却只会埋怨她,怎么还不给裕王生孩子?那也得裕王想跟她生才行啊!”
流苏顿了顿,喝了口事先就备下的清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那日她与程香儿不小心撞破你与宁洪氏的事情,你还那样恐吓她,还要杀她的母亲,你说一个好好的人是不是得被你们逼疯?她既没有资本在裕王府立足,又没有能力反抗,就只能做个人偶扎着玩了。那里面应该还有你的与洪氏的,只是被龙弘烨的人给扔掉了,换上了皇帝与老太后的。”
流苏立即拍了拍自己的嘴,“哎呀,瞧我这张嘴,皇帝与老太后是庶子与嫡母,俩个人可是清清白白的,怎么是你与洪氏能比的呢?小妾就是小妾,总爱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宁正阳,沉默,半晌,抬头,用一种极为凶煞的目光望向了流苏,“你说完了。”
流苏笑道:“是不是没听过瘾,还是你想补充什么吗?五姨娘与流珠是怎么浴火重生的,她们又为什么那么恨你,你得去问她们;至于国师为什么要救她们,你就得去问国师了;还以龙弘烨与宁流珠又是如何相识的,你也得去问他们。我可都是不知道的。”
流苏收起了戏谑的口气,沉声说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的!从贾朝禄告诉我,你的私生子是谁开始,我着手准备了这个计划,然后引导龙弘烨与蝶贵妃一步步完成了我的计划!你不必谢我,这是我对你多年养育之恩的回礼!我想,应该配得起的!”
“说完了?”宁正阳又问。
“你想说什么?”流苏反问。
“那我也不妨来告诉你,你母亲是怎么被我害死的!本来我还可以留她多活几日,只怪她撞碰了我与岩花的好事,所以我就在她的饮食中下毒,害得她卧床不起,偏偏赵梨容与程香儿两个蠢妇按捺不住,给你母亲灌下毒药——”
“我知道,所以我才亲手策划了这一切。”流苏不客气地切断了宁正阳的话,她都有些佩服他的勇气了,居然敢跟她说这样的话,他就不怕她现在就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吗?
流苏冷笑着勾起嘴角,“龙弘烨与蝶贵妃到现在还以为他们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呢,谁能知道为了研制出那种蛊毒,我花了多少心血呢?幸好,他们是精明人,没有辜负我的心血,亦没有辜负我的计划。”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杀你母亲的动机?”
“猜也猜出来了,程香儿不就是一个最好的再现吗?”流苏摇头,“宁正阳,你连你对手的底细都完全不知道,难怪会输得这么惨了!你真的输得不亏!”
“那你知道,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吗?”宁正阳突然低吼出声。
流苏心头一怔,脸上仍是挂着冷笑,“哦?这倒是第一次听说,若是果真如此,我会感到很高兴——”
“是吗?”宁正阳突然狂笑起来,“你是我父亲的女儿,是我的亲妹妹!”
流苏有一刻的晕眩,她把脊背死死地抵住了椅背,冷笑道:“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宁正阳很是佩服流苏居然有这么好的定力,听到这样的事情,居然没有一丝慌乱,不露一丝破绽。可是他就是想撕下她的假面具来,“我上了他的小妾,就把我的老婆赔给他,我们父子就此扯平了。欧阳流苏,你对自己的身世满意吗?”
流苏仿佛饶有兴趣的模样,“你的想法真龌龊,你能做得到吗?说得跟真的一样。”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母亲那样的女人,就好像圣女一样,怎么弄她,都是那副谁也瞧不上的表情。所以我在她的饮食里下了药,又把我父亲灌醉,然后把他们放在了一张床上,我想看看你母亲变成荡。妇是什么模样,也想看看,我那满口仁义道德的父亲睡了他的儿媳之后,又将如何自处?”宁正阳赤红着脸,狰狞地望向流苏,笑得异常无耻。
“我忘了告诉你,我来你这里的时候已经派人找了一百多个乞丐送到了宁洪氏那里,他们上一次,我给他们一文钱,他们上得很开心。”流苏已然全身冰冷,可是她脸上仍是不显分毫,冷冷地笑着,冷冷着回望着。她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冰剑狠狠地刺入了宁正阳的心头。
“你!?啊————!”宁正阳叫得声嘶力竭,“宁流苏,你不得好死!宁流苏,你是个畜牲!你是个杂种,你是公公扒灰儿媳生下来的杂种!所以我恨你,我看你就觉得恶心!杂种!”
“来人!把他的舌头割了!”流苏冷冷地朝外面喊了一声。
龙鸿煊与玄雨听到里面声音不对,早就在外面准备着了,听到流苏一声令下,俩个先后冲了进来。龙鸿煊奔向了流苏,他太熟悉他的女人,她的脸色很不好,宁正阳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宁正阳已经叫不出声了,他的舌头被玄雨死死揪住,怎么也挣脱不了。玄雨问道:“女主子想怎么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