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席勒的手腕此时则被狠狠弯起,落在寒煊手中,就像那次寒煊废了我的手一样,只要席勒再动弹一分,一定会有骨折的声音响起。
“住手。”杜特隐忍的看了半天,此时终于忍不住再度出声。
寒煊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
“放开她。”杜特陡然怒气滔天的说。
席勒这才不甘的松开手,头发终于从他的魔爪中解放出来,我脚下一软,便再次颓然的坐到冰凉的地上。死死的抱着脑袋,静静的将头埋进双腿间,任由眼泪爬满眼泪,噬骨般的疼痛在头皮上来回穿梭。
“这个女人是我的未婚妻。”寒煊冷冷的开口,“出了录音这种丑事,我自然会亲自清理门户,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他甩开了席勒的手,附身将我一把捞了起来。
,头皮上凉飕飕的一片,大约是被连根拔起的发根在渗血。我像一滩烂泥,颓然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怎么拉拽,都死死的埋着头。
他将一只胳膊穿过我的腋下,固定住我站定了,左手又胡乱的拨弄开挡在我脸前的乱发。灯光刺目,我茫然的朝他望去,望到他冷峻的侧脸。
“你还没死,别给我作出这副样子。”他凌厉的下巴轻微颤动。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浑浊的眼泪缓缓的溢出眼眶。
“还不如让我去死……”我抖声道。
他紧紧抿着唇,夹在我腋下的右手狠狠用了里,掐在我的胳膊上,几乎要掐出血来。
他望着面前的杜特,此时周围看守的黑人已经尽数逼了上来,上百把机枪齐刷刷的对准这里。杨九站在寒煊身边,一张脸早就惨白一片,她此时没有丝毫表情,从寒煊说我是他未婚妻开始,她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杜特早已经怒极,这长时间的对峙也达到了极限。
“好,寒煊,既然你断定说她是你未婚妻,那么,就如我儿子席勒所说,就劳三位在这里住一晚,再见分晓了。”杜特冷冷道。
杜特跟寒煊来了个所谓的君子之约,留寒煊、杨九和我三个人在这里住一晚,只给两个房间,我和寒煊一个屋,杨九一个屋。
两屋挨着,墙挨墙,门挨门。
我蜷缩在房间内室的角落里,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约莫带着汗水和血液。房间不大,内室七八平米全是榻榻米,外室有摆着几副家居还有一双檀木桌椅。
寒煊在外室,坐在一把椅子上,背陷在椅背上,左脚随意的搭在右腿上,嘴上刁了根烟,吸了一半,在他的脚边,此时已经堆攒了十几个烟头。
过了很久,他扔掉手里抽剩的烟头,再拿出烟盒,却发现没有烟了。
他扔了烟盒,手随意的搭在椅子上,眼睛微眯的望向我。外室因为他抽了近一个小时的烟,而烟熏火燎的,让人眼睛酸疼的发涨。
我抱膝蹲在角落里,狠狠的眨了眨熏得红肿的眼睛,他忽然站了起来,径直走过来。
我下意识往后一退,身后是墙,退无可退,便颤动着起身,飞快的往外挪。
他高大的身形像一座巍峨的山堵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给人无形中巨大的压力。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忽然伸手,狠狠的抓住了我的胳膊。不只是抓着胳膊那么简单,几乎是固定住我的瞬间,他那强劲有力的手便狠狠往前一拽,身体立刻失去重心,我重重的向后倒去。
落到身后的榻榻米上,柔软的触感只感觉像一道道麦芒,扎得人来不及在上面多停留片刻,便立刻弹起来。
我又要往外冲去,他却不知何时转身过来,此时正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睨着我。
浑身难以抑制的剧烈颤抖着,他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又隐约知道,我要逃。
猛地起身,却还不等站稳,那居高临下的挺拔人影却忽然压了下来,多出两倍的男性体重带着他身上特有的药味,死死的将我压回了床上。
“放开我!”惊恐瞬间侵袭了全部大脑,我尖叫着喊,拳打脚踢胡乱的往他身上打去。
他背上有伤,在我的挣扎下,分明听到他显然加重的喘息,他力不从心,却丝毫没有放松对我的禁锢,反而伸出右手,死死的将我两个手腕掐住,固定的举在头顶。
“闭嘴。”他漆黑的眼眸盯着我,声音低沉而发冷,额上的青筋此时重重凸起,仿佛带着丝丝隐忍。
我瞪着他,在整个烟雾缭绕的房间里,红肿着眼睛在偶尔眨一下时,都发出难以言状的酸涩与疼痛,难受的眼泪不停的流出来。
在男人巨大的力气面前,女人的反抗显得那么苍白,现在双手被他死死的禁锢在头顶,双腿被他用身体压着也再动不了分毫。这种单方面的侵虐,只让人从心底里发着慌。当挣扎与反抗无声被抹去,便只剩下哀求……
“放开我……”我哀求道,“寒煊,求你……”
不知道是不是故伎重演的痕迹太过明显,他瞬间拧起了眉。
“现在又知道叫我的名字了?暮慕悠,你不要每次一跟我求饶,就叫我的名字。”他厌弃至极的说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同情心泛滥,然后放过你吗?恩?”
他抓着我手的力道猛然加重,像惩罚般,看到我骤然痛苦的表情,他似乎才释然的解开了些拧着的眉头。
“你要干什么……”我哭着问。
“你还不清楚么?我的未婚妻……”他一字一句的说着,缓缓的压低身形,朝我靠近,“你自己干出的好事,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不要!走开!滚……”
他置若罔闻的靠近,直到他的鼻尖几乎都要贴着我的,漆黑的眼睛盯着我的,瞳孔近距离的注视,几乎要涣散得失明。
“记住,发生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他骤然压低唇线,一个冰冷的吻便狠狠的覆盖在了我的嘴上。
“唔唔……杨九……你的未婚妻在……隔壁……”绝望的唇齿撕咬中,我断断续续的嘶喊着那些字眼。
杨九,他的正牌未婚妻,就在隔壁。
他终于停下来,听完我完整的一句话,他终于停了下来。迷离的眼神此时带着些许怅惘与迷离,好像刚刚想起来这马事情,而现在又幡然醒悟了。
我死死的抿着嘴唇,艰难的吞下唇齿间那难闻的血腥气息,结束吧,这该死又荒唐的一切,他早该对自己的无耻买单,杨九此时就在隔壁,他决不能在这里作出这样的事情来!
房屋的隔音显然很差,隔壁有人贴着墙上滑坐到了地上,发出衣料摩挲的细碎声响,是杨九吧。
寒煊愣了半响,那过分清晰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那么刺耳。
“她就在隔壁听着,你听,她现在就在听着。”我抖着声说。
他突然狠狠的朝我瞪来,那仇视的眼神看得人心中一抖,我下意识又闭上了嘴巴。
他陡然笑起来,扯开嘴角苍白的笑着,他的唇上还染着血,带着刚才跟我厮缠的血腥气,让他那原本就突然的笑容显得更加诡谲。
不等我去细究那诡异的面孔下藏着何等深意,他却再没跟我对视的机会。
“叮”他单手灭了床头的灯——房间里唯一发光的灯。
屋里瞬间一片漆黑,紧接着那漆黑而来的,是他骤然再次强力压下的身体,和带着血腥气味的冰冷嘴唇。
“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我的未婚妻。”他发出低沉的吼声。
我用力去咬他,咬一切够到牙齿的东西,他的唇,他的脸,他的鼻子。
“啊……”他终于吃痛,低哑的喊出声。
离开我的脸,他稍微拉开跟我的距离,黑暗的夜中,他幽幽的眼神带着饿狼般的凶狠光芒。
忽然,他猛地低下头埋到我的脖间。
“啊……”我尖声叫起来,锁骨上顿时传来剧痛,那血肉撕裂的触感几乎让人痛死过去,“疯狗,你滚,疯狗……”
隔壁悄无声息,宛如这个房间里的那垂死的冷寂。
在这个黑色浓重到几乎要人性命的夜晚,随着那无声的冷漠一同死掉的,是我毫无价值的躯壳。
我在这冷彻心扉的夜里,彻底死去。